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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昔日走了眼

安然心情忐忑來到穆家老宅。

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整個院子氣氛格外壓抑。

汪丹若和蘇韻鬆在客廳正襟危坐,繡珊立在蘇韻鬆後面。

「媽。」安然喊了聲。

汪丹若示意她坐,蘇韻鬆臉色慘白。

沒有一個人說話,安然知道一場風暴即將爆發。

「你不是出差了嗎,韻鬆怎麼在醫院看到了你?」汪丹若仔細打量她,「哪裡不舒服?」

「我——」安然不想把自己割腕的事情說出來,「我這幾天頭疼的厲害,就在醫院住了幾天,怕你們擔心,就說出差了。」

「安然,我以前多次說過,你可以找個合適可靠的男人改嫁。但是左燮和北冥夜不行。」蘇韻鬆坐不下去,起身。

「媽,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會跟北冥夜來往了。」安然十分理解一個做婆婆的心。

她是真的做錯了!

她要與北冥夜斷絕一切聯繫,安守婦道。

「你讓我說什麼好呢!」蘇韻鬆哭起來,「如今恁大一個家,延之沒了,綺珊只剩一口氣,繡珊和惠珊又不頂用,公司只有你一個人頂著,孩子,我知道你累,你年紀輕輕,讓你苦守著也不人道,但是北冥夜那人狼子野心,他靠近你定有所圖!」

安然眼中也是淚水,「媽,以後不會了。我說到做到。」

「韻鬆,你原諒她吧。這兩年她也不容易。」汪丹若勸道,「以後公司為大,個人感情就暫且放放。」

「我記下了。」安然應下。

她確實讓蘇韻鬆傷心失望了,她已經不想再為自己爭辯什麼。

「安然,媽知道延之走後你受的苦。」蘇韻鬆走近她,拉起她的手,「答應媽這一次,不再跟北冥夜來往。」

「我答應你,媽。」安然嚥下一湧而出的淚水。

「謝謝你,安然。」蘇韻鬆掩面奔出客廳。

汪丹若立馬追了出去。

「安然,對不起。媽媽就這樣。總是把南宮家和集團利益放在第一位。」繡珊安慰她,「你千萬別怪媽。說到底這一切都是為了小莫。」

「二姐,我不怪任何人。怪就怪我把北冥夜當做了延之,你們不知道他跟延之有多麼的相似!」安然在蘇韻鬆出去那刻,再也掩飾不住自己的情緒。

「安然,你一直是個冷靜睿智的人,換位思考一下吧,體諒媽媽的苦心。公司不光是爺爺的心血,還是延之多年苦心經營下來的,走到今天這步不容易。你是南宮集團下一代執行人的母親,不能讓任何有損集團利益的隱患存在。」繡珊第一次這麼鄭重地跟她說話。

她心中所有的熱情都冷了。

繡珊說的對,她要給小莫留一個河清海晏的南宮集團,她不能讓任何人鑽了空子。

哪怕是北冥夜也不行。

她要手起刀落斬斷與北冥夜的感情,做一個無心無情不被任何人覬覦的獨夫!

「二姐,為了小莫,我不會再犯這種錯誤。」她喃喃道。

「姐相信你。」繡珊擁抱了她一下,就跟著蘇韻鬆離開穆家老宅。

汪丹若送走她們,叫住正欲往臥室去的安然。

「孩子,這種事我們理虧在先,媽幫理不幫親。」

「媽,是我的錯。以後不會了。」她不想再說什麼,她的臉面已經丟盡了。

「北冥夜那個人敵友未明,還是別來往了。」

「嗯。」她回了臥室。

一夜難眠。

手機快被北冥夜和幾個陌生號碼打爆了,她就是不接。

左腕的傷,她還要避著汪丹若和念西。

睡夢中她感覺有人在敲窗戶。

赫然是那個完美的臉部輪廓。

「誰?」她故意問。

「安安,我。」熟悉的獨特喑啞嗓音撩得她心中一陣興奮

她不能在錯下去了!

她不光是一個母親!

她還是南宮集團執行人!

「你走吧,我不會再見你。」她鼓足勇氣對他道。

接著就是沉默。

「安安,我尊重你的選擇。在你想見我之前,我不會再來煩你,這段日子我會讓莊真護你安全,保重!」北冥夜的影子很快消失。

她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的沒有一絲樂趣了。

沒有了他的呼吸和嗓音,她快發了瘋!

因為她感到,她遠離的不是北冥夜,而是她的延之。

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她特意穿了件長袖衣服,把左腕給遮住,右手提起公文包出門。

「媽,我有個早會,早餐到公司去吃。」她不敢離汪丹若太近,怕她發現端倪。

「千萬記得吃早餐。」汪丹若目送她披著大衣的窈窕身影囑咐。

「放心。」她頭也不回出了家門。

汪丹若坐在餐桌旁想著昨晚蘇韻鬆上門的事,韋絕就來了。

「想什麼呢,丹若?」韋絕一進門就看到她滿臉的憂鬱。

「哦,你來了。這麼早,用過早餐沒?」她招呼他。

「吃過了。安然呢?」他眸色中略有擔憂。

他韋字門在T市門生眾多,消息靈通,昨天他就聽到北冥夜與北冥結衣為了安然差點火拼和安然割腕的傳聞。

「剛走,你來的時候沒碰到她?」

「沒有。」他故作一笑。

「這孩子最近感情出了偏差,昨天被蘇韻鬆當著我的面說教了一番。」如今汪丹若在韋絕面前也不想隱瞞。

「安然是個好孩子。」他幾十年看人從未走過眼。

「再多的付出和努力,也抵不過被蘇韻鬆抓住了小辮子。」她嘆息,「你有沒有聽到什麼?」

「略有耳聞,不足為懼。」他不想把自己知道的內情告訴蘇韻鬆,打著馬虎眼。

「你略有耳聞的時候怎麼不給我說一聲?」汪丹若有些生氣,「我早些管管她,也不至於她被她婆婆說落。」

「怎麼管?都是成年人,北冥夜是個黃金單身漢,安然也是一個人,如果她能放下延之,也是一樁美好姻緣。」

「就你護著她!」汪丹若憤然離開餐桌。

安然在公司忙了一整天,有蔣依依鞍前馬後地操持,倒沒人發現她左腕受傷。

一整天沒有北冥夜的打擾,她有些失望。

她一再告訴自己,要習慣這種生活。

他原本就不該出現在她的生命裡。

蔣依依幫她收拾好公文包,她正準備下班。

盛逸抱著手提電腦敲門進來。

「有事?」她忙把左手放到辦公桌下。

「這麼幾天沒來上班,聽說你出差了。」他再度坐到她辦公室裡,已經沒有了上次的侷促。

「哦,對。」她也不否認。

「新的辦公系統已經做好了,我馬上給你演示一下,你看看哪裡有需要改進的地方?」他把自己的手提放到安然辦公桌上。

「我急著下班,明天再看吧。」安然起身,左手悄悄縮到衣袖裡。

「你的手怎麼了?」盛逸眼尖,發現了她左手的異常。

她躲他,左手碰在辦公桌上,疼的她「啊」的一聲。

「你的手腕受傷了!這麼嚴重!」盛逸很是緊張,「看沒看醫生?我記得我姨姥姥有個治療疤痕的祕方,我馬上去給你要!」

安然一看到如此驚慌失措的盛逸,很是無奈,「一點皮外傷不要大驚小怪。記住,千萬別讓其他人知道。」

「一定。」他眼中滿是堅執。

安然索性也不隱瞞了,露出自己的左手。

「怎麼會受傷啊?」盛逸伸出自己的手,安然避到一邊。

盛逸面紅耳赤。

看到她受傷,他就情不自禁地想上前去關心,可惜今日的他與她,早就沒有了相濡以沫的資格。

「一點小意外而已。明天我和幾大部門負責人會親自演示你的新系統,如果可行,就通過。月底發你獎金。」

「我不要獎金,只要在這裡工作一天,我就鞠躬盡瘁一天。」盛逸語氣堅定。

「抱歉,我必須下班了。」安然掂起公文包。

「明天見。」盛逸笑著給她道別。

安然坐上司機的車,直奔醫院。

因為她的左腕要拆線換藥了。

她剛下車,就看到前方一個著黑衣長身玉立的身影。

北冥夜。

「來了,安安。」他走向她。

她避過他灼熱的雙目,與他擦肩而過。

他剛想追過去,一個聲音就叫住了他。

「閣下是北冥夜?」

他轉身,竟然是韋絕。

他笑意言言對上韋絕精瘦的臉龐,「正是在下。」

韋絕一雙眸子不大,但格外狠辣,上下打量他好幾遍。

他雙眸滿滿驚奇,緩緩道,「我姓韋,單字一個絕,來這兒探望熟人,與北冥先生不期相遇,真是莫大的緣分。」

「是呢,早就聽聞韋字門在T市勢力雄厚,我還沒來得及登門拜會,就遇到了韋先生,確實是難得的緣分。」

韋絕目光甚是老道毒辣,與北冥夜寒暄一陣,已經猜到了些什麼。

北冥夜禮貌地跟他別過,去追安然。

韋絕雙目深不見底,波濤暗湧。

有時候親眼見到的東西也會騙人,兩年前明明看到了那堆血肉模糊的飛機殘骸,他以為如此慘烈的現場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可是今日一見北冥夜,他才知道昔日走了眼!

他為什麼不把當年的真相公佈於天下?

看樣子,他瞞了好多人。

如此痛苦地掩飾自己的真實身份,他一定有巨大的難言之隱!

韋絕眸色幽遠,把關於北冥夜的點點信息串到一起,大腦飛快地轉著——

豁然明白!

他在籌謀一件血雨腥風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