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替她兩肋插刀
僅僅幾秒,那邊就接通。
「朱莉。」百里無涯的聲音很是興奮。
這個電話他真的盼了好多年。
安然懶得跟他寒暄,直奔主題,「百里,把詹尼佛陸的聯繫方式告訴我。」
「找他,你要打官司嗎?」那頭的百里無涯心已經涼了半截。
這個女人連句簡單的問候都不給他。
「我有急事。」
安然在蘇韻鬆說出國外二字時,就想起來美國華盛頓州華人圈裡首屈一指的律師陸元昊。
他最擅長接一些不走尋常路的官司,雖然佣金令人咋舌,但也是個只贏不輸的主兒。更主要的是陸元昊跟百里無涯是莫逆之交,安然在美國時,與他也碰過幾次面。
「能告訴我原因嗎?」百里無涯很執著。
安然沉默片刻,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說了。
那頭的百里無涯已經熱血沸騰。
雖然安然刻意掩蓋與南宮晚鬧矛盾的事兒,但他早就從安然閃躲的言辭裡聽出了貓膩。
南宮晚聘請T市金牌律師要把盛逸投進牢房,安然則想讓詹尼佛陸出手與南宮晚一較高下,這不擺明了安然與南宮晚之間的感情出問題了!
「你把這件事的詳細情況整理一下發我郵箱,我親自去找詹尼佛陸,爭取在最快的時間趕到T市。」百里無涯已經看到自己與安然之間出現了一個機會,他要牢牢抓住。
百里無涯對這件事能這麼上心,她很欣慰,「謝謝你,麥克。」
「你我之間何必這麼客氣。」
百里無涯語氣盡是依依不捨,「朱莉,我馬上聯繫陸元昊,你等我電話。」
安然收線等著他的迴音。
如果詹尼佛陸能出手,那麼盛逸翻身的機會就大了好多。
此刻遠在華盛頓州的百里無涯已經撥通陸元昊的電話。
「麥克,大半夜的不讓人睡覺了?」陸元昊睡意惺忪。
「詹尼佛,我有急事。國內一個朋友託我請你出山。」
「國內一個朋友?我倒很想知道哪種朋友會勞你大駕?」陸元昊睡意全無,來了興致。
在他陸元昊眼裡,百里無涯就是一個怪胎,離婚這麼多年連個像樣的女朋友都不找。早就聽聞百里把所有的感情給了一個叫喬夕顏的女人,可惜這麼多年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如今百里無涯都快四十了,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他這個做兄弟的都替他急!
「這很重要嗎?」百里無涯反問。
「當然很重要。我詹尼佛陸如今手頭的案件也是堆積如山,美國這邊的都忙不完,更別說回國內打官司。不過,如果是你好朋友又另當別論啦!」
「我是受人之託,她,你以前在ZCN見過的,喬夕顏。」百里無涯也不兜彎子,全盤托出,「詹尼佛,無論你現在多忙,這個官司一定要幫我打。」
「哈哈哈,我就知道老兄你那些小心思。」陸元昊大笑,「都這麼多年了,還想著替她兩肋插刀?」
「詹尼佛,我有種預感,如果這件事我幫她辦成了,我和她的關係會更進一步。所以我懇請你看在我孤家寡人多年的份上,全力以赴。」百里無涯語氣極度誠懇。
「好。既然老兄你如此說,我就成全你。如果真抱得美人歸,可別忘了感謝我這個大媒人!」
陸元昊就知道百里無涯這輩子也就掉在喬夕顏那棵大樹上了。
「一定。詹尼佛,這次佣金加倍。」百里無涯一聽到陸元昊準備出手,更是興奮。
「這還差不多。這個案子看在老兄你多年求而不得的份上,我接了。馬上把卷宗或者詳細事項給我傳過來。」
「OK!」百里無涯答應的極為痛快。
安然把自己整理的東西都發給百里無涯,然後就坐在客廳等消息。
百里無涯的越洋電話打進來。
「朱莉,你發給我的東西我已經傳給了詹尼佛陸,一些細則他正在看,我訂好了明天飛T市的航班。」
百里無涯是個辦事很讓人省心的人。
「謝謝你百里。我這邊需要做什麼嗎?」
安然拒絕百里無涯無數次,在她開口相求的那一刻,他二話不說就替她出頭,她心裡也是熱熱的。
「詹尼佛說,如果盛逸是清白的,最好查閱一下出事前幾天所有去他辦公室的監控記錄。畢竟那個U盤事發前一直沒離開他辦公室的抽屜。」
「好,這件事我去做。」安然剛想說再見,百里無涯就喊住她,「朱莉,無論什麼時候,只要你來ZCN,我和麥琪都舉雙手歡迎。」
「好的,你們的盛情我會考慮。」安然有些失音。
畢竟這場官司一打,她和南宮晚的關係發展到哪一步還是個未知數,一旦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結果,她在T市就將一無所有,但是現在看來,百里無涯已經為她做了最周全的打算。
其實她心裡還潛藏著一個最完美的結局:南宮晚為她放棄對盛逸的報復,然後一切如常。
這些天所有的折騰都是虛驚一場。
與百里無涯道了再見,她決定親自去南宮大廈走一趟,調取盛逸出事前幾天的監控視頻。
她腳腕上的紅腫已經消了,現在除了痠痛就是痠痛。
她給自己的腳腕抹了一層藥,纏上細紗布,穿上舒服的休閒鞋。
安然這一天總體來說恢復的蠻不錯,早上走路還要人扶著,下午已經能獨自走上一段路了。
安然讓家裡的司機送她來到南宮大廈。
她鼓足勇氣厚著臉皮敲響南宮晚辦公室的門。
因為她壓根不想與延之對薄公堂!
他是她的至親最愛啊!
她輕輕推開那扇門,南宮晚一雙冷如冰霜的眸子就射了過來。
「延之。」
「如果是替盛逸求我撤訴,你就沒有資格叫我『延之』了。」他一臉頹廢,看來這兩天他的日子也不好過。
「我們可以心平氣和的談一談嗎?」她聲音雖低,但是咬字清晰。
「你想怎麼談?」他靠近她,泛著寒氣的雙目凝視著近在咫尺的女人。
她未施粉脂,臉色蒼白憔悴,是在為那個即將坐牢的男人心疼?
「延之——」習慣性的稱呼從她嘴裡一出來,她連忙改口,「南宮晚。」
南宮晚自然知道現在她不喚他延之的理由,冷笑。
「你當真還要幫他?」
「你明明知道盛逸是無辜的,為什麼非得要他受牢獄之災?薛家倫自殺未遂,薛氏集團破產,他們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為什麼你還要拉個不相干的人來出氣!難道就因為那個電話?」
「不相干!哼,安然,不是這件事我還不知道你這麼維護盛逸!」南宮晚捏住她的下巴,「如果你能對盛逸坐牢不聞不問,我們還跟原來一樣,如果你勢必要替他翻案,我們——」
「怎樣?」安然狠狠對上他。
「真要我說?」
安然靜待他的迴音。
「我們就沒有以後了!」南宮晚放開她,轉身。
她就像被雷劈了一般,已經忘了呼吸。
這句話不是她的延之說的!
她一遍遍對自己說。
八年的感情雖然聚少離多,但她以為他們彼此夠了解,她的心他能懂,可惜——
此刻南宮晚驕傲的表情下是快要發狂的心。
他為她懲罰薛家非但沒得到她的體諒,她還撒謊說懷不上孩子是作孽太多,其實說白了就是因為盛逸替薛家求了情。
他最不能容忍的是她竟然為了盛逸而對他撒謊!
他當時問她是不是受人之託,她一口回絕。
現在想來真是可笑!
他一直對自己說,就是一個簡單的電話而已,可是在知道她為盛逸騙自己的時候,盛逸兩個字就像一根刺紮在了他的胸口。
其實他只想用盛逸的事情嚇唬嚇唬她,並未想真正出手,可她就已經緊張到無以復加了。
他骨子裡有深深的悲哀,為自己。
她已經不是他心中的安安了。
安然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南宮晚辦公室的。
她右腳本來有疾,走一步停兩步,好久才來到監控室。
監控室的負責人看到她畢恭畢敬。
「幫我調取過去一週六樓的監控視頻。」她吩咐。
那個負責人很會來事兒,親自打開電腦。
「穆總,整個六樓的視頻都不見了。」他很是驚訝。
在他眼皮子底下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安然頓時就明白了。
和南宮晚鬥,她好像還嫩了點!
「為了幫他翻案,你可是費盡心機啊!」門被推開,南宮晚那張冷峻的臉出現在門口。
「我只是想把事實的真相還原出來。」安然起身。
一聽到他的聲音,她的心就不可抑止的痛。
這種痛好像把她浸在了無間地獄一般。
與其在這裡呆著也是無味,她起身要走。
他卻堵在她的前方,語氣帶著蝕骨的恨,「安然,他對你真的那麼重要?」
「他對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的入了獄,我怕自己良心不安。」她盯著眼前的男人。
此刻她好想撲進他懷中,喚他一聲「延之」。
可惜,她已經沒有那個勇氣了。
她怕他把自己一把推開,那樣她連做夢的權利都沒有了。
他失聲冷笑,「你所有的說辭都是為了他!」
她淡淡看他一眼,「如你所想吧。」
既然他執意把盛逸與自己綁到一起,那麼她也沒必要再解釋。
她避過他的身子,緩緩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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