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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番外 問君能有幾多愁-7

康成又怎麼會是席元君的對手。

他的拳頭還未落下,就被席元君一拳打到地上。

「哥——」我忙去扶康成。

「不要你管!」他狠狠甩開我,起身撲向席元君。

兩個高大的男人在琴房裡廝打起來。

說白了,康成根本就不是打架的料兒,存粹小兒科的拳打腳踢,席元君畢竟軍人出身,幾個回合就把康成揍翻在地。

「不要打了——」我張開雙臂護住鼻青臉腫的康成,「席元君你給我滾!我永遠都不要見到你!」

席元君狹長的眸子厲光四射,他雙目盯住我,瞬間又像只受傷的小獸。

他一腳踢開木門,氣憤離開。

「哥。」我伸手試圖扶起地上的康成。

「你怎麼不跟他走!」

他嘴角帶著血跡,眸色通紅,獨自踉蹌起身,走出我的眼簾。

不知什麼時候,我已經淚流滿面。

午餐自然沒有心情吃,下午放學我賴在學校裡不想回康家。

偌大的教室就剩下我一個。

「心怡。」

康媽媽竟然來了。

「這麼晚了,怎麼不回家?」

我撲進她懷中,無助地低泣。

「不哭了。咱們回家。」她幫我收拾書包,「我已經替你請好了假,年前這段時間就別來學校了。」

我別無選擇,跟她回了家。

接著的日子,我在康家足不出戶,自學功課。

康成自從那次與席元君衝突後,對我很是冷淡。

我手機被康成沒收,中斷了與外界的一切聯繫。

日子過得如同一潭死水。

席元君也沒有騷擾過我。

我在繁重的學習中度過了這一年冬天。

轉眼間就是年後。

春寒料峭,我開始了京城最大藝術院校鋼琴專業的考試。

康成如今就是這所學校的優等生,他一改年前的冷淡,對我悉心指導。

我的琴藝本來就很好,在康成的親自教導下更是上了一層樓。

康成親自帶著我闖過初試和複試。

下週的三試一過,我就等於一隻腳邁進了夢寐以求的高等學府。

如果真的考入那所學校,就意味著未來四年我要拿出鉅額的學費。

我能依靠的只有康家。

我對自己這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感到深深的鄙視。

等六月份的文化考試一過,我一定要找份工作為自己籌些學費。

年後就算與我獨處,康成也對我不冷不熱。

從康媽媽的口中我已經知道,待高考結束,我和康成的訂婚儀式就要舉行。

我的命運早就被寫好,我只是沿著它原來的軌道走而已。

在家等待三試的我,忽然憎恨起自己來。

為自己的無能和無力。

康家人本來說年後讓我重返校園,但是拖到現在依舊沒有鬆口。

我心底湧出無盡的悲苦,感覺自己就像他們家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

馬上就要進行最關鍵的三試,康媽媽給我在高檔定製衣坊選了一件高貴低奢的連衣裙。

我不分白天黑夜在家練琴。

白天的康家甚是安靜,就剩下我和一個幫工阿姨。

某個上午,一個輕快急切的腳步聲打斷了我。

「心怡。」

一個似曾相識的男人嗓音。

席元君!

我和他已經有三個多月沒見面,此刻的他一身迷彩服,滿臉疲倦。

還未反應過來我就被他擁到懷中。

「心怡。」他嗓音低沉興奮,「想死我了。」

他肌膚好像比以前黑了不少,整個人多了以往不曾有的煙火氣息。

「年前我帶軍參加了X國為期三個月的國際援助。剛下飛機就來看你了,心怡,你還好嗎?」

我被他緊緊摟住,動彈不得。

「放手,被人看到——」

「先生,未經允許你怎麼私闖民宅?」阿姨跟了過來。

「我和我女朋友分別三個月,情難自禁。」席元君沒有放開我的打算,笑道。

「我不是你女朋友。」我試圖睜開他。

他的大手好像鋼板一般堅硬。

「心怡。」他聲音含情,無視面前怒目的阿姨。

「阿姨,你先去忙,我馬上就攆他走。」我把阿姨支開。

「席元君,你先放開我!」我急了。

「我讓人去學校找你多次,最近你好像沒去?」他壓低聲線,「在X國這些天,我都思念成疾了,心怡。」

「你趕緊走吧,待會兒康家的人就要回來。我更說不清了。」我攆他。

如果被任何一個康家人看到席元君,我又百口莫辯了。

「我就跟你說句話。心怡,你瘦了好多,康家的人有沒有難為你?康成有沒有欺負你?」他小麥色的肌膚在春日的陽光下甚是健康,活力十足。

「席元君,我和你沒有那麼熟,我的事兒你少管。」我打開房門,「請你趕緊走!」

「等你考完,我就託人向康家提親。」他狹長的華眸閃著莫名的光芒。

他說什麼!

竟然要向康家提親,他要陷我於不仁不義之地嗎?

「席元君,我不喜歡你,你提什麼婚?就算提了,我也不會嫁給你!我數三聲,你如果不走,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一,二——」

「心怡,你真的已經把我當作朋友了?」他興奮的像個小孩子。

我咂舌。

我必須早些把他支走,應付道,「馬上離開這裡,我就把你當朋友。」

他用力抱了我一下,脣撫過我的額頭。

一股好聞的松竹氣息倏然而至。

「等你考完,我再來見你。」他笑著朝我揮手。

我的三試結束,康媽媽總算讓我回了學校。

我開始投入到文化課的緊張複習中。

一天,我正在上課,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在教室門口喊我名字。

我走出教室。

她二十多歲,衣著光鮮,前凸後翹的身姿裹在紅色寶姿連衣裙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你是莫心怡?」她美麗的臉龐妝容精緻到沒有一絲瑕疵。

我一副素顏,穿著普通高中的校服,與她站在一起,我有一種深深的自卑。

「我是莫心怡。」

我話一出口,她滿目不屑。

「我都搞不懂,他怎麼會喜歡你這個樣兒的!」

「對不起,你說的話我聽不懂。」

「我叫白若言,席元君的正派女友加未婚妻!」

我後退一步。

「莫心怡,京城那麼大,好男人那麼多,你何必招惹一個原本就有婚約的男人!」她語氣滿滿的鄙夷。

「我沒有。」我腰板挺得很直。

「為了你,他非要跟我解除婚姻,昨天為此事被他老子打了個半死,如今還在醫院躺著!」

席元君!

我又不喜歡你,你也有女朋友,為嘛還來招惹我!

我牙齒咬得咯咯響。

「白小姐,怕是你弄錯了。我和席元君並無來往。我將來是要嫁給康成哥的。請你以後管住席少別來找我。」

「他找你?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席元君從小什麼眼光,我不知道啊,他能看上你什麼呀!一個還沒完全發育的太平公主!分明就是你勾引他在先!」她脣紅齒白,一開口很是傷人。

「他跟你也就是玩玩,你可別當真。如果你只想撈倆錢,我勸你趕緊收手。就憑席家在京城的地位,娶你,門都沒有!」

我好想大罵一頓白若言,但是骨子裡的教養不允許我這麼做。

「白小姐,我跟席元君只是萍水相逢,沒有你說的那麼複雜。」我懶得再理她,轉身。

「我話沒說完,不許走!」她擋住我的去路,「莫心怡你告訴我,那架鋼琴怎麼回事?是你讓他買的?」

我對上她嬌蠻跋扈的臉。

其實,白若言長得真是好看,她應該跟席元君同齡,但她的妝容和衣著卻透著與年齡不符的成熟。

「你今天必須給我個敞亮話,以後不許再跟元君來往!」否則我就讓人收拾你!」她氣勢洶洶。

「我從未讓他買過鋼琴,也沒有與他有過來往!」被她這般侮辱,我也是怒火隱隱。

「你還嘴硬,我打你個——」她右手揚起朝我打過來。

站在原地的我還沒來得及躲,就覺得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影奔了過來。

「你弄疼我了!放手——你不是還在醫院嗎?」白若言驚呼。

席元君已經抓住了還未落在我臉上的白若言的手。

「滾!」他一把推倒白若言,吼了句。

白若言的身子在地上滾了幾下才停住。

「席元君,你個天殺的!」她滿身狼狽趴在地上,「席元君你敢打我!我讓席叔收拾你!」

「馬上滾蛋!」

席元君更是憤怒。

我從未見他如此憤怒,後退幾步,遠離他倆。

席元君眸色滿是疼惜望著我。

此刻我才發現他臉上手上滿是青腫,走路也一瘸一拐。

看來他真被他老子打了!

白若言哭哭啼啼從地上爬起,「席元君我告訴你,我們的婚約你反悔不了!這輩子我生是你席家人,死是你席家鬼!莫心怡,有我白若言在一天,你這灰姑娘就進不了席家的大門!」

她生氣地走了。

我轉身回教室。

「心怡,對不起。」他忽然追上我。

「席少,你有未婚妻,我也有談婚論嫁的男朋友,以後就別再來往了。」我說著自己的肺腑之言。

「她白若言算哪門子未婚妻!」他笑著解釋,「也就是三歲那年,我那個糊塗爹信口說出的戲言!她白家還當真了!」

席元君滿臉青腫,卻沒露出一絲痛苦之色,好像個沒事兒人似的。

他們的家事我不予置評。

「心怡,別跟白若言一般見識,她十足的狂犬病患者,逮住誰咬誰。」他笑呵呵地凝視著我。

我忍不住一笑,隨口問了句,「你是剛從醫院裡出來的吧?」

「心怡。」他忽然認真起來,「為了你,我已經跟家裡斷絕了一切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