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男人間的對話

夜色漸漸籠罩，西國一片蒼涼，並沒有團圓的氛圍。

也無怪乎他們這般冷清，就算是同往常一樣，可江山易主是真的，他們依舊活在恐慌中，好在天琅將士們沒有向百姓發難，讓他們維持著原有的模樣。

外面風吹，兩人逛了些許時間，盛綰梔便開始覺得有些困了，亦是想起自己還未曾用藥，也是耽擱不得。

顓孫煦心裡有些疑惑，這一天的時間裡，盛綰梔一大半的時間都是睡過去的，若是真因為受傷又或者吃了藥才這樣的話，可是晚間她並未用藥，沒有緣由還要睡覺。

奈何盛綰梔並沒有其他的不舒服，只是覺得風太大，吹得她有些倦意罷了。

顓孫煦聽得她這樣講，疑慮才消下去一點點，然後推著她回了屋。

莫杉已經將藥端了進來，看到他們回來後徑自離開了屋子。

桌子上還放著幾個月餅。

盛綰梔看到月餅的時候又愣了半晌，明日便是中秋，她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波瀾的。

不過大概也過不了吧，因為他們還要準備許多事情，還要回去越鄉，今年的中秋，算不得是個中秋了。

顓孫煦看她有些悵惘，於是走到桌前將藥碗端起來，準備用勺子餵給她喝。

「你且先喝了藥，然後吃點月餅斂去苦味，也是極好的。」顓孫煦將藥匙湊近她嘴邊，然後柔聲開口。

盛綰梔一頓，勾起脣角道：「你這話說的是，我饞了那月餅嗎？」

她喝了一口藥之後，微微皺起了眉頭，要是這樣喝下去，她可能直接被苦死了。

於是盛綰梔推開了顓孫煦，然後接過碗，英勇赴死一般，仰頭就喝了下去，剎那間，嘴裡被苦澀蔓延，一如這不能消散的陰天。

顓孫煦嘖了一聲，然後趕忙從碟子裡拿了一塊糕點給她。

盛綰梔倒也沒有那般矯情，雖然有些苦，卻是能夠承受，再者，這月餅著實有些甜膩，她不太喜歡。

「不用了，我不大喜歡。」盛綰梔搖頭拒絕，並不吃。

顓孫煦看她態度如此，也沒有強硬要求，隨後叫來了莫杉，拿了些熱水來，給她漱口擦臉用。

一番折騰後，盛綰梔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了，顓孫煦還想著給她洗個腳，卻不曾想她就那樣瞌睡在了輪椅上。

顓孫煦看著她一點都沒有要被吵醒的樣子，心裡實在有些不安。

幾下就收拾好後，顓孫煦小心翼翼將其抱上了床，然後離開了這裡。

四皇子的房間裡，燈火亮著，顓孫煦沉著臉色來到了這裡，今日那名醫官也在。

「王爺，醫官已經給您尋來了，有什麼要問的，您儘管開口便是。」四皇子讓人將醫官尋來，大概也猜到了顓孫煦要問些什麼，無外乎就是那名姑娘中毒一事。

顓孫煦隨便找了一根凳子坐下，然後道：「本王要知道今日你所診斷的所有結論，若是有意隱瞞，本王要你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小的惶恐，小的絕不敢有所欺瞞，那位姑娘的所有症狀，今日小的都已經告訴王爺了。」醫官跪在地上發抖，他上有老下有小，幸得他們攻城的時候沒有為難西國子民，才能讓這些百姓繼續生活。

所以醫官萬不敢有任何隱瞞的。

顓孫煦卻是不信，他冷聲開口：「你開的藥裡，可有安眠的藥物？」

「並無啊。」醫官惶恐，他跪在地上，顫聲回道，「小的最多就開了一些安神的，姑娘的情況並不需要安眠，她嗜睡，完全是因為體內毒藥發揮的作用。」

「你今日為何不說？」顓孫煦皺眉，聲音有些慍怒。

醫官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小的以為王爺清楚，因為這個本該很早就發作了。」

「可有應對之法？」顓孫煦不想坐以待斃，若是真的如他所說，那就根本等不到回王都了，盛綰梔的嗜睡實在有些反常，睡得太多。

醫官汗顏，為自己之後的話捏了一把冷汗，他思索良久，才慢吞吞開口：「想必姑娘的毒藥中有一味藥性極強的曼陀羅，此藥有麻痺作用，若是長時間服用，定然會導致昏厥長睡，而姑娘這般抗著藥性，實屬難得，所以才會只是嗜睡而已，小的只能開些抗曼陀羅的藥，其他並無法子。」

他已經盡力，這下就算是顓孫煦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沒有對應之法了。

顓孫煦皺眉，最後也沒有說什麼了。

讓醫官退下之後，四皇子這才開口：「王爺可有應對之法？」

顓孫煦算了算時間，決心不再在這裡耗著了，於是對著四皇子道：「本王明日便要回天琅了，西國，還望四皇子珍重，西國得你料理，該是一片繁榮，但你若有不臣之心，煩請記住，天琅可以打第一次，那麼就能打第二次，四皇子莫要叫西國百姓寒了心。」

這一番話純粹就是警告，半分其他都沒有摻雜，顓孫煦眼裡容不得沙子，在這裡，自然是要挑明來說，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才是。

四皇子心裡謹記，然後拱手一禮，道：「王爺放心，我定不負重託。」

四皇子的能力顓孫煦是毋庸置疑的，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從天琅來的聖旨，只能由盛東籬暫時管了。

顓孫煦和四皇子說完，轉身又去找了盛東籬。

盛東籬此時沒有什麼要緊事，正在一個人獨自喝著酒，滿懷感傷。

顓孫煦清楚，他是在憂心自家妹妹的事情，所以才會借酒澆愁。

他走過去，然後拿走了盛東籬手中的酒瓶子，徑自拿了旁邊的一個杯子，給自己倒上了一杯，悠悠開口：「從前，我還從未聽你提起過綰綰在家是如何的，你可有什麼想說的嗎？」

「從前？」盛東籬看到來人，也懶得行禮，只是就著瓶子繼續喝了一口，然後咂吧了嘴道，「從前綰綰跟著太子追，我同你說來也是無趣。」

「也是，並不用你說，我知道。」顓孫煦笑了，他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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