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我真的只有你了

因為顓孫煦不想大張旗鼓，所以回來的時候並沒有告訴顓孫擎具體的時間，也沒有要舉旗凱旋，到了皇宮的時候，顓孫擎才知道他們回來了。

顓孫擎和盛江席趕忙出來迎接，他們可是大功臣。

顓孫煦沒有告訴他們盛綰梔受了傷，是以幾人出來的時候，發現盛綰梔又坐在了輪椅上，還有些懵然。

「綰綰，你這又是怎麼了？」盛江席心疼地走過去，湊近了看才發現她面色有些蒼白，肯定是受了傷才會這樣的。

盛綰梔卻是搖搖頭，看著多日不見的父親，鼻頭微微有些酸意，她吸了口氣才道：「爹爹，女兒沒事，行軍打仗，磕磕碰碰實屬正常。」

「可你也不能不愛惜自己啊。」盛江席含淚，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受了欺負，哪裡還忍得住，他不顧禮儀，抬頭就瞪了一眼旁邊的顓孫煦，似是要問責。

顓孫煦自知自己的錯誤，滿懷歉意道：「相國息怒，是我的錯，沒有照顧好綰綰，才叫綰綰受了傷。」

「王爺嚴重了。」相國不過是瞪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他哪裡能真的怪罪到顓孫煦的身上。

顓孫擎看到他們如此，於是開口和著：「好了好了，回來了就好，先回去，然後再細細商議，叫蔣太醫來給綰梔看看，有無大礙。」

「陛下，不用麻煩了，臣女不過小傷，不用勞煩蔣太醫了。」盛綰梔聽到顓孫擎這麼說，忙出聲阻止。

她現在的病情，只要是個大夫都能診斷出來，要是蔣太醫發現了，那盛江席不就知道了麼？要是盛江席知道了，勢必要氣壞了身子，盛綰梔不想節外生枝。

她的態度堅決，顓孫擎也不勉強，而是讓禁衛軍扣押了秦思齊後，帶著顓孫煦還有盛綰梔往皇陵去。

他們回來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去看看顓孫煦已故的母妃，這是孝義。

顓孫煦之前一直都在逃避，他讓自己滿身心地投入到禦敵中去，不讓自己想起王都發生的一切，可是現在回到了王都，卻不得不面對這些事情。

他的母妃，早已經入了皇陵，再也不會對著他笑了。

顓孫煦推著盛綰梔，一步一步往皇陵去，幾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實在是有些凝重。

來到皇陵之後，一副棺柩冷冷清清擺在一個閣室裡，裡面封滿了冰鑑，寒氣入骨，讓人禁不住抖了抖。

這裡是為了儲存屍身不腐，才會投入這般多的冰塊，好常年封存，棺柩已經封關，顓孫煦見不到他母妃的容顏了，他也不能近身，就這樣被一牆冰室相隔，有些殘忍。

靈位在皇祠裡，離這裡還有些遠。

帶他來皇陵，只是為了讓他心裡好受一些。

顓孫煦進來的時候，並沒有什麼表情，而是對著盛綰梔道：「這裡著實有些冷，你會受不住，就在外面等我就好。」

「我擔心你一個人……」盛綰梔還想說些什麼，但是顓孫煦已經推著她往外走了。

不止如此，他還對顓孫擎他們道：「父皇，兒臣想一個人去裡面看看，還請父皇恩准。」

「去吧。」顓孫擎知道他心裡難受，沒能見到母親的最後一面，如今自然是要準了他。

盛綰梔看著有些孤寂的背影，只恨現在這兩條腿沒有用，不然就可以跟著他進去了。

顓孫煦一個人來到冰室裡，這九月初的天氣其實還有些悶熱，可是進來到這裡卻是像入了冬似的。

但是顓孫煦感覺不到，他那麼幾個月繃著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迸發，他再也藏不住自己有些稚嫩的心緒，跪倒在冰室外面哭了起來。

他看著裡面冒著寒氣的棺柩，呢喃開口：「母妃，您為何不等兒子回來，您難道就不想看到兒子凱旋的樣子嗎？」

他說了兩句後，又閉了嘴，然後哽咽著，就像是忘記了冷熱一般，他跪坐在冰室面前，不知道坐了多久。

等他出來的時候，盛綰梔抬手碰了碰他的手，已經冰冷的可怕。

顓孫煦最終沒能支撐住，徑直倒了下去。

耳邊傳來的盛綰梔的呼喊，他都沒能聽到。

等到顓孫煦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旁邊放著熱騰騰的飯菜，他們這會兒還在皇宮裡。

福德差人收拾了一間偏殿出來，專門給顓孫煦住著。

看到顓孫煦醒過來，盛綰梔這才讓莫杉端了熱粥過來。

盛綰梔其實中途已經很困了，但顓孫煦沒有想過來，她實在是放心不下，於是吃了兩顆西國醫官給的藥丸，強迫自己不瞌睡。

顓孫煦因為在冰室待久了，受了寒，蔣太醫已經去熬藥去了，盛綰梔勸他吃些東西，不然待會兒吃不了藥。

顓孫煦接過熱粥，然後放在一旁，讓莫杉下去，屋子裡獨留著他和盛綰梔兩人。

「綰綰，皇后是不是在冷宮？」顓孫煦眸子裡沒有多少情緒，讓人捉摸不透。

盛綰梔不曉得他問這個做什麼，但也點頭道：「怎麼了。」

「既然她害死了我母妃，我不該叫她償命才是嗎？」顓孫煦猛然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開口。

盛綰梔心裡一頓，忙說：「陛下已經治了她的罪，你萬不可衝動。」

顓孫煦卻是恨極了，「不過是待在冷宮裡，卻還苟延殘喘著，殺人既然不償命，我殺了她又何妨？」

盛綰梔清楚，他這是幾個月的心結接在一塊兒，有些魔怔了。

於是她拉著他的手，一點一點掰開手指，輕聲哄道：「王爺萬不可這樣想，太子因為她已經被廢，皇后進了冷宮，也成了廢后，這都是他們的報應，王爺可不要再衝動了，要是留下把柄被他們抓住，我們就成了眾矢之的，得不到半分好處。廢后在冷宮，永世不得出宮，她已經發了瘋，你還要同一個瘋子計較些什麼呢，就算你要去問，也問不出什麼來了。」

魏璇琪因為聽到顓孫擎說的那一番話，已經徹底瘋魔，殺不殺她都是一個結果，所以，少染上一條人名，算是為自己積德了，雖說盛綰梔上輩子並沒有積什麼德。

顓孫煦還是有些不甘心，他緊緊握著盛綰梔的手，聲音有些沙啞：「綰綰，我真的只有你了。」

「我永遠都在。」盛綰梔輕輕拍著，任由他發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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