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想見皇帝

他聳了聳肩，很輕鬆地說道：「我愛上你，不是因為你的容貌，而是你的眼神和性格。如果以貌取人的話，以我的條件，找些傾國傾城的美人也很容易的。」他說的是實話，以他的外貌和地位，找一個絕色美女並不難。

「可是……如果我的相貌還是出乎你的意料呢？」葉清塵似乎還不放心，又追問道。

洛秋寒暗暗一笑，有如此清澈冷寒的眼神，她又會醜到哪兒去呢？她一定是在拿他開玩笑，想到這，就笑靨靨地接口：「如果你是個醜八怪，我也只有認命了，今生只愛你一人，直到天荒地老。」

今生只愛你一人，直到天荒地老！洛秋寒的聲音彷彿一陣風吹進了葉清塵久已塵封的心靈，多年的陰鬱和封閉被吹散，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發自肺腑的暖意。

「果真？」她的聲音不再平靜，有些顫抖。

「當然是真的，我洛秋寒說一便是一，從不作假。」洛秋寒柔身貼上，雙手從後腰攬住了葉清塵，紅脣點點落在對方的玉頸上。

懷中的人身體輕輕一顫，似受到驚嚇的小貓，洛秋寒感受到她的變化，動作愈加溫柔起來。

「清塵－－」他呢喃著，雙眸充滿了款款柔情，迷濛上了一層欲/望之色。昨夜洞房之夜是一個遺憾，不過沒關係，今天可以彌補。她是他的妻子，他要他們的愛更加升華。

「秋寒，你不後悔？」猶豫的聲音傳來，原本背對著他的葉清塵終於轉過身來，一張醜之極的臉赫然映入洛秋寒的眼中。

洛秋寒眼中異芒之色大盛，雙手停止了拂動，不過依舊摟著葉清塵，並未鬆手。眸光由震驚，變為詫異，最後由詫異轉變為深深的愛戀。

原來她的孤冷和清傲都源於此，怪不得她一副清冷絕情，不讓萬事萬物縈繞的樣子。

葉清塵，我喜歡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相貌。即便是你是醜八怪，可是你的眼神是清澈的，你的心靈是無垢的，你是我窮盡一生要追求的人。

與你相伴一生，我無悔！

想到這，洛秋寒的頭璀璨一笑，紅脣貼下，那張醜之極的容顏在他眼中依舊如傾城絕色。

葉清塵的眸光緊緊盯著洛秋寒，不放過他臉上的一絲微小的變化，袖中藏著一把淬有劇毒的匕首，只要洛秋寒流露出厭惡、冷淡的神情，她便會毫不猶豫地刺出。

是虛偽，是偽善，葉清塵一辨即知，還沒有人能逃過她凌厲的眼神。洛秋寒真摯的笑容，如同明媚的陽光落進她的心裡，化開了心頭最後的堅冰。

籠在袖子裡的短刃被收回，這時候洛秋寒灼熱的脣覆了上來，恍若靈蛇出動的火舌，滑進了她的脣中，輕輕地試探著。這是一種奇異的感覺，讓她無從抗拒，她的心第一次開始嘗試接受一個人。

感受到葉清塵動作的生澀，怕嚇著她，洛秋寒的吻很淺，很短。雙脣離開，他捧起那張「醜臉」，卻如同珍寶一樣。

漂亮的脣瓣勾起一抹笑，一身白色的衣袍將他襯的恍若神仙，洛秋寒戀戀不捨地放開葉清塵。

「清塵，下次可不許再用迷藥昏倒我。要不是現在該去皇宮見大哥，我真想……」邪魅的臉上露出頑劣的笑，清塵啊，昨天的晚上的遺憾，只能今天晚上彌補了，不過是要加倍的哦。

葉清塵一愣，隨即明白了洛秋寒的意思，神色微微惱怒，與人交鋒，她還是第一次落了下風。微吸一口氣，卻是極曖昧的味道，帶著情/欲過後的氣味，讓她紅了臉，幸好臉上帶著一層薄薄的面具，看不出半分異色。

「能不能不去？」她皺了皺眉，不想去見洛雲岱。那個看似溫和的人，給她的感覺，卻像一座被壓抑的火山，隨時都會噴發爆炸。

「我的好老婆，這次你就答應我吧。」他開始求饒，像個小孩子似的，「新娘子出嫁都可以回家省親呢，就陪我去一趟皇宮，見見大哥吧。」

洛秋寒行事無所顧忌，這次卻要遵從禮儀回皇宮「省親」，看的出他和洛雲岱的兄弟感情非同一般。葉清塵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吭聲。算了，他們兄弟間的事，她還是不摻和為妙，希望是她錯看了洛雲岱。

洛秋寒見她不吭聲，知道她是答應了，便拉著葉清塵的手，雀躍不已，低頭在洛秋寒的臉上輕輕一吻，大笑著：「果然是我的好老婆。」

這個妖孽，行事乖張，目空一切的人，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難道這就是他褪下偽裝後的真實面目？葉清塵不由無奈地搖了搖頭，她忽然發現，只要洛秋寒露出這種懇求的表情，她便難以拒絕，彷彿是她命裡的剋星。

洛秋寒拉著她，往外走。葉清塵收住腳步，冷聲說：「等等。」

「還有什麼事？」洛秋寒一臉不解。

「我這樣出去，不怕丟你王爺的臉？」葉清塵雙手一抹，就在洛秋寒眼皮底下，恢復了絕色容貌。其實整個過程很簡單，就是揭掉了一層面具而已。

洛秋寒驚訝地望著她，如此絕妙的手法，如此神速的易容，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雙眸落在她的臉上，眸光炯炯，似要看穿一切。

「你……」他指了指葉清塵的臉，似有話要說，以他的精明，其實應該猜到了什麼。

葉清塵臉色微微發燙，不錯，是她欺騙洛秋寒在先，不過這是對洛秋寒的考驗。

「我不希望你只因美貌愛我。」葉清塵淡淡地地說道。

葉清塵，還真不是一般的女子，居然變著法的考驗他，洛秋寒有些哭笑不得，攤開手：「那我算是通過考驗了吧。」

「通過了。」葉清塵雙眸忽然凌厲似電，一瞬間變得冰冷無比，彷彿能洞穿洛秋寒的身體，「不過，洛秋寒，千萬不要忘了你剛才說什麼。如果你違背誓言，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剛才還是溫情款款，一瞬間，便殺機不滿全身，整個人如同一把鋒利無情的寶劍。

洛秋寒深吸一口氣，眸波流轉，莞爾一笑：「不會忘的，倘若我真的負你，不需你動手，我會自行了斷。」愛一個人，便要一生一世，若做出負了對方的事，還有何資格再談愛？

葉清塵點點頭，緩聲說道：「我也是。」

氣氛出現了短暫的凝重，與其他恩愛的人不同，沒有甜言蜜語，沒有海誓山盟，卻是生死之約。敢愛敢恨，不容背叛，他們追求的愛都是極純極致的，也只有葉清塵和洛秋寒這種性格的人，才會如此行事。

「走吧，我們去皇宮。」葉清塵的聲音柔和下來，主動挽起洛秋寒的手。

洛秋寒眼睛微微一眯，眼底眸色流轉，嘴角微揚，眼睛燦若星辰，脣角勾起一抹邪獰的笑容。

這一生，他便將他的全部託付給這個女人了。葉清塵，我對你的愛，至死不渝！

……

馬車停在玄門門口，洛秋寒挽著葉清塵走下馬車，透過沉厚的宮門，層巒疊嶂的宮閣映入了葉清塵的眼眸中。

葉清塵挑了挑眉，心頭隱隱有一種不祥的感覺。這個沉浸在朝陽光輝中的龐大建築，在她眼中如同隱藏在火焰中的巨獸，正張大嘴巴，等著他們入嘴。

殺手的感覺是最靈敏的，她不會無緣無故感到不安，抓著洛秋寒的手不由緊了緊。

洛秋寒感受到她的情緒變化，低下頭，不由柔聲問：「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沒事。」葉清塵搖了搖頭，眼眸中露出了堅毅的眼神。縱然這皇宮會是龍潭虎穴，她又有何懼？她倒要看看這個洛雲岱究竟會使用什麼手段！

一名面白無鬚，臉色和善的太監早已在玄武門等候多時，看到洛秋寒和葉清塵從馬車上下來，連忙迎了上去，身子福了福，聲音尖細：「老奴拜見王爺、王妃。」說話間，不由悄悄抬頭，眸光掃向葉清塵，打量著這個傳說中「無法無天、乖張行事」的冷王妃。

葉清塵見他偷偷打量自己，微微冷笑，眸光犀利如電，一股冰冷的肅殺之意瞬間包裹住高公公。高公公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顫，額頭不由滲出了汗水，連忙收回目光。這個冷王妃，怎麼這麼可怕，那眼神宛如一把刀，將他一寸寸割剮。

洛秋寒笑了笑，有葉清塵陪在他身邊，他整個人開朗不少：「高公公不必多禮，快帶我去見大哥吧，想必他已經等不及。」

在宮中，他唯一的親人便是洛雲岱。他和洛雲岱自幼喪母，從小就生活在宮廷鬥爭的險惡環境下，少年時不堪回首的痛苦記憶，使得兩人的兄弟感情愈加深厚。最終他們苦盡甘來，誰也沒想到先皇居然將皇位讓給在朝中沒有任何勢力的洛雲岱。洛雲岱剛剛登基時，自然遇到重重困難，幸虧洛秋寒憑藉凌厲的手段幫他肅清了朝中的反對黨羽。當洛雲岱根基扎穩，他便放棄兵權，做了一個閒散王爺。

在洛秋寒眼中，洛雲岱是他唯一的親人，即使做了皇帝，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未曾減退過。

穿過層層朱閣，高公公將洛秋寒和葉清塵帶到了御書房。「王爺，王妃，請進吧。」高公公欠了欠身，示意兩人進去。

洛秋寒點了點頭，抓著葉清塵的手，一起跨過高高的門檻，一股肅靜威嚴的氣息撲面而來。葉清塵蹙了蹙眉，對她這種自由自在，不喜拘束的人來說，非常不喜歡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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