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看破你的非分之想

「清塵，」看到葉清塵流露出的寒光，洛秋寒不由閃過一絲憂色，「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自從去了一趟皇宮，總感覺葉清塵的表現有些異樣，是不是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我只是去確認一件事，並不是有心瞞你，等到事情水落石出，我便會告訴你一切。」洛秋寒和洛雲岱的感情深厚，在事情未明朗的時候，不宜將她的猜測告訴洛秋寒，葉清塵也希望是她的直覺錯了。

「好，清塵，你要記住，無論如何，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洛秋寒鬆開了葉清塵的手，雙眸湛然，宛如清泉明月，將心底的心思一覽無遺地呈現出來。

葉清塵緩緩轉身，輕柔淡然，卻鏗鏘有力的聲音隨之傳來：「秋寒，我對你也是如此。」話音落下，轎簾翻動，扶蘇一陣亂響，而葉清塵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空氣中只餘一陣淡淡的清香，洛秋寒伸出手，在空中拂了拂，似要抓住即將消散的氣味，卻是一手空閒。

……

御書房。

洛雲岱正埋首如山的奏摺中，忽然，他的軒眉緊緊一縮，右手一甩，「啪」的一聲，將手中的奏章扔在了地上。

「皇上，龍體要緊，還是先回宮歇息吧。」高公公惴惴地建言。皇上從御花園回來後，便一直在御書房辦公，連午飯都沒有吃，這樣下去，他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不用。」洛雲岱擺了擺手，從御花園回來後，他的心情便一直不好，唯有將心神全部投在如山的奏章裡，心情才稍微好轉些。然而即便如此，休憩時，腦海中仍舊會浮現出那張淡然清塵的臉。

葉清塵，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子，已經到了刻骨銘心，難以忘懷的地步了嗎？

「皇上……」高公公囁嚅著，心裡琢磨該怎樣才能勸解皇上回宮休息呢？

「叮－－」大殿裡的一根柱子忽然發生了一聲細微的響聲，如果不留意，沒人會注意到這微小的變化。

洛雲岱神色忽然一凝，眸光深邃陰冷，語氣變得凝重威嚴，對著高公公說道：「你先下去。」

「是。」高公公暗暗一嘆，不敢違背洛雲岱的話，只得退出去。

高公公走後，偌大的御書房空蕩蕩的，清冷的地磚在宮燈的照耀下，泛起了一陣冷寒的光芒。洛雲岱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地敲擊著桌子，聲音森冷默然：「鬼厲，出來吧。」

柱子後忽然閃現出一個黑色的身影，沒人知道他是如何避過外面的層層守衛，潛入這裡。其中的祕密，只有他和洛雲岱知道。

洛雲岱看到鬼厲出現，並不意外，眸中冷光乍現，聲音陰沉似鐵：「鬼厲，你太讓我失望了」

鬼厲並沒有蒙面，白皙如玉的俊臉上有一道淡淡的血痕，宛如玉中血痕，平添了幾分味道。

「鬼厲失職，非但沒能將葉清塵擒住，反而差點被她所擒。」鬼厲躬身，墨黑的眼眸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

「什麼？」洛雲岱終於動容，要知道鬼厲是殺手閣中最出色的殺手，連他都拿葉清塵沒有辦法，這世上還有制住她的武林高手嗎？

「鬼厲說的句句屬實，葉清塵的實力超出我們預計，恐怕只有殺手至尊才能制服她。」鬼厲輕輕一嘆，雖為敵人，他卻佩服葉清塵，一名女子，有如此驚才絕學，怎不讓人震驚？

「非要出動殺手至尊嗎？」洛雲岱不甘心地捶了錘桌子。誰都沒有想到，江湖中最大的殺手組織，殺手閣，背後的真正主使人卻是當今天子。

洛雲岱掀了掀眉，不甘心地問：「那些奇門盾術，迷魂香之類呢？」殺手閣中制服人的手段有千萬種，並不一定要武力制服。

鬼厲搖了搖頭：「這些對她沒用，她好像比我還了解這些，我懷疑她極有可能就是我們殺手界的人。」那凌厲的眼神，詭異的手段，毫不掩飾的殺氣，分明就是殺手特有的氣質。

「不可能。」洛雲岱否認，輕叩著案几，「葉家的人脈信息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下，這個葉清塵雖然神祕，不過從未走出過葉家半步，她怎麼可能進入殺手界？」葉家一家獨大，洛雲岱表面放任不管，實質對他們嚴密嚴控，葉家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中。除了殺手閣這個殺手集團，他手下還有一張嚴密的監控網，監視朝中大員的動向。

葉家和殺手界完全不沾半點關係，而葉清塵自小就沒有走出過葉府，怎麼可能是殺手？洛雲岱百思不得其解，葉清塵，這個明麗清塵的女子彷彿包裹著團團雲霧，讓他看不真切。

鬼厲抬眸望著陷入深思的洛雲岱，幽深的胴眸掠過一絲異色，這樣迷茫而迫切的洛雲岱他還是第一次見過，嘴脣翕動，淡淡道：「陛下，要不要請殺手至尊？」

殺手至尊？洛雲岱的眸底劃過一絲驚芒，他擺擺手，冷聲說：「殺手至尊出手，對手必不能倖存。我不想葉清塵死，這事就暫且擱下，容我仔細想想，你先下去。」

「是。」鬼厲彎腰後退，心裡升起一團疑惑，葉清塵是洛秋寒的妻子，皇上和洛王爺感情很深，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雖然心生疑惑，但他沒有詢問。他們只不過是皇上的殺人機器，只要聽從命令，不需知道緣由。

鬼厲悄悄地退下，沿著柱中的密道離開御書房。御書房中冷冷清清，只剩下一臉沉思的洛雲岱。

他的心從未像現在這般亂過，這種看到，想擁有，卻又得不到的心，時刻折磨著他。一想起葉清塵凜然高傲的眼神，他的心狠狠地搐動。「砰－－」攥緊的拳頭一拳擊在了桌子上，雙眸冷厲似電。

這世上還沒有人能夠凌駕於他的，葉清塵，朕一定要得到你，哪怕和秋寒翻臉也在所不惜！

「啪－－」燈芯跳動，燈光一陣搖曳，忽然大殿裡的溫度降到極冰，沒來由的湧起一股寒意。洛雲岱感受到一股凜冽的殺氣正向他靠近，俊眉一挑，猛然一伸手，朝身側的青冥劍抓去。

「別動。」一個冰冷之極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過來，一把清幽的長劍擱在了洛雲岱的頸脖上，寒氣滲人。

洛雲岱一驚，那個聲音淡漠冷清，他再也熟悉不過了，正是葉清塵。她是如何潛入戒備森嚴的皇宮？

「弟妹，你這玩笑是不是開的太過了？挾持皇帝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他佯裝鎮定，淡淡說道。

「玩笑？」葉清塵清秀的臉上湧上一抹笑意，冰冷異常，「開玩笑的是陛下吧。御花園的那場謀殺，是你一手導演的。說，到底是什麼意思？」長劍緊了緊，劍鋒的寒芒侵入肌膚，冷徹凍骨。

知道剛才他和鬼厲的對話已經葉清塵聽到，洛雲岱臉色變了變，不過依舊不慌亂：「葉家掌握蒼穹王朝的一半軍力，難保他們不會對我有異心。你雖是秋寒的妻子，不過也是葉家的人，宴會上的謀殺只是一場測試。結果讓我很開心，清塵，你是站在秋寒和我這邊的。」

洛雲岱的謊言編得天衣無縫，沒有任何漏洞，自古君臣之間，鮮有信任，更多的是相互猜忌和防範。

葉清塵冷冷一笑，或許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但是他那貪婪攫取的眸光又怎麼能瞞過她？

「弟妹，放下長劍，今天發生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洛雲岱以為葉清塵被他說動，便進一步勸說。

熟知，頸脖的劍突然一緊，劍鋒割裂了他的肌膚，鮮血流淌而出，森冷的寒氣緊緊逼著他頸脖的大動脈，生與死的距離是如此之近！即便是心思縝密，一向處變不驚的洛雲岱，也禁不住變了顏色。

身後冰冷凌厲的氣息，毫不掩飾濃烈的殺氣。難道……葉清塵真的要殺他嗎？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濃濃的懼意，墨黑的眼眸不自覺地流露出驚駭。

在離頸部動脈只有半寸的距離，葉清塵的長劍倏然一收，頸脖的寒意消失，只有溫熱的鮮血灑滿了明黃色的龍袍。洛雲岱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不由大口大口地喘氣，神色又驚又怒。

他不敢驚動外面的守衛，也不敢貿然叩擊密道機關，召暗衛出來。葉清塵像一張蓄勢待射的勁弓，不給他一絲機會。

「葉清塵，你究竟想怎樣？」洛雲岱又驚又怒，從來都是他主掌生殺大權，這次卻顛倒過來，他生出一種無助絕望的感覺。

葉清塵忽然湊過來，清秀的臉離他只有數存距離，冷冷的眸光像兩把犀利的尖刀，直刺洛雲岱。

「這一次是一個警告。」紅脣輕啟，淡漠的聲音清晰的落入洛雲岱的耳中，洛雲岱臉色鐵青，俊臉扭曲，憤怒和恐懼佈滿了整張臉。

「若你還敢對我非分之想，下一次就不會這麼客氣了！」聲音驟然再度一冷，彷彿一股來自地獄的風，陰冷森寒。洛雲岱身體一顫，震驚地望著葉清塵，她……她果然看破了他的心思。

他隱藏的這麼好，她是如何得知他對她有愛慕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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