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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釣魚比賽

「小男孩?」洛秋寒的俊臉不由浮現一片疑惑之色。他和葉清塵成婚後,便閉門謝客,那些朝廷官員知道他們的怪脾氣,沒有一個敢來登門拜訪,這些天倒樂得他們清靜。不過怎麼會有一個小男孩來找王妃,難道是她的弟弟,或者是葉家的其他子嗣?他不由猜測。

「不用想了,這個孩子你也認識,他來了你就會知道。」葉清塵說道。

這時,花苑外走進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五官清秀,帥氣可愛。特別是一雙大眼睛,烏黑有神,不過在四處打量時,眼眸裡不自覺地露出了謹慎之色,和他的年紀不相符。

「洛子軒?」看到小男孩後,洛秋寒詫異地喊道。在皇室聚會中,他見過洛子軒幾面,這個孩子孤冷一人,不善說話,沒想到他會主動來拜訪他們。

洛子軒看到洛秋寒和葉清塵後,臉色一喜,彎腰拜了拜:「子軒拜見王妃,王叔。」

這小子眼神倒賊溜,知道這個家誰做主,把王妃排在他面前。洛秋寒故意一拉臉,沉聲問:「子軒,你也太沒大沒小了吧,哪能把你王叔排在王妃之後。」

洛子軒卻一點都不怕,從容地作答:「王叔嫁給王妃,自然以王妃為尊了。」御花園中回來後,他便差人打聽葉清塵的事,得知葉清塵便是京城中早已傳得沸沸揚揚的冷情王妃後,他欣喜若狂。

雖然沒有親眼看過葉清塵的手段,但是她攪亂老太君的壽宴,戳穿葉天的陰謀,力娶妖孽王爺為「妻」,所行之事無一不是驚世駭俗。在御花園的宴會上,更是仗劍救下父皇,將一眾殺手擊潰。

她的膽識,她的身手令洛子軒折服,由她教導保命之方,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很好,你沒有讓我失望。」葉清塵淡淡說道,眸光打量著洛子軒,雖然他只有九歲,但是氣質從容,進退有度,是一個可造之才。

洛子軒年紀雖小,但是他知道這時機會難得,若錯過拜師的機會,他將會後悔終生。「懇請王妃收我為徒,授我保命手段。」他忽然跪了下來,三叩九拜,行師傅之禮。

「你要拜清塵為師?」洛秋寒暗暗心驚於洛子軒的眼光,這小傢伙看似沉默寡言,卻目光如炬,知道葉清塵是難得的良師。

葉清塵垂眸望著他,並沒有扶起他,聲音冰冷,迥然於剛才的雲和風淡,一瞬間,她又回到了那個冷漠絕情的女子了。

「我問你,什麼是保命手段?」她冷聲問。

洛子軒低頭細想了一下,然後說:「如果我能有王妃,王叔的本領和心思,在宮中便不會被人欺凌、迫害,這就是保命手段。」

洛秋寒的眸光不由一黯,暗歎後宮的爾虞我詐之深,居然牽扯到無辜的孩童,他不由想起當年他和洛雲岱在宮中舉步維艱的情形。照理皇兄應該以此為戒,懲治後宮風氣才對,怎麼還讓後宮依舊汙濁一片?

聽到他的回答,葉清塵臉色冷漠如昔,沒有一絲變化,淡淡道:「你錯了!」轉頭對洛秋寒說,「秋寒,我們去蓮花池釣魚。」

「可是子軒他……」洛秋寒望著依舊跪在地上,臉色有些迷茫的洛子軒,有些不忍心。

「他什麼時候想通了,就來蓮花池找我們。」葉清塵往前走去,聲音冰冷漠然。

洛秋寒跟了上去,勸道:「子軒他還是一個孩子,你這樣做會不會有些強人所難了?」

「洛子軒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他在深宮中遇到很多迫害。沒有任何倚靠的他,想生存下只能靠自己。」葉清塵說道,「如果僅僅是學武藝傍身,他大可以請武師教他,不必來到這。我要教他的是人心。」

「人心?」洛秋寒悚然,沒想到葉清塵居然會教洛子軒權謀之術,人心難測,欲要懂得洞悉人心,必須冷心絕情,就像當年的洛雲岱一樣。

眸光在洛秋寒身上短暫地停留一下,心知他的疑惑和擔憂,葉清塵輕輕一嘆:「秋寒,不要怪我心狠。其實我這樣做也是為他好,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日後為我們留一條後路。」

洛秋寒的神色突變,眼眸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你……你是說大哥會對我們不利?」葉清塵在皇宮中的異常舉動,還有她突然折回皇宮,難道這一切都和洛雲岱有關?

「不錯。」葉清塵點了點頭,「御花園的那場刺殺,是洛雲岱一手佈置的。他的目標是我。」

洛秋寒眼眸中的異芒大盛,他搖了搖頭,依舊不敢相信。雖然他知道大哥心思深重,不像表面那麼溫和爾雅,但是他們兄弟間的情誼是真的,他怎麼會搶自己的妻子?

葉清塵眸光冰冷:「君王的愛向來強橫霸道,他們若想得到一個人,一樣東西,就絕不會甘心放棄。雖然你是他的親弟弟,但是在權利和欲/望面前,親情便會成陰謀的籌碼。」這類人葉清塵看的太多了,都說殺手無情,然而在葉清塵眼中最無情地並不是殺手,而是那些假仁假義,掌握大權的人。

在現代稱為政客,元首,在古代則為弄臣和君王。

殺手只不過用手中的利器殺死對方,而這些人卻利用各種手段,親情、愛情、友情都可以成為他們成功的鋪路石。

「我不相信他會這麼做,不會的。」想起昔日兩人共度難關,險死生還,洛秋寒還是不願意相信。他只有一個大哥,除了葉清塵,洛雲岱便是他世上唯一的親人。

葉清塵的神色柔和了許多,心裡卻長長一嘆,洛秋寒和洛雲岱的最大區別,一個有情,一個無情。這將會是她和洛秋寒的最大劫難,不過正是因為洛秋寒的有情,她才會喜歡上他。

不管如何,她會想盡一切辦法來維護這份幸福的,沒有人可以破壞!

「希望如此吧。」葉清塵淡淡說道,「只要他不來惹我們,我們便不去招惹他。」

「清塵,謝謝。」洛秋寒知道葉清塵的個性,冷心絕情,她為自己,息事寧人,不找洛雲岱的麻煩,已經是非常難得。大哥,希望你不要做出錯事,免得兄弟反目成仇,洛雲岱暗暗祈禱。

「我們已是夫妻,說什麼謝謝。走,釣魚吧。」說話間,兩人已走到蓮花池邊,蓮花池邊,有一張石椅,上面放置著魚竿。

葉清塵拿起一根魚竿,握住銀亮鋒利的魚鉤,穿上魚餌,輕輕一拋,魚線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魚鉤墜湖,蕩起一陣陣漣漪。

都說人生如棋局,在她看來,人生卻是一場魚弈。老天爺高高在上,俯瞰一切,是垂釣者;背後佈局,操縱全盤者,是銀鉤,魚和餌,則是犧牲者,被他們算計的人。

她和洛秋寒,洛雲岱,葉家,還有綰貴妃的背後勢力,誰是銀鉤,誰是魚,誰是餌,就看各自的手段,各自的佈局了。

洛秋寒拋下魚鉤,坐在葉清塵的旁邊,看了她一眼,說道:「清塵,上次軍帳中的比試,我輸給了你。不如今天我們再鬥一場,看誰先釣上魚,怎麼樣?」

葉清塵神色不動,淡淡道:「那彩頭呢?」

「彩頭我自然想好了,」望著湖面上跳動的漣漪,洛秋寒微微一笑,「誰輸了,今晚就給對方洗腳,洗衣鋪被,如何?」

洗腳,洗衣鋪被?這個點子倒算新鮮,葉清塵欣然答應:「好,我們就比一比。」

釣魚講究心境,最忌心浮氣躁,洛秋寒練習內力,平時打坐需要極大的耐心,所以這對他並不難,他自以為穩操勝券,今夜可以好好享受葉清塵的「伺候」;誰知這對葉清塵來說更加容易,忍耐力是殺手最基本的入門功夫,葉清塵豈會輕易心浮氣躁?

時間慢慢流逝,湖面平靜無波,偶爾清風吹起,皺出一層層漣漪。這時候,洛秋寒的浮子忽然一動,魚線忽的往下一沉。洛秋寒神色一喜歡,右手陡然一揚,一條金色的鯉魚驟然被拖出水面。

「哈哈,這場比試我贏了。」洛秋寒興高采烈,要知道這是他第一次贏葉清塵。

葉清塵眉毛輕輕一皺,釣魚,除了比心境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那就是運氣。看來洛秋寒的運氣不錯,不過她豈會讓他如意?

右手看似無意地往上抬了抬,一道寒光倏然射出,洛秋寒的魚線突然一段為二,脫離水面的金鯉魚甩動尾巴,往下墜去。

葉清塵甩動魚線,魚鉤脫水而出,魚線彷彿長了眼睛,剎那捲住鯉魚,魚鉤洞穿了鯉魚的身體,鋒利的尖芒穿透而出,帶著鮮血。

素手一甩,魚線帶著鯉魚收回岸邊,葉清塵淡淡道:「這一場比試,我贏了。」

「這……這不算數,你耍手段。」洛秋寒張口結舌,沒想到葉清塵居然會使用手段。

「你只說釣上魚,又沒說如何釣上。魚鉤穿過魚身,也是釣,這場比賽,的確是我贏了。」葉清塵似笑非笑地望著洛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