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得不到就毀掉

見葉清塵這麼說，葉天的笑容陡然凝固，他訕訕道：「沒想到你也會有事求我們，說吧，是什麼事？」只要葉清塵不是來尋仇的，一切好說。

葉清塵搖了搖頭，神色冷然：「我要說明，這是互助互利的事，並不是『求』。葉家的圖謀，無非就是蒼穹王朝的江山而已。而現在，正是一個好大的機會，我想你們不會沒有對策吧？」葉清塵所說的大好機會，正是擁立新君，推翻洛雲岱政權的時機。

「不錯。」葉天點了點頭，暗自驚歎葉清塵的政治眼光，如果她不是盈兒的女兒，或許會是葉家最好的助力，只可惜……

「現在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擁立新君，我猜想你們是想擁立太子為新君吧。」葉清塵冷冷一笑。挾天子以令諸侯諸侯的事，在古代的歷史上有很多，葉家這麼做，也在情理之中。當然他們會選擇一個最合理的人選，那就是太子。

「不錯，我們正打算擁立太子為新君。」葉天再度驚訝葉清塵卓越的政治目光，隱藏在心中的恐懼愈來愈濃了，如果葉清塵真的成為葉家的敵人，那後果……

葉清塵看出了葉天眸光背後的恐懼，心中嗤然一笑，對於葉家，她並沒有半分感情。她是傾城，並不是真的葉清塵，只要葉家不做過分地事，目前這種狀況，她也懶得理會他們。

「我來這就是要告訴你們，趁早消這個念頭，改立軒王為新君。」薄脣掀起，吐出的字句如一聲聲驚雷，在葉天的耳旁轟然乍響。

「軒王，洛子軒？」葉天一臉震驚，連忙搖頭，「不可以，軒王人微言輕，若立他為新君，恐怕會受到朝中許多人的反對，遠不及其太子名正言順。」

葉清塵的臉色倏然一寒，凜冽的殺氣溢體而出：「葉天，這是我給你唯一的選擇機會，如果你不選，你將沒有人選可選。」洛子軒是她佈置的一枚棋子，她要將他扶上皇位，以此對抗洛雲岱。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葉天皺了皺眉，聽出了葉清塵話語裡的威脅。

「沒什麼，只是好意勸告而已。如果你不聽，今晚，太子將死，其他皇族血脈子嗣也會死，而你將無新君可立。師出無名，我看葉家怎麼篡奪洛家的天下！」葉清塵字字冰冷，透著無盡的殺機。

如果換做其他人，葉天未必會信，但是說這話的是葉清塵。別說殺太子，諸位王爺了，她甚至可以潛入皇宮刺殺當今天子。皇宮中的御林軍全部出動，就連退隱江湖的殺手至尊出現，都險些沒能攔住她。

所以，她想取太子的性命，並不是難事，而且她絕對屬於無情、絕情的那一類人，說到便能做到。

舔了舔乾裂的嘴脣，權衡一下利弊，葉天最終答應了葉清塵的請求。對葉家而言，不管是擁立太子也好，還是軒王也好，無非是難度大小而已，差別並不太大。現在的狀況是，千萬不能激怒葉清塵，以免她做出極端的事。

「那就好。」葉清塵淡淡一笑，葉天是聰明人，知道如何取擇。這樣的話，不光可以讓洛雲岱陷入權術之爭，讓他無暇顧及她和洛秋寒，還可以將洛子軒推上權力的頂峰，甚至取代洛雲岱。洛雲岱，這都是你逼我的，父子相殘，也是你當日所發誓言，今日只不過應驗而已，葉清塵心中嗤然一笑。

「清塵，你的毒是不是程潛替你解的？」合作談妥，葉天終於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程潛，綰貴妃的父親？葉清塵心底迅速掠過這個名字，心中已有些瞭然。殺手至尊的毒箭木，葉府新宅的曼珠沙華，兩件看似無關的事情，卻因同是南疆兩大奇毒，緊密地連接在一起。整件事情的背後，程潛也是一個不容小覷的角色。

冷然一笑，葉清塵故意回答的模稜兩可：「這是我的事，就不需你操心了，記住我們的諾言。」說罷，飄然離去。

葉清塵走後，葉天一個人站立在花苑中，秋風陡起，忽然他覺得一陣陰冷。程潛、葉清塵，他們會不會結成一個新的同盟，來對付葉家呢，他們會不會圖謀那一樣東西？葉天忽然打了一個激靈。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他的臉變得憤怒，猙獰，大袖一揮，身旁開放燦爛的金菊全部被他掃落，被風一吹，漫天飛舞。

……

宣德殿。

洛雲岱失神地站在空蕩蕩的宮殿裡，宮殿擺設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少了一樣他最重要的東西。

葉清塵，你為何要這樣對我！他緊緊攥著滄月玉，佈滿血絲的眼睛流露出濃濃的恨意，身體冰冷無比。

他可以為葉清塵犧牲一切，甚至為他不惜毀皇陵，向南疆開戰，可是到頭來呢？換來了什麼！

當葉清塵解開毒箭木的毒，提著佩刀向她走來時，殺死他的決心沒有任何猶豫。她是那麼的恨他！

雖然他知道葉清塵是不可能原諒她的，可是那個時候，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幻想，希望葉清塵能放他一條生路。至少看在他所作的努力上，能原諒他的一些所作所為。

他流露出的絕望和哀傷，沒能感動葉清塵，反倒那個垂死丫頭的一句話，讓他逃過一劫。原來在葉清塵心目中，他還不如一個剛認識的丫頭重要。想到這，俊秀的臉佈滿了怨毒的神色。

「咯－－」的一聲，由於用力過猛，冠絕天下的滄月玉，竟被他捏碎了，冰涼剔透的碎玉，如同一枚枚晶瑩的雪瓣，灑落在地上。

「皇上－－」忽然殿外傳來了一陣焦急的呼聲。

「什麼事？」他皺了皺眉，自從葉清塵中了毒箭木的毒後，他的脾氣是越來越暴躁了。

「朝中有人打出旗號，說皇上您離心離德，已不適合繼續引導蒼穹王朝。朝中的一些元老準備另立新君。」感受到洛雲岱的滔天的怒火，侍衛戰戰兢兢地說道。

「一群心懷鬼胎，落井下石的傢伙。」洛雲岱冷冷一笑，雖然他被暴虐衝昏了頭腦，但是他卓越的政治頭腦還在，「傳朕旨意，將宮中諸位王子都囚禁起來，沒有朕的命令，一個都不許離開。」沒有王子，那些心懷鬼胎的傢伙靠什麼謀奪洛家江山？

「是。」侍衛接到聖旨，飛奔著離開。

不過事情的變化還是出乎他的意料，那名侍衛很快飛奔回來：「皇上，軒王爺不見了。」

軒王爺，洛子軒？洛雲岱揚了揚眉，想起那個沉默寡言，平時沒有多少語言的小傢伙。那群狡猾如狐的老傢伙們挑選的「真命天子」就是他嗎？洛雲岱冷然一笑。

「就讓他們折騰吧，給我調集京城所有的軍隊，給我一家一家的搜，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葉清塵和洛秋寒。遇到後，殺無赦！」洛雲岱的眼神變得血紅凶戾，猶如受傷的猛虎，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得不到的，他便要毀去，即便是最心愛的東西，他也在所不惜！

皇上的這番舉動實在太瘋狂了，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對付亂黨，而不是將全部精力放在王爺和王妃身上。

情之一字果真誤人，原本開明精幹的聖上，竟變得像昏君一樣。侍衛暗自嘆息一聲，卻還是按照洛雲岱的命令下去辦事了。

侍衛走後，洛雲岱走到案前，揮筆疾書，然後用玉璽在黃色的絲帛上刻了一個印，裝入信筒。忙完這一切後，手指在桌子上輕輕地敲擊，發出有節律的聲音。

一抹黑影悄然飄下，落在洛雲岱身前，彎下腰，沉聲說：「皇上，有何吩咐？」殺手集團的總壇雖然被葉清塵一鍋端，但是還餘留一些殺手，其中幾名暗衛就潛伏在宣德殿裡，暗中保護洛雲岱。

「將這封書信八百里快騎，送往駐守邊疆的陳怡老將軍，說京師有變，讓他率軍火速趕來。」洛雲岱沉聲說。

「是。」黑衣人接過信箋，身影一閃，飛也似地掠出了宣德殿。

暗衛走後，洛雲岱站在大殿中央，望著空空蕩蕩的殿堂，雙眸泛起一陣冰冷的光芒：「你們都想我死，好啊，我倒要看看究竟是魚死，還是網破！」

洛雲岱在位這麼多年，以他狡詐多疑的性格的，自然會提防被人謀權篡位，所以他在朝中悄悄地佈下了一枚棋子。老將陳怡，三朝元老，但因和洛雲岱新政的意見不同，在朝堂上和洛雲岱屢屢相爭，有時候甚至直言怒罵聖上。洛雲岱龍顏大怒，將之貶到邊塞駐守邊疆，沒他召喚，終生不得進京城。

誰都沒有想到，與洛雲岱意見相左，矛盾最大的陳怡老將軍，竟然是洛雲岱的最大支持者。只要陳怡的大軍趕到京城，京城的動亂便可以鎮壓。所以他現在要做的便是靜觀其變，一旦對手逼宮，他便率領御林軍死守皇宮，直到陳怡老將軍的援軍趕到。

至於什麼民意，仁德之名，那些根本不重要，軍隊才是牢牢統治這個國家的最有力的武器。想到這，洛雲岱的脣角噙著一抹冷冷的笑，彷彿看到了皇宮化為一片血海，而最終的勝利者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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