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兩個小畜生

兩個小畜生？葉昊微微一愣，隨即想明白了，葉天口中的小畜生一定就是葉清塵和洛秋寒了。也只有他們，才能將大哥趕出房屋，來個鳩佔鵲巢。

葉天和葉昊怒氣衝衝地走後，站在床沿邊上的葉清塵冷冷一笑：「秋寒，那個老頭子罵我們小畜生呢。」她耳目極佳，即使葉天刻意壓低聲音，也被她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

洛秋寒慵懶地躺在床上，似不願動彈，他重傷未愈，又沒有好好休息過，這一次是真的累了。「我們是小畜生，他就是老畜生了，別和這個老頭子慪氣。」他懶懶說道，一點都不生氣的樣子。

「犯不著和這種人生氣的，只不過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是我在葉清塵體內重生時候就有的。」葉清塵蹙眉想了想，每次回到葉家，她的心頭便會升起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但具體是什麼，又說不清楚。

「葉家，好像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祕密。」她撫摸著心口，疑惑地說道。這種感覺應該是死去的葉清塵遺留下來的，死後還留著這麼重的執念，應該是一個大祕密。

「呼，呼－－」一旁忽然傳來洛秋寒輕微的鼾聲，原來說話的時候，他已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這傢伙……」葉清塵溺寵一笑，憐惜地看著洛秋寒的蒼白的臉龐，這些日子，他受了很多苦，很久沒有這樣踏實睡過吧。

酥手輕輕抬起，撫摸著他的臉頰，承載著她的一片柔情。洛秋寒的身子忽然動了下，長長的睫毛輕微地抖動了一下，身子朝葉清塵這邊翻過來，雙手摟住她。

「清塵－－」他摟住葉清塵後，臉上現出了滿足、安全的神情，漂亮的脣努了努，重又沉沉睡去。

葉清塵抬起手，輕輕地理了理他額頭的髮絲。雖然她看過他無數回，可是每次仔細凝視時，她便會有一種新的感覺和體驗。

不得不說，他長得真是好看，甚至只能用妖孽兩字形容。

立體的五官，英挺的鼻子，那性感的脣角弧度，彷彿還帶著剛才的深吻溫度。狹長的眼眸緊閉著，睫毛長的讓人妒忌，她知道當他真開眼時，如墨玉般的黑眸有多深邃，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似的。

紅顏禍水，葉清塵的腦海中忽然跳出了這個四個字。自古以來，女人太美，便會遭天妒，所以紅顏多薄命。那男人太俊，太妖孽了呢？

葉清塵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搖了搖頭，迅速將這種不好的念頭驅散。她是個現代人，又怎麼會相信這種鬼神亂力之說呢？可是心頭的那種感覺越來越濃，她忍不住張開手，將洛秋寒緊緊抱住。

不撤手，哪怕是天荒地老、海枯石爛，她都不會撤手。

……

宣德殿，一抹頎長的身軀站在了空曠的大殿裡，雙眼怔怔地望著那張空空的床榻。雖然對她恨意萬分，可是內心深處還是忘不了她。

特別是夜幕降臨的時候，他的這份思念便更加濃烈，讓他難以入睡。葉清塵，你為何要這麼折磨我？英俊的臉閃爍著一抹明暗不定的色澤，讓他看起來有些猙獰。

我究竟有什麼不好，竟連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原本明潤，充滿霸氣的一雙眸子，此時光彩全無，甚至還流露出乞求、可憐的神情。他在葉清塵面前，放棄了君王的尊嚴，低聲下氣，換來的卻是她的冷笑。

「叮叮－－」一陣搖曳的聲音忽然響徹在空曠的大殿裡，洛雲岱神色忽然一凜，悽苦、無助驟然一收，換上一副冰冷冷虐的神情。兩道黑影從宮殿角落飛速衝出，攔在了洛雲岱身前，正是暗中保護他的暗衛。

「你來這裡做什麼？」洛雲岱看著風杏兒，忽然軒眉陡然一揚，墨眸裡流露出奇怪複雜的神情，聲音變得有些急促，「難道你得手了？」陡然間，他的心速跳的好快。

「還沒有。」風杏兒淡淡說道，「我來這是想告訴陛下一個消息。三日後，我會和葉清塵在春雨亭生死一戰。陛下如果想看葉清塵死，可以去那裡。」

洛雲岱皺了皺眉，神色有些陰翳：「這一戰，你有幾分勝的把握？」

「我沒有勝的把握，卻有同死的把握。我希望陛下莫忘了你的諾言，等我殺死葉清塵時，也是南疆和蒼穹王朝罷兵之時。」風杏兒緊緊盯著洛雲岱，一字一句說道。

同死？洛雲岱的臉色倏然一白，沉聲說：「朕豈會言而無信。」

「那我就放心了。」風杏兒轉過身，緩步朝殿外走去，清脆的「叮噹」聲，也隨即而去，而洛雲岱陷入了沉思之中。

「陛下既然是個有愛的人，為何還要做出這種決絕的事情，甚至還要殃及無辜的南疆。犧牲他人幸福來謀取自己的愛，註定永遠得不到真愛。」風杏兒的聲音遠遠地從傳了進來。

洛雲岱一驚，臉色有些慘白，他錯了嗎？不對，他沒有錯！錯的是葉清塵，她不識皇恩浩蕩，不識恩寵如山。是她辜負了他，將他一把推入了無盡的深淵。所以他沒有錯！洛雲岱的神色陡然變得凌厲，凶虐。

秋雨忽然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清風吹來，卷著一股子寒勁，天地間彌散著一股淡淡的煙霧。

春雨亭，這個原本京郊偏僻的地方，卻因葉清塵、風杏兒一戰變得格外熱鬧，即使下了冷冷的秋雨，也無法阻止大家的熱情，許多人都聚集在春雨亭外。

「你們說，我們的冷王妃和南疆長公主一戰，誰會贏？」一名身披蓑衣的年輕男子站在秋雨中，翹首望著春雨亭，問道。

「這還用說，當然是冷王妃了。」旁邊一人接口道。很多人對葉清塵達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甚至將她當作神明，因為只有仙人轉世，才會做出這等驚世駭俗，讓人拜服的事情。

「我看不一定，當日冷王妃不正是中了南疆奇毒毒箭木的毒，才昏迷過去的嗎？」有人反駁。

「那也是殺手至尊暗算所致。」支持葉清塵的人冷冷一笑，「如果光明正大的決鬥，殺手至尊豈會是冷王妃的對手？」

「是呀，聽說當時冷王妃一人對陣數千御林軍，這才讓殺手至尊偷襲得手的。」

……

人群中，站著一抹頎長的身影。他身披蓑衣，頭戴斗笠，整個人的容貌隱藏在斗笠之下。他輕輕地抬起斗笠，露出一角，眸光望著春雨亭，眼眸陰冷複雜。

他們都錯了，葉清塵和風杏兒的決鬥，沒有勝者。即便是這場決鬥的幕後策劃者，他和葉家，都不會有勝者。

兩敗俱傷，會是這場決鬥的最好詮釋嗎？

葉家以葉清塵決鬥為餌，誘他出來，他豈會不知？明知道這是個陷阱，他卻義無反顧地踏了進來。

雨水，順著蓑衣滑進了頸脖裡，冰涼入骨。然而這份寒意，卻不及他心中的萬分之一。

「來了，來了！」人群中一陣騷動，大家紛紛迴轉過身，朝著一個方向望去。

一襲紅衣，猶如一團鮮豔的火焰，紅衣上綴滿細小的寶石，因走動，發出一陣叮噹悅耳的響聲，本是一張溫婉秀麗的臉，卻因冷意凍結在一起，讓人生出一股距離感。

南疆長公主，風杏兒！

許多人還是第一次看到風杏兒，一下子被她美豔無雙的容貌震住了，心頭不由生起一股惋惜之意。一個美豔無雙，一個秀美清冷，兩個同是世間少有的絕色，為何要進行一場殘酷的決鬥呢？

風杏兒神情冷漠，無視眾人嘆息、驚豔的目光，從人群中穿過，徑直走進春雨亭。她站在春雨亭中，美麗的眸子落在了密密匝匝的細雨中，眸光也如雨霧一樣，煙色迷離。

南疆，這時是否也再下淅淅瀝瀝地雨呢？她忽然好想回去看一下。

距離決鬥時間還有一個時辰左右，眾人卻開始期待起葉清塵，恨不得立刻看到這場舉世矚目的決鬥。

「來了，冷王妃來了！」有人激動地喊道。

煙雨迷離中，兩個淡淡的身影朝這邊慢慢走來，隨著距離接近，雨霧漸漸變淡，男子撐著一把竹傘，俊朗無比，墨黑的眸猶如一片海洋，深邃無比。此時他溫婉地拉著身旁人的手，眸光柔和溺愛。

觀看的人群，特別是一些女孩子，不由看痴了，沒想到放蕩不羈的妖孽王爺，竟會有如此柔情的一面，溫情似海。倘若能被他這樣的目光看上一眼，她們死也值得。

身旁的女子一定就是冷王妃了，她依舊一身利索的打扮，英姿颯爽，只不過頭上戴著一頂雲帽，遮住了真容。兩人手挽著手，穿過人群，走進春雨亭。

眾人屏息以待，只覺得一顆心就要跳出胸腔，雖說大家都相信葉清塵會贏，可是南疆的毒詭異奇絕，說不準有翻盤的可能。

洛秋寒挽著葉清塵的手，微微一笑：「清塵昨日感染風寒。風杏兒，今日一戰，我代清塵出戰，你沒有異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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