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排行 > 吾念若初 > 第140章 暴君總比沒良心強

第140章 暴君總比沒良心強

電話那端,陸非煙帶著傲氣回答,「告訴你也無妨,孩子的爸爸是傅湛。」

「那個男人……」五叔欲言又止,頓了頓,「看來,我也只能祝福你們了!」

「當然,你若是個真正的男人,就該祝福我們。還有,我給你提個建議。聽說凌初玖瞎了,估計二叔早晚會不要她,正好你也毀容了,你們兩個倒是可以湊合湊合的。」滿嘴的幸災樂禍。

五叔柔著嗓音回道,「非煙,這麼多年,你頭回說了句中聽的話。沒錯,現在的我跟現在的她真是很般配!」

「如果你當真不嫌棄她雙眼無法視物,那麼,你對她確實是真愛!」女人不無酸味地譏諷道。

「好了!」五叔鬆開我的雙手,心情似乎也跟著輕鬆許多,「剛剛的通話內容都已經錄了下來。非煙,從現在起,你我之間再無任何瓜葛。」

女人竟然笑了,聲音像鈴鐺一樣好聽,「你我之間可謂是再無瓜葛,不過,我想請你幫我給那個小瞎子捎句話!」

「我勸你,最好收起這種不合時宜的稱呼!」五叔又冷了起來。

「喲,還挺心疼她的呢!不過,你現在維護人家還有點早,畢竟,她還是你二嬸!」女人酸溜溜地提醒。

五叔的牙齒「咯吱」作響,「如果你想讓孩子的親生父親安然無恙地陪你們生活下去,就給我說人話!」

明顯是動怒了。

陸非煙也不傻,自然知道輕重。

「你還真是翻臉如翻書啊!喏,替我轉告凌初玖,就說傅湛現在是我男人。」說完,猝然收了線。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最後一句是什麼意思?她是想警告我不要覬覦她的男人嗎?還是,要我別再找傅湛的麻煩?」我不解地問道。

五叔沒有迴應,把袖珍燈塞到我手裡,幫我坐起來,穿好鞋子,攬著我的腰下了床。

半攙半攬繞了一圈,他才開口,「玖兒,她說了那麼多話,你只關注最後一句嗎?」

聽語氣,有些怏怏的。

我側頭用耳朵尋找他的方向,「五叔,你不開心是不是?」

「嗯。」坦坦蕩地承認了。

「也是哈!」我眨巴著什麼都看不到的大眼睛,「連見面都省了,直接用電話溝通一下就解除了婚約。換作是我,也不會開心!」

他止住腳步,嗓音深沉,「我當初跟她發生關係、跟她訂婚都是被算計的;我在訂婚後的十年都沒有跟她發生過關係;而此時此刻,我終於變成了沒有負累的自由人。」

「啊,所以呢?」好死不死的,我回了這麼一句。

他沒有再理我,一把拎著我的腰,氣哼哼地把我弄回了床上。

「內個,我還沒溜達夠呢!還有,我想去廁所……」我不知好歹地嘟囔道。

他沉默了幾秒鐘,語氣不善地發問,「大的小的?」

我側頭撇嘴,弱聲回答,「小的。」

生怕他會不耐煩,便接著說道,「沒關係,還能憋住,等亞叔回來再去也行。」

話音才落,便被他從床上拎到了衛生間。

腰被鬆開、站好,耳蝸裡有鋪整一次性紙質馬桶墊的聲音,有扯紙巾的聲音。

響動消失之後,幾乎在一瞬間,我的病服褲子連同小褲褲一起被褪了下去。

「啊,你幹嘛啊——」我急忙用沒拿燈的那隻手遮掩身體,驚呼著質問。

「大呼小叫個什麼!又不是沒看過!」說完,小心翼翼的把我抱坐在了馬桶上。

緊接著,我的掌心被塞進來兩張紙巾。

「放心尿,我現在背對你呢!」好像還有點生氣,不過比剛剛好些了。

「可是,可是你在這裡,我不行……」拼命扯著病服下襬,遮擋雙腿。

——這兩天,每次上廁所都是亞叔抱我過來。

我只讓他扶我到馬桶前站好,待他出去之後,自己摸索著坐下去。

哪有現在這樣簡單粗暴的如廁過程啊!

「我可告訴你,二叔快回來了。反正我是不會出去的,你要是不希望被他看見我們兩個同在衛生間,最好馬上痛痛快快地尿出來!」連威脅再嚇唬,慣用的招數。

其實我特想有骨氣地起身,奈何,坐到馬桶上就更加憋不住了。

硬著頭皮,豁出老臉,來吧……

等結束之後,清理完,剛起身,就有兩隻大手來幫我提褲子。

「幹嘛?你要幹嘛?」忙不迭地問道。

——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一著急就只會問「幹嘛」,就像問了能有什麼用似的。

問話的當口,病服褲子已經被提好。

馬桶的沖水聲響起的時候,我已經被攔腰拎出了衛生間。

「吾競堯,你這個暴君!」路上,我怒罵道。

「暴君總比沒良心強!」他立刻回懟。

什麼意思?

誰沒良心?

我嗎?

怎麼就沒良心了?

直至被放到床上,我還懵懂著呢!

「五叔,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生氣?」猜來猜去太累,直接問比較好。

他接過袖珍燈,卡到床頭能照到我眼睛的位置,「你說呢?」

「因為我?」不太確定地問道。

「嗯。」還好,他承認了。

「我怎麼惹你了?」繼續遲鈍地發問。

他深深嘆息一聲,「初玖,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想幹嘛?」

「幹嘛?」我的表情應該是傻愣愣的。

「我現在想狠狠地懲罰你的身體,把你要哭,讓你求饒……」咬著後槽牙,惡狠狠的語氣。

我吞了口唾沫,皮笑肉不笑,「之前,謝謝你用欺負人的方式激勵我。可是,我想說,這個方式真的不適合我。如果我有什麼開罪你的地方,不妨直說,用文的就成,不要武力解決,好伐?」

一陣沉默。

我搓著雙手,有點無所適從。

終於,他開口問道,「玖兒,知道那些真相之後,你不覺得應該給我正個名嗎?」

怒氣沒了,很多很多的無奈充斥在話語中。

還有,淡淡的感傷。

我終於明白他在氣什麼了。

「五叔,其實你是個好男人。」想了想,擠出這麼一句。

這麼正面的一個評價,應該夠了吧?

可是,他連個聲兒都沒出。

「五叔?」我側著頭,輕聲呼喚。

他沒理我。

看樣子,對這句評語不太滿意。

沒關係,換!

「五叔,你是個負責任的好男人。」又加了個前綴。

這回應該滿意了吧?

然,還是沒有搭理我。

「五叔,要麼,你就直說,想讓我怎麼誇你……」有的放矢,大家都輕鬆。

他又安靜了一會兒,「二嬸,我現在嚴重懷疑,凶手把鹼液給倒進了你的腦子!」

我愣了兩秒,——什麼意思?是說我的腦子被燒壞了嗎?

正要回罵,卻聽見亞叔在喊我的名字。

——難怪五叔剛剛叫我「二嬸」,原來並非氣昏了頭,而是發現亞叔回來了。

好吧,也算是亞叔拯救了我。

心緒慢慢平復,身體也跟著受到好的影響。

一週後,我的雙眼恢復了光感。

雖然連出事前的十分之一都沒有達到,卻令我興奮得快要哭出來。

畢竟,不用再依賴於強光的照射了。

要知道,這一週裡,真是累壞了那三個男人,尤其是亞叔。

白天,五叔和自橫哥會幫忙照顧我。

晚上,亞叔獨自一人熬通宵。

雖然我也有睡著的時候,但只要我一翻身,他就會準確無誤地把燈光挪到我的眼睛上。

期間,五叔和自橫哥想替他一個晚上,但都被他給一口回絕了。

我心裡清楚,因為晚上值夜的人要幫助我洗漱、起夜,他絕不可能允許其他任何男人有機會偷睨他的妻子!

好在,他們沒有白白付出辛苦,我的眼傷終於緩解。

每個人都很高興,連腳步聲都是輕快的。

我的眼睛有了光感之後,亞叔便委婉地跟另外兩個人表示,他們不必每個白天都過來了,他自己可以照顧好妻子。

結果,那兩個年輕人嘴上應著,照樣每天一早就趕來,晚上天黑前再離去。

為此,亞叔跟我商量,希望我能勸一勸他們。

令他略有不快的是,我委婉地拒絕了。

讓他一個人照顧我這個半殘廢,真的太累了,實在是捨不得!

接下來的日子相對好過了一些,儘管我還得依賴別人的幫助。

轉眼間十多天過去。

可是,還沒有抓到潑鹼液的凶手。

思昂哥幾乎天天跑警局去詢問,始終沒有進展。

害我的人太狡猾,並未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警方表示,案子如此棘手,短時間內無法破獲。

不過,五叔私下裡跟我承諾,他會想辦法查出凶手是誰。

因為眼球表面的損傷已經控制住,醫生同意了我的出院請求。

可是,在「出院之後回哪裡」這件事上,大家出現了分歧。

亞叔的意思當然是回我們倆的新房,理由是我們已經結了婚,就該回自己家裡去住。

自橫哥和思昂哥則主張我和亞叔去凌家大宅居住,因為那裡是我的孃家。

而五叔,則提議亞叔帶我回吾家新宅去,——畢竟那裡有知根知底的傭人,可以幫忙照顧我。

三方都不肯讓步,甚至,有紅臉的跡象。

當然不能讓他們真的為此吵起來。

「好了好了,都別爭了,我來做主就是。」我扯著嗓門兒,壓住了男人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