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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嘴苦心不苦

沒等五叔表態,我趕忙拒絕,「不用,我自己出去轉一圈算了……」

說著,轉身就往門口走。

然,身材高大的男人已經趕了上來,馨香瞬間入鼻。

「二嬸兒,我陪你去吧!」說話間,長臂攬住我的細腰,半擁著我出門。

「堯哥,快去快回啊!今晚咱們出去吃,提前慶祝!」不明就裡的鐘冶坐在那兒嚷嚷道。

五叔頭也沒回,腳步未停,「好,現在就訂位子吧!二嬸兒不喝酒,你叫上伊離陪她。對了,還有思昂,喊過來一塊熱鬧熱鬧……」

房門關上之前,鍾冶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好」。

電梯裡,我終於獲得了自由。

「你怎麼跟鍾冶處得這麼好?」斜睨著比我高出許多的男人,悶聲問道。

他依舊保持目視前方的姿勢,「跟你說過,我幫過他的忙。」

「那也不至於這麼好啊!」我撇撇嘴,「鍾冶雖然仗義,卻不是隨便交心的人。只有跟他建立了過命的交情,才有可能這麼鐵瓷!」

五叔的脣角微微上翹,非常不易察覺的一絲微笑,「這都多虧了你啊!他想追我二嬸兒,還不得百般討好我這個侄子麼?」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我不悅地嘟囔了一句。

這時,地下一層到了。

他率先走電梯,回身一撈,又把我帶到了懷裡。

地下一層是DISCO大廳,新聘請的DJ正在調試設備。

隨後,我們走步梯一層層上去。

地上一層是演藝大廳,主要為一些企業宣傳和走秀之類的活動提供場地。

二樓是KTV,服務員正在各個包房內試音。

三樓是健身中心,私人教練們都已經到位,因為暫時沒客人,幾乎都在操作器械。

四樓是洗浴中心,服務人員在做最後的清潔工作。

到了五樓清吧,五叔直接把我拎到一個角落裡坐下。

然後,他去吧檯端了點喝的過來。

「累了吧?」坐在我身側,拿出帕子,幫我擦了擦額頭的細汗。

我沒有否認。

雖然已經出院一個多月,可是體力依舊不濟。

他幫我擦完汗,端起果汁,遞到我脣邊,「喏,你最愛喝的柳橙鳳梨汁,我讓他們加了點蜂蜜。」

我嚐了一口,果然不錯。

「這一路上,好多人衝你點頭哈腰的,你跟他們很熟嗎?」我隨口問道。

他用指肚擦了下我脣上的果汁,不以為然地迴應,「有哪個員工敢怠慢老闆的朋友?」

我點點頭,「說的也是。」

他抿了口黑咖啡,「你想促成思昂和伊離?」

「你怎麼知道的?」不待他回答,我恍然大悟,「哦,所以那會兒你幫我打探鍾冶對伊離的心態……」

這個男人,不要太腹黑啊!

「玖兒,你覺得他們合適嗎?」他問了我一個很實際的問題。

——富家少爺和夜店痞女之間,透著那麼的格格不入。

我又喝了點果汁,「合不合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思昂哥很喜歡伊離。不讓他試試,難道要直接把他的初戀情懷扼殺在搖籃裡嗎?」

「有你這個不計前嫌、鼎力相助的妹妹,是凌思昂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他上脣微掀,表情有點欠揍。

我用餘光溜了溜周圍,沒人。

於是,咬牙切齒地在他腦門兒上戳了一下。

他木木地乜斜著我,聲線低沉,「信不信,我能把你那幾根纖細的指頭當餅乾給嚼了?」

問完,較真兒地叩叩牙齒。

我很配合地點點頭,——以他的脾氣,如果搖頭不信,搞不好下一秒就把我的手指塞他嘴裡去了!

又坐了一會兒,我喝完了剩下的果汁,提出回六樓去跟鍾冶會合。

五叔卻沒有起身,拿出手機,撥了出去。

接通後,我才知道是打給鍾冶的。

「小冶,訂了哪家餐廳啊?……嗯,好!這樣,你先載著伊離過去跟思昂會合,別讓思昂一個人乾等著!……嗯,等二嬸兒喝完這杯果汁,我再帶她過去。……好,待會兒見!」說完,收線。

我看了一眼空空的果汁杯子,「吾競堯,你撒謊都不帶眨眼睛的!我都喝完了,還在這兒傻坐著幹嘛啊?」

他又端起了咖啡杯,「你要是不想給思昂和伊離製造機會,就趕快去餐廳!」

我愣了一下,終於明白了他的用意。

「那我再要杯果汁去!」抿了抿脣上的餘味,起身就要去吧檯。

不想,卻被攬住細腰,一下跌坐在他腿上。

「幹嘛啊?」彆扭地問了一聲,我掙扎著想起來,然,卻坐得更牢實了。

「你再蹭兩下,咱倆誰都別想好過!」他低聲警告道。

我趕緊像雕塑般定住,「那你拉我幹嘛?」

「那麼大的杯子,要是連喝兩杯,待會兒還想不想吃飯了?」問完,掐著我的腰,把我安置在了旁邊的座位上。

我望著空杯子吞了口唾沫,「那……行吧!下次再來喝!」

男人的鼻翼在微動,應該是忍笑的結果。

分明就是在笑話我貪嘴!

囧!

我惱羞成怒,搶過他沒喝完的半杯黑咖啡,「咕咚咕咚」一口氣幹掉。

然後,叫囂般重重地把杯子放到了桌上。

他的眼瞳裡盛滿了笑意,琴音乍起,「苦不苦?」

我咂咂舌頭,蹙眉點頭,「嗯……」

「傻瓜!」抬手,撫上了我的臉頰,柔聲命令,「以後不許喝咖啡,只准喝果汁。」

我半吐著舌頭,口齒不清地發問,「幹嘛不放糖啊?」

他用指肚刮擦著我的肌膚,「嘴巴苦了,心就不苦了。」

我有點怔忡地望著只剩淡淡咖啡漬的空杯,沒想到他能說出這樣的話。

「行啦,偶爾文藝一下,看把你驚的!」沒輕沒重地掐了掐我的臉,拿開了手指。

感覺有點說不出的微妙。

於是,我隨口換了個話題,「你知道嗎,自橫哥不是凌伯年的兒子。」

五叔的臉色忽然變得陰沉,「知道。」

——也對,他在大宅有眼線,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吸了下鼻子,「凌伯年讓他離開凌家,他要求待完一整年再走。我總覺得這幾天要發生點什麼事兒!」

「玖兒……」五叔喃聲喚道。

「嗯。」我盯著他那陰晴不定的臉,「怎麼了?」

他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沒事。總之,你要防著他點兒。」

這次,我沒有像以前那樣抗拒,「好,知道了。」

他抿脣笑笑,抬手摸了摸我的長髮,「傻丫頭!」

這個動作,令我一度恍惚。

——曾經,亞叔就喜歡這樣對我。

動作輕柔,滿臉溫暖,滿眼寵溺。

那個傻傻的老男人,明知我不愛他,還是把一顆心都掏了出來……

見我發愣,五叔張開大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想什麼呢?」

我搖搖頭,「沒什麼。」

「一定是餓了。走吧,吃飯去!」他站了起來,拎著我的細腰,半擁我離開清吧。

出了「金侶衣」,我改了主意,不想去吃飯了。

五叔並沒有強求,叮囑我路上小心點,然後我們各自開車離開。

第二天下午,我雖然去了「金侶衣」,卻沒有出現在剪彩儀式上。

——鍾冶好不容易幹起來的買賣,我不想搶他的風頭。

他也確實很能幹,請來了不少有頭有臉的嘉賓,政界的、商界的都有。

這些人的號召力是無可比擬的,帶來的客源不容小覷。

開業當天,客人就爆滿,這絕對體現了經營者的強大人脈。

不過,也並非萬事順遂。

不知道思昂哥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領著凌語橙去了「金侶衣」。

陰差陽錯的,小賤人迎面撞見讓她當了小三、令她懷了孩子的阿濤。

順便說一句,其實阿濤就是當初我讓鍾冶幫忙找的那個「餌」,他在「金侶衣」KTV做「少爺」領班。

小賤人見到負心漢,大有撕碎了生吃的架勢!

頃刻之間,男人逃,女人追,二樓亂作一團。

我實在看不下去,就讓負責安保的兄弟把小賤人給拖了出去。

風波看似平息,第二天卻在網絡上掀起了熱議。

最後,公眾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金侶衣」的「少爺」太帥,連暉城所謂的名媛都拜倒在他們的無褶正裝褲下。

哈,倒是為「金侶衣」打了一次免費廣告。

當然,凌語橙也上了「金侶衣」內部OA黑名單。

所有安保人員都認得這張臉,只要她一出現,必須無情地趕走。

就算她投訴也沒有用,——驅逐的理由是這女人曾經撒潑大鬧「金侶衣」,網上各種實拍圖片都可以作證。

當然,小賤人不可能輕易地善罷甘休,乾脆在阿濤上下班的路上堵他。

要知道,混混阿濤可不是善男信女,自然留著後手呢!

他威脅要把她的果照發到網上去,立馬就剎住了她的威風。

為了及時止損,小賤人只能認倒黴、吃了這個啞巴虧。

雖然桃色風波就此告一段落,「金侶衣」卻紅紅火火地在暉城揚起了名氣。

我不再出門,慢慢收拾著本就不多的行李。

還有兩天就要搬離凌家大宅,我的小失望在慢慢堆積。

——或許,期盼中的最後一場好戲可能不會上演了。

然而,凌自橫並沒有讓我繼續失望下去。

十二月三十號,凌家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