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噩夢
燈花噼啪一聲輕響，蘇羽的脣已經碰到她的臉。
孟汐伸手去推，卻被他順勢拉到身後，兩人姿勢越發曖昧。
不知道是他溫熱的脣，還是身上的白梅香，她只覺得有些天旋地轉。
「蘇羽！」
她突然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他怔了一怔，微微移開臉，看她。
一雙粉頰映在燈下格外嬌美，幽眸似水，裡面卻見淚光。
「你怎麼了？」他不由自主鬆開了手，輕聲道：「弄痛你了？」
孟汐搖了搖頭，幽幽道：「我想聽真話……」
「如果我講真話，你會不會介意？」
蘇羽眼中遲疑了一下，淡淡道：「其實下午你在水中拼命掙扎的樣子，讓我想到了江墨。」
孟汐抬頭，幽幽道：「因為江墨也怕水，對麼？」
他沉默著點了點頭，卻見孟汐苦笑一聲：「可你看清楚，我並不是她。」
「正因為如此……」
蘇羽看著她，眸中浮起淡淡霧氣：「我不想再次錯過身邊人。」
「錯過一個人，和真心喜歡一個人，不一樣。」
孟汐眼中漸漸冷了下來：「等你真心願意娶我的時候再說吧。」
「你別忘了，我們已經是夫妻。」
蘇羽看著她，她似是心裡藏著傷，避開他的目光，將頭轉向一旁。
他嘆了口氣，輕聲問道：「嫁給我之前，你有過喜歡的人麼？」
孟汐一怔，咬了咬嘴脣，並未答他。
蘇羽眼中黯淡了一下，又道：「那我不問過去，只求將來，你可願意？」
孟汐只覺得心被狠狠刺痛，她低聲道：「我不願意做別人的替身。」
她此時心裡並不平靜，卻努力裝出平靜的樣子來。
這一剎那，蘇羽覺得自己有些混帳。
只見他走到床前，抱起鴛鴦被，徑直去了外間的羅漢榻上。
孟汐呆呆立在桌前，良久，淚水悄悄從眼中滑落。
她心裡的苦楚，並沒有人知道。
這一夜，她睡得極不踏實，噩夢如潮水般襲來。
她夢見自己又一次被太后推入冰冷的湖水中，深深的湖水淹沒了她的頭頂，她想叫卻叫不出聲，只覺得渾身冷得像冰一樣。
她拼命的掙扎，終於看到有一雙手來拉她，她緊緊抓住，只覺掌心有力而溫暖。
「醒醒！」
她聽到耳邊傳來一個聲音，那雙手拉著她，一直浮出水面，她重重的呼吸，醒來，看到蘇羽坐在床前。
他身上只穿著寢衣，頭髮也有些亂，正皺眉看著她：「你做惡夢了？」
她低頭，看見自己的手正緊緊握著蘇羽的手。
「夢見什麼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透著溫柔。
「我夢見自己又掉進了湖中……」她小聲的說道，握著他的手卻不願意放開。
她似乎覺得自己如果放開，就會回到剛才可怕的夢境中去。
「白天才落水，晚上做惡夢也是正常的。」蘇羽輕嘆了一口氣，又問道：「你冷麼？我去把炭盆移近一些。」
他剛要起身，卻被她緊緊拉住。
她仰頭看他，月色下依稀可見她額上涔涔冷汗，一雙眼溫潤無助的看著他。
「不要走……」她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