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閒逛
陽光照在孟汐臉上，她向著他走過來時，蘇羽突然間有些恍惚。
他回想起初見江墨時的情景，那時還在京州，他跟隨父親去拜會新上任的知州時，百無聊賴的走進後花園，遠遠望見一個少女手持紙鳶沐浴在陽光裡，美得像一幅畫。
從那天起，他心裡便悄悄的多了一個人。
看著孟汐遠遠走來，那身碧色的裙子是他喜歡的顏色，她走路很輕，而且喜歡低著頭。
他想，如果不是因為那雙眸子太冷，她抬頭的那一瞬，已經足以讓人淪陷。
此時，她正向著自己走來，而他曾心心念唸的那個人，只能活在自己的回憶中。
「怎麼不見阿舍？」孟汐輕聲問道，她左右張望，發覺門前並沒有馬車。
蘇羽回過神來，淡淡道：「今天天氣好，我們一同走走吧。」
「也好。」
她伸手攏了攏被風，領口的白色狐毛襯得她膚白勝雪，脣邊淺淺帶起的笑意，讓蘇羽也忍不往多望了幾眼。
許久未曾上街，久違的熱鬧讓她有些莫名的開心。
長樂坊是京城裡最繁華的地方，街道寬闊，遍佈著名氣響噹噹的老字號。
這裡一向人流熙攘，蘇羽平時自己一個人走慣了，步子也邁得大些，孟汐想努力跟上他的腳步，卻被周圍的人擠得晃來晃去。
不知道為什麼，蘇羽今天走得有些快，想帶她去自己經常去的地方，又怕她不喜歡。
一向未雨綢繆的蘇太傅，竟有些忐忑。
突然感覺袖子一緊，回頭只見孟汐氣喘吁吁拉著他的衣袖，面色緋紅：「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
蘇羽一怔，乾咳兩聲，悄悄在袖中握住了她的手。
不過輕輕一握，她似是受驚般躲了一下，隨後便低了頭，任由他握住。
走出一段路，他悄悄側目，只見她低著頭，眼角浮著笑意。
那一瞬，蘇羽只覺心裡有絲甜。
兩個人明明已經是夫妻，這種感覺卻更像是偷偷私會一般。
「咦？蘇太傅？」
迎面裡碰上一個人，衣著富貴，手指上帶著一枚碩大的玉石戒指，模樣還算清爽周正，想來該是朝中同僚。
只見他眼睛不停的往孟汐身上瞄，她微微低著頭，躲在蘇羽身後。
蘇羽略有些不快，淡淡道：「看李大人春風滿面，可是得了什麼好東西？」
那位李大人倒未察覺什麼，滿心歡喜的抬起手中的扇子，只見一個通透的碧玉扇墜，看樣子是新掛上去的。
「翠寶軒新到一批好東西，說是從西域那邊傳過來的物件，怎麼樣？」
「甚好，看樣子似是玄武，神獸祥瑞，很適合你。」
李大人好好端詳了一番，喜笑顏開：「我倒也說不出是什麼，玄武聽上去甚好，祥瑞啊祥瑞！」
「那李大人慢走，我正好帶夫人去看看，有什麼稱心的首飾。」
「太傅好福氣，娶得佳人，又這般疼惜，讓人羨慕啊！」
那位李大人倒也識趣，一邊告辭一邊把玩著他的扇墜走了。
孟汐低頭笑出聲來，蘇羽故意道：「人家不過誇你兩句，就高興成這樣？」
她抬頭，笑盈盈的望著他：「蘇太傅到底斯文人，罵起人來都這麼有格調。」
「你又聽出什麼來了？」他歪頭看她，只見她開懷一笑：「玄武乃龜蛇，那樣綠油油的一個物件，你罵人家是龜，還裝得這般深沉。」
「難不成你也喜歡？」
蘇羽眼中帶笑：「走，去幫你買一個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