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愛而不得是為難

蘇小小帶著悠雅，到了客棧，將她徹底安頓下來。

悠雅的妝容不能再是璧少天的樣子，她替她換上了自己的衣服。幫她診脈，悠雅忽然甦醒，已經是迴光返照的樣子了。

「怎麼，又是你。」她聲音嘶啞。

蘇小小真是不明白，女人為何要如此卑微，即便是你再喜歡一個男人，也應該有時有晌，有尺度。

這麼想著，她並沒有回答悠雅的話：「你的心脈受損，不過要是想要活命，就得聽我的。」

「活命，你要救我？」悠雅十分疑惑，「你這是毀了他，他本來有機會跟你離開的。我死了，我代他死了。」

小小搖頭：「就是你死了，他也還是會回到西涼的軍營，他還是會是西涼的國主，你的死，換不來任何人的幸福，也包括你自己的。」

最後半句話，蘇小小希望能夠點醒悠雅，沒有錯的。

悠雅蒼白著嘴脣，淡淡慘笑這：「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就會是這種結果，就好像你，從來不問林夕和祁風的感受。」

「那怎麼一樣？」

蘇小小倒騰著手裡的鍼灸，先封住她的心脈，避免動氣，接下來，就是配藥，穩定她的傷勢，然後一點點將她養過來。

救她，是因為誤傷，不是因為別的。

悠雅沒有激動，她只是越來越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太執著，執著的有些可愛了。

「蘇小小，他這麼愛你，你有機會，跟他回到西涼，萬千寵愛，都是你的，你還有什麼不滿嗎？」

小小手速非常快，很快將所有的銀針都拔了出來，她將銀針收好。周圍沒人，就和她單獨說說話好了。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但他呢。一個心懷天下的男人，最終是不能只屬於一個人的。天下百姓面前，他有可能會為對你的愛為難。」她很誠懇，悠雅頻頻點頭，同意她的觀點。

「這不是很好嘛？！」

蘇小小搖頭：「你愛一個人，會讓他為難嗎？那不也是給自己出難題嗎？現在很好，我們的孩子將來會過得十分安穩，起碼不會再宮廷的爾虞我詐中度過。她的童年是美好的，幸福的。」

「也包括缺少的父愛嗎？」

悠雅是被父親賣掉的，她的印象裡面有這樣一個男人，應該跟她是最親近的人，卻出賣了她！但璧少天不一樣，他就是她今生的救星！

「當然……」

悠雅無力還擊，她只能眼睜睜看著蘇小小在面前配藥，她坐也坐不起來，動來動去都是費勁的。

小小照顧著她，這讓悠雅的心裡面多少會有一些愧疚：「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我們應該是情敵！」

「恩，我從來沒有這麼覺得，因為璧少天的心裡，沒有你。」

蘇小小淡然一句話，悠雅的眼淚就能掉下來了。她說的一點兒錯都沒有，悠雅的眼圈已經紅了，蘇小小上前，扶著她坐起來，為她吃剛剛磨好的草藥沫。

她搖頭拒絕，小小就按住了她的下巴，逼著喂進去。

苦澀在悠雅的口腔裡面蔓延開來，她也忍不住終於哭出聲音。「作為他的女人，為他的一切妥協，不應該是責任之內的事情嗎？」

「不是。」小小一邊擦著她嘴角的藥汁，一邊笑著安慰他，「你覺得他那麼好，一個勁兒想要得到他，那就是愛情了嗎？」

小小頓了頓，解釋著：「當然不是愛情，是一種不甘心。你只是不甘心，對他這麼好。好……是一種你急於證明自己的方式，僅此而已。」

悠雅聽著，反思著，小小說的確實是道理。蘇小小從她呆滯的表情裡面，已經讀出來了她，已經贊同了自己的觀點。

接著，小小又說著：「損傷的經脈，需要很多事情的調養。」

悠雅不在說話，任由蘇小小擺弄這她的身體。

葉赫樑澈，趕上了最後一搏，北域軍徹底將西涼的軍隊，全部打回了境內，怎麼說，這一次的戰爭也是平手了。

他問尹梅離：「蘇小小的下落可找到了？」

「沒有！」尹梅離的答案，他相當不滿意，只是看著軍中的報告，皺起了眉頭。

「她能去什麼地方，一定就在這裡附近。這附近能夠藏身的地方，你都找過了嗎？」

尹梅離搖頭：「暫時沒有全部找過，殿下，您的意思是？」

「找！」

尹梅離繼續上前勸說，國主已經扮下來了命令，讓他三日之內即刻還巢。這要是違抗了國主的命令，是要被削王位的。

他焦急的神色，葉赫樑澈也明白了，不過想一想也是，他搖了搖頭。

「知道了知道了，尹梅離，你帶人尋找她的下落，我立刻回去見父皇就好。」

尹梅離點頭退下。葉赫樑澈沒有找到蘇小小，祁風卻和蘇小小住進了一家客棧，人就住在她的旁邊。阿銀無時不刻就想跳過去殺了她，但祁風對於她的態度變了，變的比從前好很多。甚至是，開始關注她的表情和舉動。

房門響動，祁風立刻出來，將阿銀一下子拉入了他的懷中。

他的氣息，就在阿銀的耳邊兒上。

「怎麼，你要出去嗎？」

「是，風公子，這……」

祁風說著實話：「我是怕你一時衝動，去找小小，小小有什麼問題呢，我們死活也是不能在一起了。現在大事兒為重。璧少天已經班師回朝了，很多事情，你可以說出去了。」

西涼散謠言的事情，非要阿銀下命令，嵐音坊的人才能夠執行！

蘇小小已經開門出去了，今天她還要去採草藥，看著隔壁房間門上的兩道人影，交錯相互，就好像是恩愛夫妻一樣，不覺噗嗤一聲笑了。

她關好門，人已經離開了。

「你還是愛她。」

阿銀吃醋的勁兒上來了，她可不能輕易放過祁風的。但祁風，沒有哄著她的意思：「你早就清楚我了。你知道我想要什麼，我才放心，現在能和你共同謀劃大事兒，大事兒為重，兒女私情，你就算是談了，也到不了任何的好處。」

阿銀瞭解，回身擁抱住祁風，這種感覺很微妙。

祁風在她耳邊溼溼一舔，阿銀竟整個人都軟在了他的懷中。

「這是不是你想要的？」

祁風將阿銀打橫抱起來，走到了床邊，一次將她扔在了床案上面。喜歡是放肆，阿銀打算放肆，她的身軀，完全獻給這個，愛到荼蘼的人。

祁風閉上眼睛，屏住呼吸，想辦法討好這個女人。想辦法討好，只是討好就夠了。

醉清風，寒冷的邊界，兩個人相擁才是溫暖。雖然是白日裡面，兩個人，都酣暢淋漓，歡快到了最後。蘇小小回來，還能聽見隔壁一陣鶯詞燕語。

「你可回來了。」

悠雅根本睡不著覺，這隔音效果不太好，隔壁什麼聲音都傳過來尤其是阿銀那享受的女聲，讓她頻頻難受。

「怎麼，隔壁是甜蜜夫妻吧，這你也管不得人家。」

悠雅無奈，臉色仍然很差。

今天這服藥，就是晚上最好。

小小在屋子裡面忙碌著，忽然忘記吩咐了，中午要吃些清淡的飯菜，趕忙開啟門。

吱呀一聲，隔壁的門也開啟了，走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阿銀。

小小回身看到她，十分驚訝。她衣衫不整，香肩半露，臉上的餘痕還沒有褪去，那一臉享受的樣子，不知怎麼，看到蘇小小，整個人都變了個心思。

「原來是你，阿銀。」

阿銀慢慢上前，小聲迴應著：「原本我是非要殺了你不可的。」

「是麼……」蘇小小不這麼認為，阿銀現在已經沒有殺她的能力了。

阿銀看到小小額頭上的一道紅光，不自覺向後退了兩步：「你……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內力？」

蘇小小臉上的笑容十分從容：「你現在殺不死我，怎麼，跟你出來的人是誰呀？？」

門內的人走了出來，看到小小現在的樣子，簡直是嚇了一跳。

「小小？」

「很好，你也終於振作起來了。」

蘇小小是真心為祁風高興，不過祁風是尷尬的。他勉強在嘴角揚起一絲笑意：「謝謝，阿銀很好。」以一種朋友的態度接近蘇小小，是另外一個維繫關係的方法吧？這麼想著，阿銀靠近祁風還有些不自然，不過只要是能夠靠近他，其他的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阿銀笑著，燦爛如花，蘇小小的心裡面卻不知道有多可憐阿銀。她能夠得到的，只是男人，自己喜歡的男人的施捨，可能是一次歡愉之後，就再也沒有後文了。不過祁風應該不會這樣的男人吧？

她問：「你們兩個好事兒，是什麼時候呀？」

阿銀更加尷尬，她乾脆回身，摟住祁風的脖子，在他的下巴上面輕輕一吻。

「你覺得，我是那種要結果的女人嗎？我們在一起，不畏懼關係的束縛。因為彼此相愛，所以天涯海角，已經是一命相隨。」

蘇小小揚眉，先行離開去找店小二。

「小二，晚上的飯，需要清淡一些，不要麻煩做肉菜了。」

「好叻！」

小二應承著，小小已經轉身回到了房間，將門關上了。

阿銀看著祁風尷尬的臉色，在他耳邊小聲說著：「早晚一日，她是會知道的。到時候又要如何，不如這一次，讓她全部明白，不要你的愛，是她最大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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