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他不是放過她了嗎
痛……
薇茵清醒之後的第一個感覺就是痛。
雙手雙腳被粗麻繩之類的東西緊緊捆綁,稍微動一下就會疼痛加劇。
她努力睜眼,想看清眼前的事物,結果卻是徒勞的,——雙眼被蒙得嚴嚴實實。
就連嘴巴也被透明膠帶之類的東西給黏住,只能發出「唔唔」的悶聲。
安靜下來,察覺到整個身體在微微晃悠,加上聽到的鳴笛聲,提醒她此時正身處飛馳前行的汽車上。
頭雖然漲呼呼地疼,但薇茵的思維還算清晰,能夠循著時間點慢慢捋順自己的記憶。
——昨晚睡得很好,早飯過後,她神采奕奕地步行上班。
剛出第二個小區,與醫院大門只有一街之隔的時候,一輛白色商務車在她面前戛然停下。
薇茵被嚇了一跳,正撫著心口窩穩定情緒,只見後車門從裡面拉開,下來了三四個身形矯健的年輕男人。
她想躲到一旁,還沒等挪步,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哥羅芳味道。
心裡叫了一聲「不好」,人就已經暈了過去。
再醒來,就是現在這個狀態了。
按照這個情形來看,薇茵斷定自己是被綁架了!
可究竟是什麼人綁架了她呢?
病患家屬嗎?
在醫院工作的這段時間,她對患者一向認真負責,從沒有哪個病人或家屬對她表達過不滿。
驀地,一個人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白衣白褲,不羈的捲髮,冷酷的俊臉,身材高大健碩,——那個像野獸一樣的男人。
他不是放過她了嗎?
難道又反悔了嗎?
薇茵理智地回想他曾有過的言行,又覺得這種卑鄙的綁架行為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風。
她很清楚,如果他想抓她回去,根本不會矇眼、堵嘴、捆綁手腳。
他會親自到她的診室,直接拎起她,大搖大擺地走出醫院。
不是他,一定不是!
那會是誰呢?
倏然間,薇茵又想到了一個人,——姚建承!
那男人是不是已經得知她從池宅解聘,所以又想利用她謀取利益?
可他是怎麼知道的呢?
她並沒有把自己離開池宅的事告訴欒風。
欒風雖然沒什麼心機,但終究是姚建承的外甥女,她不得不防。
不是欒風透露的消息,那就有可能是醫院人多眼雜,她把自己暴露在那個爛人的視線中了。
轉念又一想,姚建承雖是個唯利是圖的小人,但也未必有膽做出綁架勒索的勾當。
何況,綁了她,誰會給他錢啊!
「天啊!」薇茵突然在心裡暗呼,怎麼沒想到有可能是那個跟蹤狂呢!
自打那天夜裡險些被捉到,她就再沒有獨自回過家。
每天傍晚,風正都會提前到醫院門口等她,而跟蹤狂也再沒有出現過。
這些綁架者選擇在她上班路上動手,想必就是忌憚風正接她下班。
這個理由太充分了!
是了是了,一定是了,她完全可以篤定,就是跟蹤狂著人綁架了她。
可跟蹤狂又會是誰呢?
薇茵的腦袋裡亂作一團,實在想不出究竟誰有可能綁架她。
為今之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再精明的主謀總有面對肉票的時候。
車子在平坦的道路上走了很久,忽然開始顛簸起來。
大約幾分鐘之後,停了下來。
薇茵感覺到有人解開了她腳踝上的繩索。
然後,兩隻強有力的大手在兩側架著她的手臂,把她從車上拖了下去。
她沒有反抗,任他們粗暴地扯著她前行。
走了一段路,身上不再感受到陽光,應該是進了一棟建築物內。
綁架者們停住了腳步。
薇茵還沒站穩,就被推搡著摔在了地上。
倒地的一霎那,她下意識縮緊了身體,卻並沒有感覺到太疼。
原來是摔在了一堆草墊子上。
草墊子幾近腐爛,散發出難聞的黴味兒,還混合著淡淡的油漆味。
薇茵蹙著眉頭坐起,側耳傾聽,想要弄清這到底是哪裡。
就在這時,有腳步聲由遠及近。
來人走到她面前,停下。
然後,她嘴巴上的透明膠布被粗魯地扯了下去。
汗毛被撕去一片,薇茵疼得輕「唔」了一聲。
隨即,一隻大手襲上了她的下頜。
五個冰涼的指肚在她的臉頰上摩挲著,乖張肆意。
「你是誰?」薇茵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猜測,卻覺得不太可能。
對方並不作答。
緊接著,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你到底是誰?」她繼續追問。
迴應她的不是聲音,而是一股外力將她推倒在了草墊子上。
「蘭永逸!」她忽然猝不及防地喊出了這個名字。
對方似乎愣了一下。
「真的是你,蘭院長!」薇茵掙扎著坐起,篤定面前這個人就是蘭永逸。
來人見自己的身份被拆穿,索性揭開了她的矇眼布。
冷不丁一見光,薇茵的眼睛刺痛了一下。
閉上眼,緩了一會,漸漸適應,這才慢慢地睜開了美眸。
果然,蹲在她面前的正是平日裡對她百般照顧的院長蘭永逸。
「你是怎麼猜到是我的?」他有點好奇。
從始至終,他一個字都沒有說,她怎麼能確定他的身份呢?
薇茵冷笑一聲,「你的手出賣了你!」
「手?」蘭永逸站直了身子,舉起右手端詳著,手指白皙,關節勻稱,並未有什麼特別之處。
「我跟你握過手,記住了你關節用力時的感覺。剛剛你捏我下頜的時候,我就猜測會不會是你,所以貿然叫了你的名字。」頓了頓,冷凝著目光注視他,「沒想到,真的是你!」
「哈哈哈!果然不一般!」蘭永逸無恥地拍著手,自認灑脫地踱著步子,「我蘭某人看中的女人,確有常人不能及之處!」
薇茵沒有理他,而是偷眼打量周遭的環境。
這裡應該是一處爛尾廠房,只安了兩扇大鐵門,並沒有窗戶。
陽光被遮蔽,秋風從窗洞吹進來,陰森的冷。
刨除她昏迷的時間,按照清醒後的車程來算,這裡必定是在荒郊野外。
自己手腳被綁縛,要想從眼前這個看似清瘦實則很結實的男人手中逃脫,幾乎沒什麼可能。
絕對不能硬來,必須智取。
「蘭院長,能不能告訴我,你綁我來究竟有什麼目的?」她緩和了態度,聲音沒有剛剛那麼冷了。
「目的?」男人走到她面前,再度蹲下,富有藝術家氣質的修長手指又襲上了她的臉頰,「剛剛我已經說過了,我看上你了!」
「看上我了?」薇茵在心裡冷笑一聲,表情卻是詫異的,「我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蘭永逸豎起食指,放在她的脣瓣上,眼神又迷離起來,「不,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薇茵強忍住嘔意,淡笑著,往後仰臉,躲過那該死的指頭,「好,就算我如院長所說的那般好,也犯不上這麼興師動眾地把我綁來吧!」
男人忽然滿臉怒氣地站起,衝她大吼大叫,「犯不上綁你?在醫院你對我不理不睬,下班後又有個男人每天接你,我要如何接近你?嗯?你說,如何接近你?」
一席話,暴露了他之前的醜陋行徑。
「哦,你是跟蹤我的那個人,對不對?」薇茵假意恍然大悟。
「當然是我!」他面色得意,「如果不是那小子多管閒事,我們早就成其好事了!」
薇茵瞬間感覺後背發涼。
「院長,請你告訴我,你是想跟我玩玩就算了,還是有心長情以待?」她逼自己換上了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聲音裡帶著些微的哽咽,更添一份嬌弱。
蘭永逸一愣,幹練的單眼皮內迸發出狐疑的目光,「什麼意思?」
女子垂下頭,扁了扁嘴巴,「不瞞院長你說,之前是因為聽了同事們的閒言碎語,所以我才躲著你的。至於每晚來接我下班的人,不過是我的鄰居。」
眼下,不能激怒他,得想辦法鬆懈他的戒心。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這男人是隻狡猾的老狐狸,可不是一兩個表情就能夠麻痺的。
薇茵抬起頭,臉色悲慼,「院長你有所不知,薇茵父親早逝,在世的親人只有母親一人,她卻在早年間就改了嫁。可以說,薇茵在這個世上是無親無故的……」
蘭永逸眯起眼睛,「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成為你依賴的人?」
「……嗯。如果院長能長久地待我好……」欲言又止,面含羞色。
男人一時間竟看愣了,待到緩過神兒來,又奸笑著搖搖頭,「你在誑我!你這麼個漂亮又能幹的年輕女子,怎麼可能委身於我這個年紀足可做你父親的老男人?」
見計謀被揭破,薇茵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應對。
「我說的沒錯,是吧?」蘭永逸冷笑著,矮下身子,「所以,我不貪心!」
薇茵忽然覺得全身發冷,臉色白得好像一張紙。
「你就不怕受到法律的制裁嗎?」他不上當,她只能用這種弱爆的威脅方式質問他。
沒等男人回答,一個尖利的女聲從虛掩的大門口傳了過來。
「在寒城,誰有錢有權,誰就是法律的制定者!你這種女人,死便是,根本沒人追究,又哪來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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