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身體不行了

毛姐神祕兮兮地湊近，「這位特別的妞兒，可是醫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呢！」

「醫科畢業的？」男人一聽，眸子亮了起來。

毛姐見客人對她口中的「特別妞兒」有些感興趣，心底自是不勝歡喜。

「蘭先生，我敢保證，您會非常滿意！」一通擠眉弄眼，曖昧至極。

稍後，蘭永達去了他經常光顧的高級套間。

這家祕密會所的老闆深諳環境對人的心境有很重要的影響，每一間房都裝修得很有特色。

尤其是高級套間，讓人一走進去就聯想起羅馬時代驕奢的宮廷生活。

單是牆上的裸體壁畫就能夠起到強烈的助性作用。

即便客人沒有心思做什麼，在屋子裡逛一圈，聞一會帶著催情成分的香薰，也一定會產生點什麼想法的。

按照以往的習慣，蘭永達進房之後先去洗澡。

通常等他洗完澡出來，女人就已經候在客廳裡了。

今天也不例外。

當他穿著浴袍走出浴室的時候，看見一個身著白色制服的年輕女人正端坐在沙發上等候。

只一打眼，蘭永達就沒什麼好感。

且不說這女人的相貌如何，單看她身上的制服，不是醫生袍也不是護士服，款式不倫不類，明明就是糊弄人的。

見他出來，女人趕緊起身，甜甜地叫了一聲，「蘭先生！」

男人站在原地，「你是醫科畢業的？」

女人一愣，緊跟著又是一抹甜笑，「先生怎麼說就怎麼是咯！如果您喜歡，我還可以是法律系畢業的哦！」

蘭永達忽然覺得噁心。

「滾！」這是他此刻唯一想說的話。

女人頓時滿臉委屈，晃著手臂作撒嬌狀，「蘭先生您好壞啊！不是說您喜歡醫科畢業的女學生嗎？我們可以玩『打針』的遊戲啊，不要這麼不溫柔嘛……！」

「別給醫科畢業的人抹黑了，趕緊滾！」蘭永達冷冷地說完，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別讓我再說第二次！」

女人早就從毛姐口中得知這位客人雖口味刁鑽但出手十分闊綽，自然不捨得已經到嘴的肥肉，儘管被驅趕，還是厚著臉皮衝他笑。

「不要開玩笑嘛蘭先生！我可是很敬業的哦，只要您吩咐，我什麼都可以做的！」語畢，竟露出了羞赧的笑意。

蘭永達沒有再跟她說話，顧自走到沙發邊。

就在他脫掉身上浴袍的時候，女人露出了竊喜的表情。

然，接下來他的行為卻令她失望透頂，——他又一件件地把搭在靠背上的衣裳穿妥。

整理好穿著，蘭永達扔下傻愣著的女人，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在前臺見到毛姐，他扔了一沓現金在吧檯上，轉身就往電梯走。

「蘭先生，蘭先生，您這是怎麼了？」毛姐追上來，陪著小心問道。

「噁心。」他只冷冷地說了兩個字。

毛姐像鴨子聽雷一樣張大了嘴巴，「啊？」

蘭永達沒管她，直奔電梯。

那兩個接待女郎見他這麼快就出來，嘴裡不停地說著「再見、」「歡迎再來」之類的客套話，臉上卻掩飾不住驚詫的神情。

——我去，他也太快了吧？以往也沒有這麼快啊！是不是年紀大了，身體不行了啊？

蘭永達依舊冷若冰霜，沒作任何迴應，進電梯，下樓。

坐在車子裡，他沒有馬上發動。

伏在方向盤上，腦海裡淨是制服女人惺惺作態的樣子。

自打那天為了救薇茵而中斷了「好事兒」，他就再也沒有碰過女人。

看報告看得心煩，本想出來發洩一下焦躁的情緒，結果心裡反而更加煩悶。

那種女人也配說自己是醫科畢業的學生！

話說回來，那種地方、幹那種活兒的女人，可能是學醫的嗎？

薇茵的氣質，才是真正的學醫女子的氣質。

不，沒有女人能跟她相提並論。

這種地方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帶著「薇茵氣質」的女人？

——————

接連幾天，池禹森踏踏實實地躺在病床上休養身體，竟沒有急著下床去活動。

他能如此安穩，全賴薇茵每天都來探望，包括週末在內。

她的正常巡視時間是八點半，他就算再餓，也要堅持到她來喂他吃飯。

並且，每次他都矯情地要她「吹吹涼」，然後再餵給他。

若是換做別的男人，這種做法大有發賤之嫌。

偏偏他給人的感覺卻是刁難和苛待。

「我不吃那個菜心，拿開！」

「不是讓你吹吹再喂的嗎？想燙死我是不是？」

「你就不能露個笑臉嗎？這是餵我吃飯，不是喂獅子老虎！」

「那麼快做什麼？想把我噎死嗎？」

總之，諸如此類的責難，每天都在上演。

偶爾有兩次，方齊雲看不過眼，想接過碗匙，都被池禹森給吼住。

「齊雲，你要搞清楚狀況，不是什麼人都值得你憐香惜玉！」明著是說大管家，實則抨擊女子。

然，不管他怎麼作，薇茵都是淡然以對。

終於，連他自己也覺得這麼做太無聊了。

遂，吃飯就真正做到了「食不言」。

週三的早晨，薇茵按時來巡視。

池禹森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床頭已經搖好了三十度角，他面前的可移動小餐桌上擺放著豐盛的早餐。

見她進門，他微微揚起頭部，吞了一下口水，肚子又「咕嚕」了一聲。

可是，薇茵卻沒有如之前那樣放下病歷夾、拿起碗匙喂他吃飯。

「池先生，現在要推你去做相關檢查。」面無表情地說完，特護就推著輪椅到了床邊。

「不是不讓我動嗎？怎麼往輪椅上坐？」池禹森一動不動，滿臉不高興。

薇茵顧自把小餐桌推到床尾，「動作緩慢點沒關係。」

「森少，要麼我來幫你吧！」方齊雲上前說道。

池禹森剜了他一眼，「我自己來！」

隨後，臥床幾天的男人以樹懶的速度把自己移到了輪椅上。

劉特護推著他，薇茵和方齊雲跟在身側，一行人下樓去做了各種檢查。

再回到寒鬆居，已經接近十點。

池禹森又緩慢地爬回到床上，直盯著前方的早餐，「趕緊餵我吃飯！」

薇茵沒理他，拿出剛拍的CT片子，放在閱片燈上仔細觀看。

「我說我餓了，餵我吃飯！」池禹森揚著聲音，不快地說道。

薇茵關了閱片燈，把片子拿下來，回頭看著他，「池先生，你的傷恢復得不錯，從現在開始可以適當下床活動了。自然，也就可以自行進食。」

他聽了，冷冷地望著她，「原來這就是你一大早讓我去做檢查的目的！」

「池先生，請你不要用自己的邏輯去審度別人的想法。一週時間，足可以令你的傷勢有所進展。今早拍片子、做檢查，無非是走個程序。你難道希望自己被當作廢人一樣伺候下去嗎？」薇茵耐心解釋。

池禹森凝眸以對，忽然又說了一句，「齊雲，你帶特護出去。」

這句話令在場的其他三人都心驚膽戰。

尤其是方齊雲，他幾乎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池禹森要做什麼。

薇茵雖也感覺恐懼，但，她還是穩住了陣腳。

「小劉，你跟方先生先出去吧！」輕聲吩咐特護，其實是給方齊雲聽的。

方齊雲衝池禹森點頭致意，硬著頭皮出了裡間。

薇茵以不變應萬變，靜立於床畔，目光垂落在被子上。

豪華病房的病號服和寢具都是特製的，跟普通病房的有很大差別。

這裡的病號服看上去更像是舒適的家居服，寢具則是按照病房名稱而專門定做的。

寒鬆居的寢具，不管枕頭、床單還是被罩，一應的白色棉製品，上面都有純手工刺繡的迎客鬆。

見薇茵入神地盯著被子上的迎客鬆，池禹森清了清嗓子，寒聲開口。

「你有過未婚夫？」聲音有點發澀，裡面還參雜著隱含的怒火。

她終於把目光挪到他臉上，「是的。」

「你們為什麼沒有結婚？」「結婚」兩個字令他心臟一痛，連帶著肺部也跟著不舒服。

薇茵沉默了片刻，「要結婚的時候，他出車禍了。」

他鼓了鼓腮幫，「他現在在哪兒？」

「病床上。」漠然回答。

「植物人？」他挑眉問道。

薇茵不作聲，算是默認。

「死去的那個興亮，是你的男朋友？」池禹森繼續發問。

薇茵又把目光落在迎客鬆上，「嗯。」

「那蘭永達算怎麼回事？是你把他帶到我面前的，他還叫囂著說是你男朋友。」回想到那個場面，他就恨不得弄死那個老男人。

「為了應付你，請他做的冒牌男友。」薇茵如實回答。

「可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他對你絕對有想法！」言辭肯定，不容辯解。

薇茵面沉似水，不作迴應。

池禹森驀然眯起寒眸，脣角掛著輕蔑的笑，「看吧，這就是其他男人沾惹你的下場！這個蘭永達，很快也要出事了……」

見薇茵還是不說話，他緩緩坐直了身子，輕嘖一聲，「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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