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真生病了

到了定王妃的院子，裡面空無一人，零零散散的放著幾個大箱子，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路上別的院子都有丫鬟在打掃，怎麼這裡就沒人了？

想了想，她還是去房間敲了敲門，「王妃在嗎？」

門內，正看著賬本的顧清菡聽到了這個聲音，突然抬起了頭，「好像是雪玲的聲音，許是妹妹有什麼事。」

定王妃也點了點頭，讓身旁的嬤嬤去開門。

見只有她一人，好奇的開口，「怎麼就你一個人？清瞳呢？」

雪玲笑了笑，「我家小姐染了風寒，現在在院子裡休息，特意讓我來將這個拿來給王妃過目，說是過兩日世子爺成親時唱戲的曲目。」

「好端端的怎麼會染了風寒，可是夜裡受了涼氣？」定王妃蹙眉。

顧清瞳的身子她很清楚，即使是大冬天也能在河裡游泳，怎麼會受了寒氣。

雪玲不疑有它，忙不迭的開口，「王妃不用擔心，小姐只是方才從王妃院子裡出去的那一段路上吹了點兒冷風，奴婢已經讓人熬了薑湯給小姐喝下了，應當是沒事了。」

「那就還，夜裡再多加一床被子。」定王妃微微放下心來。

聽完雪玲的話，一旁的顧清菡微微皺眉，抿了抿嘴，「你說清瞳方才來過母妃的院子？」

「是的。」雪玲點了點頭。

顧清菡和定王妃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疑惑。

尤其是顧清菡，她在這裡待了一下午了，就連顧清瞳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既然來了怎麼又回去了，以為母妃院子裡沒有人嗎？」顧清菡皺眉。

按理來說，顧清瞳應當不是那種做事不周全的人，怎麼會半途折返？

「奴婢也不清楚，方才小姐讓奴婢去裝訂這個冊子了。」

本來之前還不覺得什麼，但聽著兩人的話，雪玲想到了方才瞧見的顧清瞳錘頭的樣子，似乎不像是感染了風寒。

雖然心中有一些疑惑，但她還是沒有說出來。

想到某種可能，顧清菡心下一緊，捏著帕子的指尖微微泛白，就連額上也開始冒虛汗了。

一旁的雪玲連忙給她倒了一杯熱茶，「小姐喝茶。」

熱茶暖了暖胃，她的面色看起來好看了一點，「母妃，清瞳生病了，我去看看她。」

「我和你一起去。」定王妃站起身來，猶豫了一會兒又坐了下去，「算了，你先去，一會兒還有掌櫃的要來，我要看著。」

見兩人都不說話了，雪玲將那個冊子再次遞了過去，「王妃，小姐說這個請您看看。」

定王妃搖了搖頭，「不用了，就按清瞳說的辦吧。」

雪玲張了張嘴，那些話在嘴裡轉了一圈兒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小姐這麼做自有她的打算，自己還是別跟著操心了。

「你們先出去，我有幾句話和清菡交代一下。」定王妃聲音帶著兩分疲憊。

幾位丫鬟會意，出去的時候還不忘將門給帶上了。

「母妃，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不用擔心，清瞳的變化你也是看在眼裡的，她不是一個衝動的人。」顧清菡勸解著，但這個理由卻是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

定王妃嘆了口氣，長了張嘴，最終直說了一句話，「不要讓自己受傷。」

「女兒省得。」點了點頭，顧清菡出去了。

定王妃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眉眼之間盡是疲態。

這邊，趙嬤嬤見顧清菡出去了，便進門了。一進來就見定王妃黛眉緊蹙，手撐著頭。

「王妃，二小姐只是一時之間沒有想明白而已，你不必太擔心了。」

定王妃長嘆了一口氣，「趙嬤嬤，你說……我一開始是不是就做錯了。」

「做父母的都是為了兒女好，哪兒有什麼錯不錯的。大小姐自幼身體不好，您多照看兩分也是應該的。二小姐小時候與您疏遠，那是因為她年齡尚小，不理解這麼多。您看這些天二小姐不是很好？」趙嬤嬤勸說著。

定王妃搖了搖頭，「清瞳這段時間卻是很好，但我總覺得她和我離了心。」

這段時間裡，顧清瞳與定王的相處她不是沒有看在眼裡。

顧清瞳與定王相處的時候笑得比誰都多，與她相處的時候，卻總像是中間隔了什麼似的。

若說是心裡沒有芥蒂，那是不可能的。

「王妃，二小姐從小都是王爺帶大的，和王爺自然是要親近兩分，大小姐不也是和您要親近一些嗎？再者，若是二小姐不喜歡您，怎麼會送您簪子？」趙嬤嬤接著開口。

聽到這裡，定王妃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自己頭上的那個簪子，臉上一片欣慰之色。

這還是顧清瞳第一次送她東西。

小時候她忙著照顧顧清菡，對顧清瞳自然是忽略了。顧清瞳就整日裡跟著定王往軍中跑。

記得有一次，顧清菡說沒有見過雪，只在書上見過。顧清瞳信誓旦旦的要帶她看雪，當時大家都以為是說笑，也沒有理會。

直到後來京城下雪了。顧清瞳堆了一個雪球，一路上都藏在懷裡，準備悄悄的拿給顧清菡看。

等拿出來的時候，那個雪球化得只剩拳頭大小了。但就是那個拳頭大小的雪球，讓顧清菡高燒不退，昏迷了整整兩日。好不容易才醒來，但身子卻是越發的差了。

也就是那一次，顧清瞳被定王妃狠狠的打了一頓。

自那以後，母女倆的隔閡就產生了。

顧清瞳漸漸變得沉默寡言，也開始將自己和顧清菡做對比了，後來她在心底確定了：母妃不喜歡我。

再後來，她開始迴避定王妃，迴避顧清菡。

這種情況存在了幾年，直到定王定王妃去了西北，顧清瞳也去了暗衛營訓練，這種情況才漸漸好轉。

從暗衛營回來以後，顧清瞳又受到了林氏母女的挑撥，與家裡人的關係一度降到了冰點。

「王妃，大小姐和二小姐畢竟是姐妹，血緣關係是割捨不掉的，你也不用太擔心了。再說了，不是還有王爺嗎？二小姐最聽王爺的話了。」

聞言，定王妃緊縮的眉頭微微舒展了一點。

「也是，但願清瞳不要再鑽牛角尖了。」定王妃嘆了口氣。

她只是以為顧清瞳聽到她們母女倆親密的談話，心裡發酸才離開的，絲毫沒有和她給顧清菡準備的那些鋪子莊子之類的聯繫上。

過了最衝動的那個時候，顧清瞳的狀態已經好上了不少。

她閉著眼躺在床上，一言不發。腦海裡的畫面一次次閃過。

定王妃親自下廚給顧清菡做飯……

顧清菡生病，定王妃守在了窗前三天三夜……

甚至……在定王妃要離開京城的時候都是摟著顧清菡，說對不起她，不能帶她走了……

接著，腦海裡又一閃而過上一世顧清菡上吊自殺的畫面……

上一世和這一世的事情交織在一起，一幕幕的在腦海裡閃過……

沒過多久，顧清瞳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就連顧清菡來看過她都不知道。

到了第二日才悠悠轉醒，一醒過來就和床前的雙眼睛對上了，嚇得她身體抖了一下。

「小姐，您可算是醒了，您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回過神來，顧清瞳才發現房間已經點上了蠟燭了。

「小姐您餓了嗎？奴婢讓人將膳食送上來。王妃和大小姐在這裡守了快一天，還是王爺讓她們回去的。」

「王爺從外面給您帶了油果子，但奴婢估摸著已經冷了，要熱一下嗎？」

「算了，還是一會兒再吃吧。油果子太油了，您一天沒有吃飯，還是先喝點兒粥吧。」

雪玲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一會兒，讓人將膳食端上來以後，又吩咐丫鬟門去熬藥。

「小姐，您既然醒了，奴婢就派人去通知王爺一聲了。」

「不必了。」

許是因為太久沒有喝水，她的嗓子像撕裂了一般的疼，聲音也有些沙啞。

和了幾口雪玲端過來的水，才好上了不少。

「現在時候不早了，父王母妃說不定已經歇下了，還是明日再去吧。」她搖了搖頭，又閉上了眼，腦袋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的。

「那我派人去告訴王爺一聲。」見她臉色不好，雪玲忙不迭的補充，「今日王爺歇在了外院，讓我們無論什麼時候，只要小姐醒了，就去通知他一聲。」

說完，還抬頭看了一下她的臉色。

猶豫了一會兒，顧清瞳這才點了點頭，「我一會兒就歇下了，讓父王不用過來了。」

「奴婢省得。」雪玲點了點頭。

這更深露重的，外面還下著雪，饒是定王身體再好，也不一定能受得住。

何況定王是什麼性子她再清楚不過了，現在急急忙忙的來看她，肯定不會穿大氅，說不定回去就要生病。

這樣一比，還不如不讓他來了。

雪玲遣了個小廝去送信，又給顧清瞳更衣。

顧清瞳坐在桌前，桌上的都是一些比較清淡的飯菜，適合她這個一天沒有吃飯且生病的人。

她深吸了兩口氣，抬眸看向雪玲，「油果子呢？」

聞言，雪玲頓時愣在了那裡，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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