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皮糙肉厚

夜瑾軒面色陰沉，眼底的陰鷙一閃而過，抬眸就看見了齊王在楚淵身邊說著什麼，看上去很是熟悉。

「元大人和齊王是相談甚歡，想來也是舊識了。」

他早就懷疑楚淵這個人，主要是他出現的時間場合都太巧了。但是再三派人去查，卻是什麼都沒有查到。

「舊識談不上，在下奉皇上之命負責齊王和玉漱公主在京城的安全。」

楚淵神色淡淡，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齊王面上的異色一閃而過，「怎麼？我感謝一下救命恩人還得向你彙報？」

「本皇子並無此意，只是看著二位相談甚歡的樣子，還當你們以前認識。」夜瑾軒斂去臉上的情緒。

楚淵抬眸掃了他一眼，「四皇子有這閒工夫還是想想怎麼和皇上交差吧。沒有任何準備就帶著齊王和玉漱公主出來遊玩，害得齊王和玉漱公主身陷囹圄，若不是我趕來得及時，這裡恐怕多了幾具屍體了。」

「這件事情本王會如實通知皇上的。」齊王掃了兩人一眼，臉上全是不滿。

夜瑾軒面上的難堪一閃而過，他怎麼聽不出兩人話裡的警告之意。

恐怕經此一事，他將齊王和玉漱公主比肩同遊的可能性更低了，恰巧齊王也有藉口拒絕他了。

對於幾人爭鋒相對，夜瑾瀾半點兒也不清楚。他正躺在一旁的椅子上，大口的喘著粗氣，顯然是還沒有反應過來。

「無論是齊王還是玉漱公主都是我國的貴客，兩國邦交全然繫於兩人身上。我們在船上至少和刺客交鋒了兩柱香的時間，卻沒有一個侍衛上前，兩位皇子這點兒小事都安排不明白。簡直是……一無是處。」顧清瞳用先前夜瑾軒說她的話還了回去，順帶還貶低了一番。

夜瑾軒眸子閃了閃，「是本皇子準備不周，下次定當準備周全了再去請齊王和玉漱公主。」

「這次事故險些害了諸位，本皇子痛心疾首，願意調查這件事情的經過，承擔一切責任。」

「既然四皇子主動請纓，那本官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齊王和玉漱公主身系兩國邦交，還請四皇子能夠好好調查，給二位一個交代，也給西涼一個交代。」

說完，楚淵徑直的走了，也沒有理會他們。

齊王笑了笑，「希望四皇子能夠給本王一個滿意的答案。不然……邊境的大軍可就撤不了了！」

話語裡威脅的意味十分明顯，夜瑾軒面色變得更加難看。

顧清瞳脣角的諷刺一閃而過，隨後也跟著楚淵走了。

畫舫下沉的速度越來越快，再晚一點兒可就沒那麼容易上岸了。大冷天的，她可不想在河裡游泳。

顯然夜瑾軒也發現了這一點，在幾人離開以後，快速上了岸，還不忘帶上夜瑾瀾這個累贅。

派人將夜瑾瀾送回府以後，他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元初怎麼會來，本皇子不是讓你們在岸邊看著嗎？」

一旁的暗衛瑟瑟發抖，「主子，元大人是雲寧郡主身邊的丫鬟去請的，我們……我們攔不住啊。」

那丫鬟拿著定王府的令牌，誰敢攔著？

夜瑾軒咬牙切齒：「顧、清、瞳。」

一旁的暗衛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去查查青尾巷的事情，容家在那裡做了什麼。」

若當真是兩個親戚住在那裡，顧清瞳會故意說出來？

她先是捅出了有人挖地道的事情，又說了容家兩位公子住在那裡，分明是禍水東引，想要他與夜瑾瀾去鬥，而她則是坐收漁翁之利。

顧清瞳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難道他身邊有奸細……

從畫舫出來，剛過拐角，楚淵就放緩了腳步，直到和顧清瞳走到了同一水平線上，兩人步伐一致。

「沒有受傷吧？」楚淵將她打量了一下，沒有什麼明顯的傷痕。

顧清瞳搖了搖頭，「無事。」

話音剛落，嘴裡就被餵了一顆丹藥，一陣清香頓時瀰漫整個口腔，整個人精氣神都好上了不少。

「壓壓驚。」楚淵說道。

顧清瞳眉毛挑了挑，「這是……天山雪蓮做成的丹藥？」

楚淵點了點頭，「這丹藥沒什麼大的用處，但……」

「我，還有我，大哥我受傷了，內傷外傷加在一起，可嚴重了。」齊王快步上前，一臉希翼的看著楚淵。

神采奕奕哪兒有半點兒受傷的樣子？

楚淵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去找大夫。」

「大夫就不用了，你也給我一顆那勞什子丹藥就行了。」齊王興奮的搓手手。

大哥出品，必屬精品，那可是天山雪蓮做成的丹藥啊，他可沒吃過。

「沒有。」

楚淵頭也沒回就摟著顧清瞳快步走了，這些丹藥都是給清瞳準備的，若是什麼阿貓阿狗都來要一顆，清瞳要吃的時候沒有了怎麼辦？

某阿貓阿狗——齊王快步跟了上去，「大哥，你就給我一顆，一顆就好，我都沒有嘗過天山雪蓮做的丹藥是什麼味道的。」

話語裡還帶著委屈，嘟著嘴抬頭看了楚淵一眼，一副受氣小媳婦兒的模樣。

顧清瞳嘴角抽了抽，「要不……給他一顆？」

「就是，大嫂都發話了，你就給我一顆吧，我嚐嚐就好。」

「你嘗過了。」楚淵掃了他一眼。

「什麼時候？」

「三年前在軍營，剿匪受傷的那一次。」

「那一次我什麼時候……」

聲音戛然而止，齊王後知後覺，「那一次你給我喂的是這種丹藥？」

楚淵淡淡的點了點頭。

齊王暗罵了一聲，臉上一陣後悔，早知道當時就該多嚐嚐了，那麼珍貴的丹藥就被他囫圇吞棗嚥下去了，當真是暴殄天物！

剛才還是一臉嘆息的樣子，突然間臉上的表情就變了，一臉的不可置信，「我當時受傷都快要死了，還是在太醫的催促下你才不情不願的給我那麼一顆，大嫂她……她什麼事都沒有你就給她了。」

「當零嘴兒吃。」楚淵掃了他一眼。

齊王捶胸頓足，「救命的東西你竟然給她當零嘴兒，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顧清瞳嘴角抽了抽，有點兒誇張了。

這東西又不是什麼靈丹妙藥，無非就是能通氣兒，讓人的精神好一些罷了。

經他這麼一說，她倒是覺得自己是個敗家子一般。

「要不是你們拖累了清瞳，她也不會這樣。」楚淵掃了他一眼，眼底皆是不滿。

齊王眉心跳了跳，和玉漱公主面面相覷，「我們拖累了什麼啊？那些人又不是我們請來的。」

「夜瑾軒為了討好你才設計了這麼一出，你覺得和你沒有關係？」

楚淵：清瞳沒錯，錯的都是別人！

齊王後知後覺，「怪不得他剛才要和我說那些話。」

「什麼話？」顧清瞳挑眉。

「說要與我合作，讓我幫他登上皇位。」

顧清瞳哂笑，這還真是符合夜瑾軒的做事風格。

齊王還要說什麼，眼珠子一轉，「他還說大皇兄性格暴戾，殺人如麻，根本不配登上那個位置。」

說完，瞥了一眼楚淵，接著開口，「他還說了，像大皇兄這種人，根本就不配成親，不配有孩子，就應該在監獄裡了此殘生。還說大嫂和他最配，他們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前面楚淵的腳步一頓，隨即恢復了正常。

玉漱公主嫌棄的看著他，「這話是你編出來的吧？」

「怎麼可能？這就是四皇子對我說的。」齊王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

那個四皇子竟然想利用他，自然是得付出點兒代價。

這裡不是西涼，他不能將夜瑾軒怎麼樣，但是他會借刀殺人啊！

「該死，害得我小寵物都沒有了。」玉漱公主摸了摸乾癟的錢袋子。

顧清瞳抬了抬眼皮，「你所謂的小動物該不會是蠱蟲吧？」

「是啊。」

「掉哪兒去了？」顧清瞳皺眉。

蠱蟲和別的小蟲子不一樣，稍有不慎就可能會死人。

若是發現的早還能找回來，若是晚了不知道進入誰的身體了，那可就麻煩了。

要是傷及無辜，可就不好了。

許是猜到了她在想什麼，玉漱公主滿不在乎的開口，「就在船上掉了，進了夜瑾瀾的體內，你不用擔心。」

聞言，顧清瞳不由得鬆了口氣，「那是什麼蠱？」

「墨姑娘說是能讓人聽話的，沒有什麼副作用。」

「那玩意兒好用嗎？趕明兒我也去找墨姑娘要一個。」齊王躍躍欲試。

玉漱公主嫌棄的看著他，「你要拿去做什麼壞事？」

「什麼叫做壞事兒啊！我就拿去給師父看看而已。」齊王說起謊話來是信手拈來，絲毫也不心虛。

「拉倒吧你，我看你還沒有近馮將軍的身就要被打趴下了。」玉漱公主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

聽著後面兩人的對話，楚淵好心的給顧清瞳解釋，「馮將軍就是十一的師父，十一在他手下吃了不少的苦頭，但本事也確實是學到了。後來十一經常去收羅一些稀奇的東西，想要捉弄馮將軍，每次都是還沒有近身就被馮將軍給打趴下了，那些東西……基本上都被用在了他自己身上。」

說完，也是嫌棄的看了齊王一眼。

顧清瞳笑了笑，「齊王當真是……臉皮厚啊。」

能做到這種地步也不容易。

「嗯，他皮糙肉厚經打。」

言下之意，只要惹到了可以隨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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