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告訴我你是誰?
不知何時,左燮已經站在了她身後。
或者,他根本就沒出去。
她猛然警醒,是自己太心急,失策了!
大敞四開的保險櫃,安然懶得解釋,反正保險櫃裡沒有她想要的東西,與左燮的戲她也不想再演下去,是撕破臉的時候了!
「很失望,裡面沒有我要找的東西。」她轉身對上他。
他臉龐沒有一絲血色。
他剛才的虛幻幸福已經飛到九霄雲外了,殘酷的現實再次把他打醒。
他給了她一次次機會,先把股權無條件的交給他,再給她婚姻的承諾,可都換不回她的一絲感動!
他忽然感覺自己的心已經被她用匕首狠狠劃開,玩弄於股掌然後又丟進塵埃。
「你還不死心。」他怒火滔天拽過她的手腕,「我的低三下四就換不來你一點良心。我好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動手吧。你的股權我已經到手,死了也值。」她閉上雙眼。
他牙齒狠狠咬在一起,卡住她的脖子。
哪怕她對他有一點兒真心,他也不會這麼可悲。
面對她的示好,他都感覺自己跌進了幸福裡,但是他又給自己賭了一把,拿出所有博一個心安。
他還是輸了。
她給的幸福那麼短。
這麼快就結束了。
如果沒有她這兩日的溫情相伴,他也不會這麼挫敗,這麼恨。
他溫熱的脣貼在她雪白的脖頸上,「好想一口咬開你的脖子,看看你的血是不是紅的。」
在左燮家的地下室,反抗也不會改變什麼。
她索性閉了嘴。
「你一個眼神,一個不起眼的動作,就會讓我失了自我。我為什麼這麼賤!你想過沒?哈哈哈,你怎麼會想起我來,你心裡只有那個死鬼!」左燮雙齒落在她的頸窩,狠狠咬了下去。
安然一聲吃痛的叫聲,想躲也躲不掉,手腳並用廝打他。
血跡從左燮嘴角溢出。
他把她鉗在手中,奪過她的手機,狠狠一甩,她倒在地上。
他拼命壓下心中的憐惜,厲聲道,「從現在起,我就跟你耗在這裡,想走,下輩子。」
她咬牙起身,把衣袋中的小盒子和銀行卡狠狠摔給他,「我不欠你任何東西。」
左燮附身撿起地上的小盒子,彈掉上面的灰塵。
在他而言,她扔掉的不是他送的戒指,而是他所有的希望。
「好烈的性子。安然,我會讓你你付出應有的代價。」他步履蹣跚走出去。
安然聽到重重的關門聲。
她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她就勢坐在地上,望著只有通氣設施的地下室,滿滿絕望。
她必須逃出去!
她翻箱倒櫃找一切可以砸門鎖的東西。
屋裡的擺件,小點的椅子都被她試了一個遍,「叮叮咚咚」「乒乒乓乓」的聲音一陣接著一陣。
可惜白折騰。
她累了,就倚在那個高高的保險櫃旁喘息。
裡面的文件嘩啦啦落了出來。
她氣沖沖把那些文件都拉出來,撕得粉碎。
一地狼藉的殘破紙張像一個個折了翅膀的蝴蝶。
門鎖響動。
一個傭人推開厚重的門,黑著臉的左燮立在門口,地上一片狼藉,小件傢俱七零八落。
左燮扔過來一份文件,恨恨道,「簽字。」
安然撿起來,是南宮集團百分之五十的股權轉讓書!
受益人是左燮!
安然冷笑,把它撕得粉碎,砸向左燮。
「除非我死。」
「別以為我不捨得。」他逼近她。
她後退到牆壁。
「簽字!」左燮又掏出一份同樣的文件,卡住她脖子。
「我籤。」安然應下。
左燮手一鬆,遞過來一支筆。
安然極不情願的拿起筆,避開左燮。
「離我遠些,一看到你的臉,我就恨得牙癢。」
左燮立在原地不動,望著她。
對她,從未有此刻般的恨。
她一次次視他的心如塵埃,他傾其所有也換不回一個笑容。
愛情對自己就是奢侈品,不要也罷。
一個名字而已,她好像寫的時間太長了。
他大步過去,抓起那份文件,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她遒勁有力的小楷——
左燮混蛋!左燮混蛋!
……
文件在他手中蜷縮成一團。
「很好。」他牙縫中蹦出兩個字。
「左燮,都說你心狠手辣,你的狠呢,都對著我來好了。我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想死?也沒那麼容易。安然,別以為你可以隨便折騰我對你的愛!」他對著門口喊,「來人。」
兩個灰衣人飛速架起安然出了地下室。
外面天空昏黑,如潑的春雨急促地下著。
安然被他們扔在院子裡。
「安然,你需要好好清醒一下。」一個灰衣人給左燮撐著一把黑傘過來。
「捱得過今晚,放你走。你我恩怨一筆勾銷。挨不過可以求我,只要簽了字,一切好說。我期待你的搖尾乞憐。」左燮硬下心來。
「想讓我求你,做夢。」安然自知今日之苦無法躲過,索性蹲在地上,「記住你說過的,捱過今晚就放我走。」
「對你,我絕不失言。」他拂袖進了一樓客廳。
丫的左燮鐵了心要把她折騰簽字不可。
如冰的春雨透過羊毛大衣浸入她的肌膚,剛開始她身子還是一陣輕顫,慢慢就習慣了。
因為她的身子在初春寒冷的空氣中已經凍僵。
好漫長的時間。
蹲累了,她就坐到地上。
左燮翹著二郎腿坐在高大明亮的落地窗前,輕輕啜著散發嫋嫋香氣的龍井。
一窗之隔的她在雨中縮成一團,阿夜已經親自問過三次,她還沒有求饒的跡象。
看你還能撐多久!
看到她在雨中受苦,他也高興不起來。
茶水飲了一杯又一杯,已經凌晨兩點。
她那單薄的身子。
他起身,又坐下。
別再讓她看不起了!
淋上一夜雨也死不了人。
「不經先生允許,不許進!」嘈雜的腳步聲吵鬧聲在雨中響起。
一群整齊劃一的黑衣男人好像從天而降,迅速包圍了他的別墅。
他剛抓起抽屜裡的手槍,一管黑洞洞的槍就抵住了他的頭。
他眼睛的餘光瞥到北冥夜那張冷峻的臉。
呵呵,消息真是快!
為了她,真和自己槓上了。
北冥夜走近他,扇了一個重重的巴掌。
「記住,她是我的女人。」
左燮吐了口脣角的血跡,瑟瑟地笑了,「她只屬於南宮晚,任何男人都是妄想!」
北冥夜漠然轉身,大步走到院中,抱起早已昏厥過去的安然,絕塵而去。
安然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抱著自己的身子,似乎聞到了延之那種淡淡的清潤氣息。
她渾身疲憊,身上一陣寒,一陣熱。
她好像睡在了一抔軟綿綿的雲端,渾身舒服,不想醒來。
睜開眼睛,她才發現周圍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她頭痛欲裂,想起好像是左燮把自己扔在雨裡了。
這是哪裡?
臥室是簡潔的黑白灰色調,與左燮家的奢華風格格不入。
她身上套了身肥大的男人睡衣,床頭還有沒撤掉的點滴瓶,她看到自己手上還粘著個創可貼。
誰這麼好心救了她,還給她打點滴?
「醒了。」北冥夜喑啞的嗓音從外面響起。
她嚇了一跳!
剛出虎穴又入狼窩!
「你已經睡了十二個小時。」北冥夜把她烘乾後的乾淨的衣物扔過來,連同她的手機。
她忙拿起手機撥了幾個電話,公司沒事,家人平安,才算安下心來。
「你救了我?」她猜測著她昏過去之後發生的事。
「嗯。」他鼻腔蹦出一個微弱的語音。
「你為什麼要救我?」她還在想著他那天去綺珊病房的事。
「我喜歡你,這個理由不夠嗎?」他不屑轉身。
「不夠!」安然走近他,「你到底是誰?告訴我!」
「再說一次,北冥夜。」他冷哼,「連我名字都記不住,如此愚蠢還做南宮集團執行人,笑話!更可笑的是,你丈夫都死了,你還不自量力試圖找到凶手!找到又能怎樣,憑你一己之力報仇?女人,你只要安分守己的活著就行了。」
「為我丈夫報仇有錯嗎?」安然吼起來,「我這麼愚蠢的人,你就讓我自生自滅好了,幹嘛與左燮為敵救我!」
「我高興。」他不敢看她。
安然伸出雙臂主動環住北冥夜的脖子。
北冥夜雙目微眯,身子輕顫。
「你喜歡我。」安然的臉距他的臉也就幾釐米的距離。
北冥夜的脣猛然覆過來,沒有任何徵兆和暗示。
他瘋狂地汲取她的馨香。
安然有些迷醉,為什麼她又想起了延之?
左燮一碰自己,就無比噁心。
與北冥夜親熱好像跟自己愛延之一點也不衝突。
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陌生的男人給了她這種感覺!
北冥夜呼吸很急促。
那種情慾開閘時候的急切,好像延之。
是錯覺,還是——
都說男人情動的時候是最不容易說謊的。
安然在他耳邊道,「告訴我你是誰?」
北冥夜放開她,緩緩道,「你想讓我是誰?」
安然雙目如同一汪秋水,水汽氤氳,「求求你別再用任何理由搪塞我!否則我會瘋掉!」
北冥夜凝視著一步之遙的女人,「我是南宮晚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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