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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濤聲依舊了

安然和南宮晚趕到醫院,韋絕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兆義,兆薄,兆雲和兆天四個最得力的弟子都在床榻前候著。

韋絕已經睡下,正打著點滴。

念西把安然拉到病房外,悄聲道「都是咱媽惹得!」

「好好的怎麼會腸胃出血?」

「從上次跟媽媽見面鬧得不愉快之後,韋叔每天以酒代飯,生活作息沒有一點規律,昨晚一個人又喝到凌晨,天剛亮就肚子痛進了醫院。」

「媽媽知道嗎?」

「我給她打電話了,她反應很平淡,看來她心裡真的沒有韋叔。」念西很無奈。

「我再打一個。」安然飛快拿出手機。

「媽媽,韋叔住院了。」

「念西跟我說過。」汪丹若語氣沒有任何起伏。

安然有些心急,「您就不來醫院看看?」

「我又不是大夫,去了也是白去。我還要上插花課呢,改天再聊。」汪丹若已經掛斷電話。

安然失望地與念西大眼瞪小眼。

「倆人就這麼完了?」念西不甘心。

「媽媽對韋叔有感情,只是不敢承認。讓我好好想想。」安然忽然笑著驚呼,「有了!」

「快說。」

安然悄聲在念西耳邊說了幾句,念西不由得笑起來。

「那咱現在就開始行動。我負責媽那邊,你和韋兆義把醫院這邊搞定。」

「好!姐,我辦事你放心。」念西一拍胸口應下。

安然轉身去找南宮晚。

很快,南宮晚載著安然駛向南郊穆家老宅。

「我丈母孃心裡應該有韋叔,女人嘛就是死要面子。我們就幫她捅破這層窗戶紙。」

「正解!待會兒在我媽面前幫襯著點兒,別讓她看出破綻。」安然囑咐南宮晚。

到了老宅,南宮晚泊好車子。

安然醞釀好情緒下車。

整個院子都很安靜。

安然輕輕走進客廳。

客廳桌子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鮮花和器皿,汪丹若穿著一身休閒的家居服正忙得熱火朝天。

「媽。」安然小聲喊了句。

汪丹若轉身,「安然,延之,你們怎麼有時間過來了?快坐,雲嫂,上茶。」

「媽——」安然一臉悲慼,垂下雙眸。

「怎麼啦?」汪丹若不解。

剛才電話裡說話還好好的,一會兒的功夫怎麼就反差那麼大!

「韋叔他——他——」安然故意給汪丹若一個背影,沉默起來。

「不就是腸胃出血住個院?」汪丹若自己寬慰自己。

「韋叔的病沒有那麼簡單!」安然故作悲痛,「在他的化驗樣本里發現了——」

「發現了什麼?」汪丹若急切地問。

安然雙手捂住臉,手指縫裡流出幾滴淚水。

「到底怎麼了,安然你馬上給我說清楚!」汪丹若覺得不對勁。

安然就是捂著臉不言不語。

「媽,我給您說,醫院在韋叔的胃部化驗樣本里發現了癌症細胞。」南宮晚表現的也是滿腹心酸,「剛才經過專家會診,癌症已經處於後期不可控的階段。醫生說韋叔最多也就有三個月的時間。」

汪丹若手中的小花剪「叮咚」一聲掉到地上。

「怎麼會——」汪丹若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安然上前扶住她。

「不會的,老天爺不會怎麼做的!」汪丹若倚在安然懷中,手腳冰涼。

安然偷偷朝南宮晚使個眼色,不能再嚇唬媽媽了。

「媽,您先冷靜一下。醫生說韋叔的病雖然已經到了後期,但這個階段病人的心情和情緒很重要,如果讓他燃起對生命的渴望,拖個一年半載的也有可能。」南宮晚擺出一副悲痛萬分的樣子。

「我,我必須馬上見到他。」汪丹若手足無措在原地轉圈。

「您先換件衣服,再跟我們去醫院。」安然道。

「都這個時候了,有什麼好換的,馬上走。」汪丹若疾步奔出客廳,又差點摔倒,安然連忙攙住她。

哈哈,看來媽媽與韋叔複合在望!

一下車,汪丹若急匆匆跑進韋絕病房。

韋絕醒了,剛打完點滴。

念西看到媽媽一臉失魂落魄,就知道安然下的猛藥已經見效。

「媽,您和韋叔好好聊,我們先出去。」念西招呼韋兆義他們。

眾人魚貫而出。

穆念西問安然,「有戲?」

「有戲!」安然笑答。

病房內,韋絕靜靜望著一臉失神的汪丹若。

「對不起,我來晚了。」她儘量掩飾自己的失態。

「只要你來,沒有早晚一說。」

儘管韋絕不想騙她,可是如果欺騙能讓她呆在自己身邊,那就騙吧!

「想吃什麼,我去超市買回家給你做。」蘇韻鬆不知道如何開口安慰。

「只要你呆在我身邊就好。丹若,我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你能陪在我身旁嗎?」韋絕凝視著她躲閃的眼神。

原來他都知道了!

她心酸滿滿,語氣哽咽,「肯定是誤診,安然說等你病情穩定下來,再去美國那邊再檢查一下,不會有事的!」

「如果你不在我身邊,我活著和死了也沒有什麼區別。一個人形單影隻幾十年,早就過夠了!」韋絕滿面悽然。

「從現在起,我一步也不離開你。」汪丹若坐在他床頭,「對不起。」

眼前的男人等了她二十多年,她不能再讓他的餘生在等待中度過。

「丹若,如果你只是可憐我,那麼還是算了。我這人比較較真,你給我一點希望我就歡喜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韋絕故意嘆息。

「其實我——我——」汪丹若還是礙於面子,說不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我都病入膏肓了,你心中真正的想法就不能讓我知道嗎?」韋絕握住她冰冷的手。

她渾身輕顫,淚水盈眶。

「這兩年,我心裡的確有你。」

她聲音跟蚊子一樣小,他卻聽得真切,一把抱住她。「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哪怕我現在就死去,人生也是無憾的。」

「不許說『死』那個字。」她倚在他懷中。

這是她第一次與他靠這麼近,此刻的韋絕好像又重回到年少時第一次見她的情景。

過往的一切在這一刻好像又重來了。

他帶著無盡的歡喜取出那個絲絨小盒子。

她主動伸手接過,打開。

一枚耀眼的鴿子蛋熠熠生輝。

他輕輕取出,給她戴上。

有些話不必再說,兩個人就已經心心相通。

如果欺騙可以換的現在的幸福,他就選擇欺騙下去吧!

病房外面的念西踮著腳尖悄悄往裡瞅了眼,笑道,「濤聲依舊了。」

安然也笑了。

安然和南宮晚下班回到南宮老宅,蘇韻鬆正獨自在客廳品茶。

「媽,我們下班了。」安然主動打招呼,試圖抹去早上的不快。

「你還沒過完月子怎麼能去公司?」蘇韻鬆的臉色不好看。

「媽,安安在家悶了這麼多天,現在公司業務又多,我讓她去公司幫我處理下文件。」南宮晚忙替媳婦兒來解圍。

「安然,從現在開始就別去公司了,延之一回來,很多業務都走上了正軌,你的當務之急是在家做好大少奶奶,趕緊給南宮家開枝散葉。」

安然很牴觸婆婆這句話,什麼叫開枝散葉?丫的她上班又不會耽誤懷孕生孩子!

「這事兒以後再說。」南宮晚怕婆媳兩人再生不睦,趕緊牽著安然的手上樓。

安然憋了一肚子氣關上房門,躺到床上。

「生氣了,媳婦兒?」南宮晚與她並行躺著。

「不生氣才怪!我這人要涵養沒涵養,要肚量沒度量,不生氣還能怎麼著!」她朝他開火。

「我媽的話一個耳朵聽一個耳朵出就行。明天照樣跟我一起去公司。」

「你媽讓我從今往後在家做少奶奶,不讓我上班,這不要我的命嗎!要不我重回ZCN吧,T市這邊不要我,百里說過好幾次了,總部還給我留著位子呢!」安然故意板起臉。

「胡說!除了自家公司哪兒也不許去!」南宮晚附身壓住她。

「這還差不多。」安然雙手攀上他的脖子,送他一個纏綿銷魂的長吻。

「咚咚咚」的敲門聲打斷兩人。

「誰啊?」南宮晚不耐煩地喊了嗓子。

「大少,大少奶奶的人蔘湯剛燉好,太太讓我端上來。」

「你先端下去吧,我很快下樓。」安然從南宮晚身下起身。

「太太說,讓您趁熱趕緊喝。」

丫的,真是!

南宮晚拉開房門,接過那盅熱氣騰騰的湯,恭敬地放到安然面前,「請媳婦兒慢用。」

安然只瞅了一眼,就搖頭,「你替我喝了吧,我一聞到燕窩人蔘就想吐。」

「其實媽挺疼你的。」南宮晚索性把蔘湯放到桌上。

「你媽疼的是我肚裡的子宮,因為它要孕育你家的下一代!」安然白了他一眼。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我投降,媳婦兒,去洗澡了先!一起?」

南宮晚邪念又起。

「千萬別!」安然一口回絕,「被你媽看到我又要背罵名了!」

南宮晚笑著進了盥洗室。

安然剛換上一套舒適的家居服,南宮晚的手機就響了。

安然一看是個沒標註名字的生號,就奔到盥洗室門口問,「你電話,接不接?」

「誰啊?」

「沒有顯示名字,看號碼好像是省會的。」

「你替我接。」

安然劃開手機,就聽到一個無比溫柔的女人聲音,「延之,是我,綺夢。你還好嗎?我現在正在T市,我們見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