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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為什麼對我說謊?

天還未亮,南宮晚就睡眼惺忪拿起手機。

「有事?」安然翻身醒來。

他笑著把手機遞過來,「媳婦兒,自己看吧。」

「薛氏集團資不抵債宣告破產」的新聞榮登了今日T市的頭版頭條。

丫的南宮晚就是厲害,想整誰誰就垮。

別說薛氏這麼普通的小K之家,連左燮那根基雄厚的大浦銀行都難逃南宮晚手心,短短几天就消失在T市。

原來延之昨晚辦這事兒去了。

以前盛逸媽媽不喜歡自己,極力撮合盛逸與薛碧池就是看中了薛家良好的家境。

「用不了幾天,薛碧池離婚分的房子汽車存款都要拿出來替他老爸還債。」南宮晚拉開窗簾,東方正微微露出晨光。

「延之,我其實也沒受什麼傷,這樣報復薛家是不是太過了?」安然還是不忍心。

「我要薛家人為昨天的事情後悔一輩子。」他雙目幽深,望著遠方。

此刻的薛家已經翻了天。

薛父四處奔走借錢,薛母在家哭得呼天搶地。

薛碧池已經意識到自己昨天那一推闖了大禍。

她撥通盛逸電話,惡狠狠地說,「我們薛家要破產,你和安然高興了吧!」

「碧池,到底怎麼回事?」盛逸也納悶,一夜之間薛家怎麼到了這個地步?

「哼,你還裝?」

「我真不知道實情,是不是你得罪了安然,南宮晚出手對付你們薛氏集團?」盛逸對各種內情也猜個差不多。

「盛逸,我丟了一條腿,現在家裡又要破產,房子汽車都要被法院拍賣拿去抵債,我和爸媽怎麼生活啊,我們已經窮途末路了。」薛碧池哭起來。

盛逸見慣了她趾高氣昂,此刻聽她如此落魄,心裡也很不好受,沉默良久問,「要我怎麼幫你?」

「你真想幫我?」薛碧池馬上停止哭泣。

「你說吧。」盛逸已經做好了給薛碧池一筆錢的打算。

畢竟夫妻一場,看她落魄,他還做不到不管不顧。

「我要你幫我去求安然,讓南宮晚放薛氏集團一馬。」薛碧池的話一出口,盛逸就渾身不自在。

「別的可以幫,唯獨這個不行。」他也有自知之明。

現在安然與他就是老闆與普通員工的關係,她能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把他留在公司,他已經萬分感激,現在他還不想去找沒趣。

因為他也有尊嚴。

尤其是在安然面前,他不想被她看扁。

「我就讓你在那個女人面前說句話,你都不肯?盛逸,認識你真是我薛碧池這輩子瞎了眼!」薛碧池狠狠掛斷電話。

此刻正在辦公室的盛逸鬱悶地放下手機。

這種事他幫不了她。

他手機再度響起。

竟然是薛碧池的爸爸薛加倫。

盛逸已經猜到些什麼,猶豫了片刻還是劃開手機。

「薛叔。」

「小逸,薛叔有事求你。」薛加倫的聲音好像老了十幾歲。

「薛叔,您說。」

其實盛逸這個時候已經知道他會說什麼。

「小逸,這件事我真的羞於啟齒,但是如今舉步維艱,這張老臉也就豁出去了,因為如今只有你可以幫我,幫我們薛氏。」

薛加倫在這個曾經的女婿面前也是沒臉開口,因為當初女兒離婚時鬧的盛家天翻地覆,把值錢的都搬回了薛家。但是現在他如果不捨掉自己的臉面,薛氏就是一條死路。

「薛叔,您的意思我知道。但是現在我和安然並無來往和交情。」

「怎麼會沒交情呢,你和碧池結婚前不是就跟安然有來往?你現在能在南宮集團上班,不也是奔安然去的嗎?」薛加倫很是著急,「我這邊已經火燒眉毛了,小逸,念在咱們父子一場的份上,去求求安然吧!」

那個「不」字在盛逸嗓子眼堵了多時,也沒有出來。

「好吧,我試試。」

他訕訕放下電話。

他這人就是心軟。

如果當年不是薛碧池擺出一副可憐樣靠近他,他又怎麼會著了她的道兒,甩了安然!

他可以不聽薛碧池的,但是他絕對不會拂逆一個老人的苦苦哀求。

安然電話裡那番絕情的話又出現在他耳邊。

他拿著手機思前想後,還是撥出那個熟悉的號碼。

無法接通。

一遍又一遍。

看來,她把自己拉黑名單了。

他心裡堵得慌。

安然這幾天沒來公司,他略一思索就去找蔣依依。

蔣依依聽到他的來意,一口回絕。

「我可不想捱罵,這事兒幫不了你。」

「依依,借用一下你手機?」他伸出手。

蔣依依心裡跟明鏡似的,「安然不接你電,想讓我做你先鋒官,沒門兒!」

「依依,薛家馬上就要一無所有,債主對薛家倫圍追堵截,弄不好會逼出人命的!」盛逸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出人命也是薛碧池咎由自取!你剛才不說安然被薛碧池推下樓梯,我還不知道呢!」蔣依依關上辦公室的門,小聲道,「讓薛氏破產,這是南宮晚對薛家最輕的懲罰。你知道北冥結衣嗎,安然當初被他擄走,南宮晚用自己在F國的武裝勢力對北冥結衣連根拔起,讓整個羅伊市的江湖重新洗牌。現在的南宮晚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簡單的集團總裁了!他在羅伊有自己的地下勢力。薛碧池那麼對安然,南宮晚沒讓薛家人橫屍街頭就已經是莫大的仁慈了!」

「這些我略有耳聞。」盛逸的手再度伸向蔣依依,「依依,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電話借我一次。」

蔣依依立馬躲到門口,搖頭,「不借。」

盛逸氣得咬牙,雙目忽然瞅到蔣依依辦公桌上的座機。

他飛快撥出安然的號碼。

蔣依依生氣跑過來試圖摁斷通話鍵,可盛逸早她一步抱起那臺無線座機。

「依依,怎麼想起我了?」聽筒傳來安然悅耳的嗓音。

盛逸鼓足勇氣道,「安然,是我,盛逸。」

「盛逸?對不起我都說了不接你電話——」

「請聽我把話說完。」盛逸加快語速,「安然,我替薛家人求求你和南宮晚,給他們一條活路好不好?薛碧池錯了,她不該推你,但是薛家如果真的破了產,債主勢必會逼死薛家倫!安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個時候,只需你一句話就可以挽回薛家人的身家性命。你冷靜地想一想,再讓南宮晚做決定好嗎?」

安然沉默。

「安然,我知道你內心是善良的。薛碧池雖然可惡,但罪不至死,她早年就為自己的輕狂跋扈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求你不要把她和她的家人逼入絕境。」

那頭的安然一直沉默。

「事不宜遲,安然,拜託你了。」

良久,安然才道,「我答應你放過薛家。」

盛逸高興地不知所措,「謝謝——謝謝!」

安然已經掛斷電話。

「別高興的太早了,這事兒安然說了不算。」蔣依依給他潑涼水。

盛逸不理蔣依依,大步離開。

有安然這句話,他就等於吃了定心丸。

接完盛逸的電話,安然腦子都快炸了。

她也覺得盛逸的話有道理,年紀輕輕的薛碧池失去一條腿,就是老天對她最大的懲罰。

再讓她家破人亡,她也沒有那股子狠勁兒。

略微小懲,就夠了。

反正她也是皮外傷。

她撥通南宮晚手機。

「媳婦兒,想我了?」

「延之,忽然間我覺得不應該那麼對薛氏集團!」安然認為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延之知道與盛逸沾邊。

否則就憑延之那股子醋勁兒,能辦成的也會黃!

「心軟了?」他笑問。

「嚇唬一下得了,別來真的,如果真把薛家人逼的跳樓,又沒意思了!」安然解釋,「我也就是崴個腳脖子,又沒受傷,不要趕盡殺絕了,延之?」

「還沒受傷?你臉上胳膊上大腿上都是什麼?」南宮晚不認同,「薛家倫一早就託人來道歉,我沒見他們。我要讓薛家上下都恨薛碧池推了你一把。」

「延之,我害怕再攤上人命。放過薛氏吧?」

「是不是受人之託?」

南宮晚總能掐準安然那七寸。

「哪有。我是有感而發。」安然知道要想事成,就得打死也不能承認,「延之,我們上個孩子就那麼沒有了,我都懷疑是因果報應。因為我們在羅伊市欠了太多條鮮活的人命。我這個月沒懷上,我懷疑是不是因為我們身上的罪孽太多?」

南宮晚忽然沉默。

「延之,薛碧池狂妄驕縱,當年失去那條腿,我也有很深的愧疚。如果懲罰她勢必要殃及她年邁的父母,還是不要了。」安然聲音如泣如訴,說著真正的想法。

她真不想把薛家人逼入絕境。

南宮晚最受不了她的軟言輕語。

「媳婦兒,我聽你的。馬上收手。」

「謝謝你,老公。」安然興奮地差點跳起來。

安然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延之馬上收手,也達到威懾薛家人的目的,她已經很滿意了。

南宮晚下班回來就黑著臉拿起安然手機。

安然看他在翻閱通話記錄,才知道他起了疑心。

一想到盛逸的電話是用蔣依依辦公室座機打來的,她又故作坦然,「怎麼了?」

他目光再無往日的炙熱,狠狠盯住安然,「安安,為什麼對我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