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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謝謝你的成全

安然下班回到家,已經晚上八點了。

天氣悶熱,看著又是下雨的節奏。

「媽,看什麼呢?」安然發現今天的汪丹若與以往情緒不太一樣。

兩個精緻的褐色盒子擺在桌上。

原來是媽媽多日前在私人衣館給韋絕定製的兩套衣服。

安然想起自己給延之定的睡衣和蘇韻鬆的香雲紗旗袍,那個時候她留的是南宮老宅的地址,現在也該送過去了吧!

「媽,要不要我替你送到韋叔那裡?」

「不必了。」汪丹若抱起兩個裝衣服的盒子,「本來我已經通知衣館改了地址給他送去,可惜他不要。」

安然算是明白了。

媽媽這樣心不在焉完全就是受韋叔的刺激了。

「媽,您是不是很難受,很窩心?」

「哪有!他不要就算了。」汪丹若回了自己臥房。

安然回到房間,撥通韋絕電話,還沒開口就被韋絕一陣數落。

「安然,你和延之究竟怎麼回事?現在你們的事兒都滿城風雨了?」

「韋叔,我和延之已經結束了。」安然鼻子一酸。

「為什麼?」韋絕的聲音很是不解。

「或許是彼此不夠理解吧。」

「真的離了?」

「嗯。」安然淡淡回答。

「安然,要我說你們什麼好呢!我見過無數情侶夫妻,像你們這種經歷過多次生離死別後再分開的簡直——太胡鬧了!有什麼彆扭當面解決,分開就算完事兒?我就不信你現在心裡沒有延之!延之現在不想你!」

安然任他數落。

「找個機會我給你們講和。」韋絕語氣很強硬。

「韋叔,對您的關心我只能說謝謝。順便問您一個問題,為什麼要拒絕媽媽給您定製的衣服?」

那頭的韋絕忽然不說話了。

「我一下班就看到媽媽對著那兩個衣服盒子傷心呢!」

「丹若當真很難過?」

「當然。」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韋絕先掛了電話。

安然又給小莫煲了一個電話粥,然後扎進洗漱間洗澡。

一入職場,真是太累了。

好在她原本就是廣電傳媒出身,很多看似生疏的東西一上手就能操持的遊刃有餘。

安然裹著睡袍走出洗漱間,發現韋絕竟然來了。

「好快的速度啊,韋叔。」安然對他翹起大拇指,小聲道,「我媽在臥室呢,我不打擾你們,拜拜!」

安然溜回自己房間。

韋絕走近汪丹若的臥室。

猶豫片刻,還是敲門。「家裡就我們娘倆,敲什麼門呢?」汪丹若的臉立刻出現在門口。

「怎麼是你?」她口氣裡滿是欣喜。

「丹若。」他深深望定她,「我特地來拿回你為我定製的衣服。」

汪丹若忙擺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我花錢定的,人家按照地址寄過去,可惜沒人要,現在已經被我扔掉了。」

韋絕一轉眸就看到那兩個褐色盒子,笑道,「被你扔床上了吧?」

汪丹若臉色漲紅,「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韋絕卻一個閃身進了屋,「丹若,分開這幾天,想必你也好好考慮過我們的關係了。」

她自然知道他下面會說什麼,垂首不語。

「我們和年輕人不同,他們都有幾十年的時光可以揮霍,我們都已經年過半百,今天能聚在一起說說笑笑,明天就可能陰陽兩隔。」韋絕抓住了她的手,「丹若,人生在世須盡歡。」

「我早就要和你劃清界限,你不該來的。」她雖然如此說,手卻任他握著。

「丹若,我們的人生已經不允許我們再矯情,我幾十年來就一個執念——娶你回家。」

「我,我——」她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丹若,我們就把剩下的人生綁一起吧!」他聲音輕柔,如同三月的春風,拂過她枯寂多年的心房。

她不敢看他灼熱的雙目,「容我再想想。」

「都想了那麼長時間,還有什麼好想的。丹若,我今天就要你一句話,跟我還是不跟?」他認真盯著她的雙目,無比虔誠,「如果你說不,我就永遠遠離你的世界,至死再不相見。」

汪丹若心中一腔熱情,都堵在了嗓子眼。

想說出那個字,可是又沒有那個勇氣。

「丹若,給我個回話。我不能再這樣沒有任何希望的等下去,我這心裡每天都像貓抓一般難受,如此下去,我怕自己捱不了一年。」

汪丹若只是靜靜望著他。

眼前的男人從十幾歲等到她現在,無婚無子,一想到他孑然一身,她的心也會疼惜萬分。

尤其是在安然的身世揭曉後,知道他沒有扼殺自己的女兒,她心中的堅執就開始慢慢瓦解。

南宮家出事,加快了他們感情的發展。

有時候她也詫異,這個男人竟然在她心中生了根。

遠離他,明明是她認為最正確的選擇,她的心卻會隨著他的痛苦而沉淪。

「丹若。」他滿滿期盼。

汪丹若狠心轉身。

韋絕絕望起身,「好吧,我再也不會煩你了。保重。」

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遠去的不光是韋絕,還有一顆深愛她的心。

有生之年,她難道就不能為自己自私一回?

汪丹若再也坐不住,快速追出去。

「希林——」

她喊出他的乳名,聲音無比溫柔繾綣。

韋絕的腳剛邁出穆家大門,就停住。

她在喊他!

他激動地轉身,就對上她滿是深情的眼睛。

「丹若。」

「希林,我跟你!」她有些不好意思。

他用力抱住她,眼角已經溼潤,「丹若,謝謝你的成全!」

「從現在開始,我就跟著你。」她的手拂過他滄桑的臉龐,「太瘦了,以後我要每天都給你做好吃的,把你養得又白又胖。」

「丹若——」韋絕現在除了高興和激動,已經說不出什麼。

兩個人相擁回了屋。

安然在房間就聽到媽媽和韋絕在院子裡講和的聲音,她可不好意思去打擾他們,索性躺床上睡覺。

她又怎麼睡得著,乾脆打開電腦看自己今天錄的節目。

移居幕後多年,今天再度出山,還像那麼回事。

她看了眼手機,九點半,蔣依依這個時候應該沒睡吧?

她打蔣依依電話。

「怎麼想起我來了,從實招來,是不是要打聽什麼內幕?」蔣依依又八卦。

「想你了這個理由不夠充分嗎?」

「去,這幾年你有了男人哪有想過姐們我?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你想知道什麼。」

「好吧,又被你看穿了。」安然乾脆坦白,「快說,南宮晚與ZCN解約會不會耍什麼手段?」

「好像聽說請了律師,要和你們打官司。」

「還有嗎?」

「沒了。我就知道這些。對了姐們兒,我手中可有個更加勁爆的消息,要不要聽?」

「明知故問。」安然慫她。

「你先平息一下情緒,千萬別激動。」蔣依依說的很小心,「南宮晚高薪把綺夢從省城挖到了思安。」

安然心中忽然劃過一抹鈍痛,浸染到她的四肢百骸。

蔣依依又在電話裡叨叨了半天,她都沒聽進一個字。

放下手機,她才發現自己手腳冰涼。

延之昨天用兩個歡場女人來氣她還不夠,如今又把綺夢從省城弄來噁心她,到底安得什麼心!

以前,他就用綺夢來刺激她,綺夢還無恥地說懷了他的孩子,害的他們一家人差點錯過相認的機會。

這幾年做了省城第一傳媒老闆小三的綺夢,道行漸深。再回T市,有南宮晚給她撐腰,指不定還要翻出什麼么蛾子!

安然生了半夜的氣,混混沌沌就睡著了。

一大早就看到汪丹若和韋絕在飯桌上忙來忙去。

「韋叔你來的好早,哇,今天的早餐好豐盛!」安然裝作不知道昨晚韋絕在家留宿的事兒。

韋絕忙著擺放碗筷,笑而不答。

「難得你韋叔和我們一起吃早餐,快點洗手,馬上開飯。」汪丹若滿面春色,臉頰一片酡紅。

「我剛才洗過了。」安然坐下。

韋絕與汪丹若兩個你看我,我看你,安然都不好意思再杵在飯廳了,趕緊扒拉兩口,回臥室換衣服準備上班。

「安然。」汪丹若叫住正要出門的她,低聲道,「我和你韋叔快要成一家人了。」

「我早就盼著這一天呢。」安然在汪丹若臉上親了一口,朝韋絕喊,「韋叔,好樣的。」

韋絕大笑,「我們這年過半百的人都能冰釋前嫌,你和延之為什麼不能?」

安然的臉立馬變了色,「你們聊,我要趕時間。」

「你韋叔說的何嘗不是,別再跟延之慪氣了,抽個時間找他道個歉。」汪丹若也勸。

「拜拜。」安然抱著公文包走出家門。

今天的她一身淺藍色亞麻西裝,及肩的捲髮使整個人看起來分外清爽。

她雖然七點就出了家門,但在即將到公司的最後一個路口堵住了。

前面好像發生了什麼刮擦事件,某個路段被封住了一半,安然所在的這條路前後左右都被堵得死死。

安然索性熄了火,靜靜等待。

她無聊地環視四周,全是車。

忽然,與她並排而立的車內一張年輕嬌媚的笑臉映入眼簾。

不是別人,是綺夢。

她一身紅色套裝很是耀眼,早晨的陽光照在她身上,安然都覺得刺眼。

綺夢身側的主駕駛上,一個冷冽的眸子狠狠盯住了她。

延之!

她渾身輕顫,儘管車外是七月流火的桑拿天,但她心間忽然下了今年最冷的一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