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番外 問君能有幾多愁-16

說實話，聽到他說領證那一刻，我三年多的心防頓時就坍塌了。

好像蘇西說，他早就蹬了白若言。

我和他是不是就有了繼續下去的理由？

「我選擇用三年時間忘記你，可是所有的選擇在剛才看到你那刻，都成了徒勞。」他的脣擦過我的臉頰，停駐在我顫抖的脣角。

沒人知道，被席元君擁著，我是多麼開心。

整整三年，他不在我身邊，我的生活如同一灘死水。

他離開我的那一年，我還在上大一，如今我已經大四。

三年來，我難言的初心未變，現在，我已經從他眼中讀出來昔日的悸動和期盼。

我勇敢抬眸，雙手拂過他的臉。

他飽經風吹日晒的臉膛，已經沒有了以往養尊處優的嬌氣。

「席元君，我要你實話告訴我，選擇我，會不會影響你前程？」我無比認真。

「當然。」他反握住我的手，一字一句，「選擇了你，我席元君這輩子別無所求，前程自然順暢。如果不能選擇你，我的前程就黯淡無光，無聊乏味，如同行屍走肉。」

我想聽的不是這個，但他的回答已經令我心動。

我第一次主動掂起腳尖，去吻他。

蘇西家他是不想去了，帶我來到昔日那棟別墅。

別墅裡早就遣走了幫工阿姨，一落鎖，就成了我和他的世界。

整整一個晚上，他都不肯放開我。

我們說了一夜的話。

當年我拒絕他之後，白家父女又向他施壓，他一不做二不休，辭了手頭的職務，自願去A國，一去就是三年。

當時可把席家老兩口氣壞了，他們承諾給他，再也不插手他的婚姻和感情。

三年中，他立下汗馬功勞。

戰績煊赫的他一回國，原來的部門又向他拋了橄欖枝，這次不是掛職，是正式入職，還讓他接手京城第一情報處。

他目前正在考慮當中。

「當年，是不是我媽威脅恐嚇你了？」他回過味兒來，「思前想後，雖然你不承認，但是這種事兒也就她能做得出來。」

「沒有。是我覺得高攀不上你，才放棄的。」我替席媽媽圓謊。

「白若言那麼好的條件，我都替你惋惜。」

「當真替我惋惜？」他壞笑，「反正你如今又爬上了我的床，要不我就去找白若言敘敘舊！」

「不許！」我一把捂住他的脣，狠狠瞪著他。

「你這吃醋的小模樣真是要命。」

我漂泊多年的心終於有了依靠。

這年我已經大四，學校裡管的自然鬆了。

在席元君的一再攛掇下，我從學校寢室搬了出來。

席家老兩口也對我們的事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席媽媽也會隔三差五來看看我們。

轉眼間，新年就到了。

現在的席元君已經正式入職。

為了在來年的J區比武大賽中折桂，他親自督促訓練那隻戰隊，每天都要忙到晚上八九點。

我的生活沉穩有序地進行著。

早上我們一起吃過飯，我去學校，他去軍區，晚上才能聚到一起。

晚上的時光對於我們來說太短暫，總覺得剛躺下，天就亮了。

每次歡愛過後，我都會偷偷採取措施。

畢竟我還有半年才畢業，要孩子的事兒先不急。

一進臘月，學校就放了假，我則忙著輔導那幾個藝考生。

席元君很是心疼，「你男人我又不差那倆錢，別做了，忒辛苦。」

「這幾個孩子年後就要考試，我如果這個時候撂挑子，就真的苦了他們。」我解釋。

他給我安排了專車和司機，每天按時接送我。

大後天就是新年。

我從超市買了些東西準備去看望一下康爸爸和康媽媽。

這件事，我沒有隱瞞席元君。

儘管他很不樂意，但也皺著眉頭答應。

越到年底，他越忙，但他安排司機又買了幾樣高檔禮品載我去康宅。

說實話，我很感激。

席元君這人有時候看似蠻橫，其實挺講道理。

到了康家，康媽媽很是熱情，親自給我倒茶拿點心。

聊了幾句，就扯到了康成身上。

「自從跟那個顧姿分了，連個像樣的女朋友都不找，心怡啊，如果你有時間就勸勸他，人都得往前看對吧，如今他也算事業有成，該考慮個人問題了。」

出於禮貌，我含笑點頭。

這些年，我跟康成僅限於見面問好的那種。

「你如今還是一個人嗎？」她問得很小心。

我訕訕地笑笑，與席元君複合的事兒，不想跟她說。

「心怡，你不妨再考慮考慮小成。」她來了興致，「你們一起長大，總歸要有許多共同語言。這幾年，我也看成來了，他心裡還給你留著位置。心怡，我希望你能再度接納小成。」

「對不起，康媽媽。我不準備再找男人了。」我扯了個謊。

「不找別的男人可以，但是小成就不同了，你們都是學鋼琴的，又一起長大，肯定有許多相似的喜好，以前就算錯過了，現在重新開始也不遲。」

「對不起康媽媽，我還有事，先走了，改天再來看您。」我逃也似的出了康家。

剛坐上車，康成電話就打進來。

「心怡，謝謝你去家裡拜訪。」

這麼快，康媽媽就把剛才的事兒給他說了。

「不謝，我也想康媽媽了。」我應付著他。

「晚上有時間嗎，我定個位子，一起去燭光晚餐？」他甩出這麼一句。

「對不起，我另有安排。」我毫不留情地澆滅他剛燃起的希望。

「沒事兒，那就明天？」他很執著。

「抱歉。」

「後天是除夕，我接你來家守歲好不好？你現在住哪裡？」他依舊沒有放棄的意思。

「我，跟席元君一起過。」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腰桿兒挺得筆直，底氣十足。

「你們什麼時候又在一起了？」他語音酸澀。

我不準備向他說那麼多，「哥，我還有事，以後再聊。」

回到我和席元君的小窩，竟然發現席元君已經提前下班了。

真是開心。

「心怡，跟我去辦件正事。」他已經換上了一身得體的手工西裝，牽了我的手就走。

「去哪兒？」

「解決人生大事。」他不由分說被我塞進他的車裡。

車子直奔民政局。

我知道了，他要帶我去領結婚證。

紅本子一到手，我的心才有了真正的歸屬感。

我是席元君的女人了！

「後天除夕，跟我回大院過。」他小心收好兩個紅本子，「你現在可是我席家的媳婦兒了。」

「你爸媽他們會不會——不喜歡我。」我有些怕。

畢竟我不是他父母的兒媳人選。

「他們現在誰都不敢說個『不』字。除非他們不想認我這個兒子！」他摟著我，「心心，你要試著與我媽，也就是你未來婆婆相處。」

事實正如席元君說的那樣，除夕那天，我一進康家的四合院，老兩口格外熱情。

康媽媽還送了我一對龍鳳呈祥的金手鐲，說是席元君的姥姥傳下來的。

飯桌上，席元君就把我們的結婚證亮了出來，他父母又驚又喜。

席爸爸高興地多喝了幾杯，語重心長對我說，「小莫呀，當年我和你阿姨有對不住的地方，你可千萬要原諒我們啊！當初也是為了元君這個混小子！」

「心怡該改口叫爸媽了。」席媽媽已經從警衛員手中接過兩個大紅包，遞向我。

「快，媳婦兒，叫爹媽。」席元君笑著捅我一下。

我臉頰緋紅，喊出「爸爸，媽媽」。

席家老兩口高興地合不攏嘴。

「不許再提以前，從現在起，我們就是一家人。你們別在外面住了，恁大一個四合院，怪冷清的。我們年紀越來越大，心裡也沒什麼盼頭了，就想著早日能抱上孫子。」席媽媽拉住我的手。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媽，您有了兒媳婦，還愁抱不上孫子？」席元君打趣道，「心心還有半年才畢業，我最近也忙，來年下半年我們再備孕吧！」

「現在的大學不都開放式管理了嗎，結婚生孩子都不影響畢業的！」康媽媽不解。

「不是心心，是您兒子我的原因。」席元君接上她的話茬，「我最近勞心勞力，精力跟不上。」

他這句話一出口，我甚是感激。

其實我們這次重逢後，他一直想要個屬於我們的孩子。

但當著他父母的面，他又如此維護我。

我感激地望著他。

他朝我聳聳肩。

「生孩子乃人生大事，不急，不急。」席爸爸替席元君解圍。

晚上，我們住在了東廂房。

這裡是席元君的臥室。

他摟著我，「今天為了你，連我精力不濟的謊都撒了，你有沒有感動到以身相許？」

「我倒想對席少以身相許，但是抱歉，我大姨媽來了。」我笑著回他，「謝謝你，席元君。」

「丫的，都正牌夫妻了，還叫席元君？」他撓我咯吱窩。

我笑得快喘不過氣兒了。

「喊老公。」他停手。

「我就要喊你席元君。」

「你個小混蛋——」

一陣手機來電打斷了我們。

「都除夕了，誰呀？」我從床頭櫃抓過我的手機——

竟然是康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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