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去邊境

「你也要去？」宴絕看著她，眼神晦暗不明，似乎對於顧柔提出的要與他共赴前線這種偉大的話並沒有感到一絲高興。

顧柔看著他的神情，心中預感並不好，隨即道：「算了，我帶著也是個麻煩，那我就在宮裡吧，祝你勝利！」

宴絕的臉色依舊沒有一絲放晴的意思，只是盯著她情緒不明的問道：「你真的很想出宮？」

顧柔心中難平，扯了下嘴角，道：「是有點，待在宮中太無聊了，而且，你也不信任我不是麼？」

她抬眸定定的看著他，這一次沒有絲毫閃避，自從上次顧飄絮告訴了他她想出宮的事情後，即便當時她就把鍋完美的甩到了顧飄絮的身上，可宴絕卻依舊沒有真正相信過她，整座宮殿的重重安全護衛，就好像是對她的監視與禁錮。

看著她的樣子，宴絕的眼中閃過一抹黯然，說道：「不，我一直都相信你的，我只是害怕你離去。」

忽然，他一把握住她的手，道：「如果你想要自由，我可以立馬拋棄所有，我們現在就離開皇宮，不管你想要什麼，想要去哪裡，都可以，即便是讓我放棄一切。」

宴絕說的堅定，他的話如同世上最感人的誓言，可是顧柔心裡卻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她要的並不是這些。

雖然顯得好像有點矯情，可是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在不知不覺間悄然改變。

有些人說不清哪裡好，但就是誰都代替不了；而有些人說不清哪裡不好，但就是湊合不了。

宴絕剛好就是後面這種。

宴絕是宴絕，她是她，他們的人生是不可能被捆綁在一起的。

顧柔搖搖頭，道：「不用。」

說完這兩個字，她還想再說些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卻再出不了口。

兩人沒再多言，宴絕深深的凝視著她，過了許久，他站起身來道：「明日我便出發，這些天你好好在宮中照顧好自己。」

顧柔點點頭，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話一出口，顧柔就覺得不該問，特麼的，宴絕這次要去對決的人可是蘇湛啊，尼瑪大神對大神，這結果誰說的定了，時間就更不可能提前預知了。

宴絕道：「將北周打敗後我便回來。」

顧柔腦子一抽，又問道：「那你要是輸了回不來了呢？」

宴絕：「……」

他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幽沉，問道：「你很希望我……」

「不不不……」顧柔連忙補救道，「剛才只是口誤，我這人就是這樣，凡事都喜歡往最壞的方向想，當然了，你這種大神級是不需要像我一樣考慮這麼多的！」

當然了，如果對手也是大神級人物，那麼還是需要慎重考慮下後果的。但是這話顧柔是不會說的，因為宴絕好像已經誤會了什麼。

宴絕眼神不明的看著她，說道：「這次，我和蘇湛只有一人能活。」

顧柔的心瞬間沉了沉，她不是不知道宴絕想幹嘛，也知道既然是兩國要決一死戰，作為對立的兩位重量級人物，那麼定然會決勝出一個結果的，可是當這話從宴絕的口中說出來後，顧柔還是覺得心中有些難受。

雖然她以前總是不停的詛咒蘇湛，恨不得分分鐘弄死那廝，可是如果他真的出了什麼事，顧柔發現，自己的內心還是十分難受的……

而宴絕，她也不希望他出任何意外，僅是作為朋友……

這兩人的最終結果會如何，她無法猜測到，可是無論何種結局，想必都不是她樂意見到的。

「一定要這樣麼？其實兩國和平共處不是也很好麼，用即便贏了，可你有沒有想過結局也是同樣的慘烈？」顧柔忍不住出聲問道。

宴絕的眼眸中泛過一絲奇異的波光，說道：「兩國終究是要做一個了斷的，更何況，現在即便想收手也已經晚了。」

顧柔沉默了下來，是啊，這次是南楚主動挑起的戰事，先是暗算北周的幾位大將軍，然後乘人之危，讓北周連連戰敗，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任何一個國家，恐怕都是難以忍受的。而現在，蘇湛的出現，讓北周的戰事有了轉機，就算南楚肯收手，北周又怎麼可能會罷休？

這一次，兩國是真的要做出一個瞭解。

顧柔點頭，道：「我知道了。」

她不再說什麼，只是心中想著，如果宴絕出宮，那麼他會派多少人來看守自己，而她又要怎麼逃脫？

然而令顧柔沒想到的時候，就在她以為宴絕是絕對不可能帶她出宮的時候，對方忽然道：「如果你真的很想去，我們就一同去吧，即便……最後的結果是最壞的，即便我死了，也會保你周全的。」

宴絕若有所思，也不知為何就忽然答應了。

顧柔一怔，有些愣愣的看著他，其實，她剛才只是故意那樣說的，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就鬆口了。

其實她真的挺難想象的，蘇湛是戰場上的高手，而宴絕能夠憑藉自己的力量顛覆一個皇朝也足以說明他的實力，可是，宴絕是從來都沒上過戰場的啊！

在這種不光需要戰鬥力，更需要技術性的問題上，就算他親自去了，真的能在打仗上贏過蘇湛麼？

可是這些話放到現在說，一切都已經失去了意義，事實已經無法改變。

顧柔道：「我從來都不希望你死。」

當然了，不希望他死並不就是希望蘇湛死。

宴絕笑了笑，只是那笑容裡夾雜著太多的東西，有些傷痛和慘淡，他問道：「倘若我真的死了，你會不會為我難過？」

顧柔心情沉重的點了點頭道：「當然了，你是我在這個世上為數不多的朋友，所以，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夠平安。」

宴絕注意到了顧柔話語中的詞，在她的心中，他們僅僅只是朋友而已，而他要的，卻不只是這些。

其實她從來都不知道，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神情在他的眼心中都是至關重要的，每一顰一笑都影響著他的情緒。

他希望她能夠開心，所以想盡一切的去滿足她所需的一切，可她總是推開，然而他卻不想放手。

他也不希望用囚禁的方式去將她捆綁在身邊，只想讓她因自己而發自肺腑的開懷，因此，即便知道她想去邊境只是想看蘇湛而已，他也願意忍痛承受。

顧柔不會知道宴絕心中所想，在臨走前，她去監獄看了顧飄絮。

在那天被人拖下去不久後，顧飄絮便被關在了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包括丞相一家。

至於被關押的原因，也只是宴絕隨便編造的一個，當然了，他現在想弄死誰，壓根都不需要找原因的，直接動手也沒人敢阻攔。

見到顧柔之後，顧本來就有點崩潰的情緒當即便激動了起來。

她猛地拍打這獄門，眼中迸射出極度的恨意，咬牙切齒的道：「顧柔，顧柔你這個賤人，你來做什麼？」

「來看你當階下囚的狼狽樣子啊！」顧柔沒心沒肺的說道，目光諷刺的將顧飄絮渾身上下打量過。

這才過了多久，曾經高高在上，到哪裡都是一副驕傲模樣的千金如今就落魄成了這幅模樣，那張臉也是狼狽不已，估計再過個幾天，看見她也沒人認得出來了。

「啊——」顧飄絮瘋狂般的叫起來嗎，「顧柔你會遭報應的，你敢這麼害我，我不會放過你！」

「哦。」顧柔淡淡應道，「反正現在遭報應的是你！就你現在這鬼樣，還想不放過我？你應該求我放過你才對！當然了，你求我也沒用！」

顧飄絮氣得發狂般的拍打著獄門，顧柔只是隔著門淡淡笑著，低聲對她道：「我忘記告訴你了，那天你來我那的時候我在你身上下了種毒。」

「你，你說什麼？」顧飄絮的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情，一臉不可思議。

顧柔繼續笑道：「放心，我不會讓你這麼痛快的死，以前在丞相府你是怎麼折磨我的，未來的日子，你就在這個地方自己慢慢享受吧！」

說完，顧柔不再繼續理會瘋狂怒罵中的顧飄絮，走出了監獄。

來到了室外，顧柔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其實她覺得，自己還是很有當壞人潛質的！

這一夜時間彷彿過得飛快，顧柔甚至都不敢睡太熟，第二天天還未透亮便爬了起來，因為今天，她要和宴絕離宮去往邊境了。

除了他們之外，宴絕還帶了十萬精兵，在這之前，是不需要的，只是如今要對付的人是蘇湛，不得不調兵不過去。

顧柔是穿著士兵的衣服跟在宴絕的身邊混在一起的，畢竟如同她穿女裝在一群士兵中實在太過扎眼，而且對她也並沒有好處，偽裝身份當宴絕身邊的小兵才是最正確的。

只是為了考慮顧柔的感受，本來應該一圈人都騎快馬趕往邊境的，宴絕愣是弄了一輛豪華版馬車和她一起坐，導致宴絕這種奢侈做作的作風當時便受到了周圍一眾人的鄙視。

文武百官站在兩旁送行，猶如送葬，顧柔便是在這種嚴肅的氣氛下，被漸漸帶往了京城之外，再次朝著蘇湛所在的方向一點點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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