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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番外 九五-31

五叔企圖強行趕走玖兒,拎著她的細腰,出了餐廳。

在去往大門的路上,情急之下的玖兒決定搏上一搏。

她忽然尖叫一聲,旋即便停止了掙扎。

事發突然,令人不備。

五叔不疑有他,立刻鬆開她的腰,把她放到地上站好。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他焦灼不安地發問,一如往常那般疼惜他的小野馬。

然,玖兒臉上的痛苦神色倏然不見,快得猶如被風吹走。

五叔瞬間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想要採取措施,已經是躲閃不及。

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玖兒的手臂攀上他的脖子,一張粉潤的嘴脣湊了過來。

事情發生得太快,五叔略微失水的雙脣被緊緊地吻住。

剎那的震驚之後,他想要推開她。

奈何,她的氣息令他的心裡產生了強烈的不捨之情。

掙扎,猶豫,踟躕,徘徊。

整個過程走下來,五叔還是妥協了。

只因為,太愛!

他對小野馬的愛戀已經超越了一切。

闔上了深邃的眼眸,五叔熱烈地迴應著玖兒的吻啄。

直到兩人都幾近窒息,這才停下,抵額相對。

「你到底要做什麼?」五叔沙啞著嗓音發問。

玖兒搖頭不語,雙臂仍纏在他的頸上,腳步頻頻往前挪著。

五叔下意識後退,再次追問,「告訴我,你到底要做什麼?」

玖兒還是搖頭,美眸中閃爍著火光,燎原,也撩人。

五叔的額頭沁出了細汗,雙臂自然而然地攬住玖兒。

兩人就那麼腳尖對腳尖地移動著。

仿似隨心所欲地旋舞。

終於,挪到了沙發前。

玖兒鬆開五叔的脖子,拉開他攬在她腰間的雙手,輕輕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五叔的身體重心稍一失衡,便跌坐在了軟綿綿的沙發裡。

緊接著,玖兒也爬上了沙發。

「小野馬……」五叔看似痛苦地喚了一聲,滿臉無奈地靠在了沙發上,「你到底要做什麼?」

「愛……」玖兒盯著男人的俊臉,窸窸窣窣動作著。

五叔坐直了身子,握住了她的兩個手腕,頻頻搖頭,翕動著薄脣,「不……,不行……」

拒絕的言辭沒有說完,嘴巴又被吻上。

正如玖兒對五叔的吻沒有抵抗力一般,五叔同樣也抵擋不了玖兒的吻襲。

他那磨練了一個多月的意志,在她的柔情之間開始走向瓦解。

親吻的間歇,玖兒在他耳畔喃語,「我要你做我的駿馬……」

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一句話,再普通不過,卻激起了五叔心底的粉紅色漣漪。

然而,腦海裡還有個聲音在弱弱地提醒:吾競堯,你不要害了她……

於是,他豁出全身的力氣,嘗試著推開她。

然,卻觸上了令他最為醉心的柔軟。

這一瞬間,五叔徹底投降了。

伸手摸到邊几上的遙控器,對著窗玻璃,胡亂按了一個鍵子。

幾秒鐘之後,落地窗整體覆上了一層粉色的遮蔽膜。

陽光照進來,屋子裡灑滿了浪漫的粉暉。

……

因了兩人的體力都很弱,闊別已久的歡愛結束得比往常快了一些。

心細如他,臨了還不忘為她做了保護措施。

偃息之後,玖兒像只無骨的小綿羊,趴在五叔的肩頭微喘。

五叔緊緊攬著她的身體,生怕她會滑下去。

好一會,他才對她喃聲耳語,「冷不冷?嗯?」

玖兒搖搖頭,咕噥道,「反正外面看不到屋子裡,讓我再趴會兒……」

五叔左右瞄了兩眼,夠到他的白襯衫,蓋上她的後背,裹住了大半個身子。

如此,心裡稍安。

耗盡全身力氣的玖兒又趴了好半天,終於攢了點體力出來。

她緩緩起身,跟五叔對視,「現在,該告訴我實情了吧?」

五叔潤了一下乾涸的嘴脣,「不是說小冶都告訴你了麼?」

玖兒凝眸看了他幾秒鐘,歪著身子夠到水杯,端起喝了一大口。

再坐正身子,又吻住了五叔的嘴。

五叔闔上眼眸,把玖兒轉運的溫水都嚥了下去。

送完水,玖兒擦擦嘴角的水漬,「喏,喝了我的漱口水,就等於中了我的蠱毒。趕緊地,從實招來!」

五叔沉吟了片刻,露出了無奈的微笑,「你這算是色誘嗎?」

玖兒正色望著他,「跟你學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怎麼就不能跟我學點好的呢?」抬手,寵溺地理順玖兒的亂髮,眼中的柔情都能淹死人。

「你要是還不肯說,那,我只能梅開二度、三度、四五六七八度了!」一臉認真的玖兒頓了頓,「直到把我累死為止!」

五叔長嘆鼻息,捏捏她的鼻子,「傻丫頭。你告訴我,小冶都是怎麼跟你說的?」

玖兒皺起雙眉,「別想跟他對口供,我不是真正的傻瓜!」

「玖兒,我們已經離婚了……」五叔還在做最後的反抗。

玖兒當即打斷了他的話,「你不是食古不化的人,明知一紙婚書代表不了什麼。我現在要聽實話,如果你不說,我只能豁出性命去探詢。」

五叔望著那對美眸,彷彿回到了初見時,心頭的悸動絲毫不曾減退。

終於,他喟嘆一聲,緩然開口,「丫頭,五叔病了。鼻咽癌,中期。」

雖然之前已經從鍾冶口中聽到過,玖兒還是不由得打了個激靈,「怎麼會生病?你那麼強壯……」

五叔搖搖頭,「沒辦法,家族遺傳。我祖父和父親都是鼻咽癌導致了別的病變而過世的。」

玖兒抹掉了眼中的水霧,「所以你就放棄治療了?」

「怎麼都是死,做無謂的掙扎是沒意義的……」

話沒說完,一個耳光抽了上去。

雖然玖兒已經沒什麼力氣,可還是打得很響。

五叔怔怔地看著她,滿臉悲色。

「你特麼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懦弱了?啊?」玖兒幾乎是用喊的在質問。

五叔沒有迴應,而是細心地幫她把脫落的襯衫搭好。

怕她再弄掉,索性為她穿上,一顆顆繫好了釦子。

「五叔不是懦弱,是不想製造出盛大的希望,然後再失望、乃至於絕望。」把玖兒擁在懷中,五叔沉聲解釋。

其實他真是這麼想的。

有祖父和父親這兩個例子在,他不覺得自己會是個特例。

玖兒掙出他的懷抱,「所以,你就這麼輕易地放棄了,對嗎?」

「放棄……」五叔靠在沙發上,眯眸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丫頭,五叔從來沒有怕過什麼。可是站在生與死的岔路口,真的無能為力。」

好悲愴的言辭!

玖兒忽閃著長睫,心中驀然萌生出一個想法,——用自己的餘生,拼盡所有去延長五叔的性命。

「五叔,你還愛我嗎?不許撒謊,要實打實地告訴我!」

男人擰眉相望,好一會兒,篤定地點頭,「愛。」

「那,可不可以為了我而積極治療。」玖兒毫不掩飾滿眼的渴望。

五叔卻搖搖頭,垂下眼簾,「不,我們已經離婚了,你不能這樣犧牲自己……」

玖兒眯起美眸,「你的意思就是,我可以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對吧?」

五叔沒有抬眼,微微頷首,「嗯……」

玖兒霍然起身,跪在沙發上,「也就是說,你不介意別的任何男人壓在我身上,是把?也就是說,你不介意我把別的任何男人當馬騎是吧?也就是說,你不介意我……」

「別說了!」五叔痛苦地吼了一聲,雙手握住玖兒的細腰,令她坐下,「你非要這麼刺激我是不是?是不是?」

「沒錯!」玖兒粗喘著,「你儘可以不必治療!你早點死掉,總好過看見我和哪個男人摟摟抱抱、招搖過市……」

話沒說完,後腦勺已經襲上了一隻大手,薄脣準確地覆在了她的嘴脣上。

懲罰性的吻啄,因了病著,沒什麼力道。

抑或是,就算有力氣,他也不捨得過分對她。

親吻過後,兩人再度抵額。

「小野馬,我該拿你怎麼辦?」五叔輕聲低語,似自問。

玖兒啄了下他的脣,「之前你那麼質疑我、傷害我,難道不需要補償、不需要賠罪的嗎?」

五叔悲慼地下拉著脣角,「玖兒,之前的事,是我錯了,對不起……」

「想不想補償?能不能賠罪?」玖兒循循善誘地追問。

「怎麼補償?怎麼賠罪?」五叔輕嘆一聲,「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玖兒分開兩人的額頭,抬手撫住他的臉頰,「好好治療,別放棄。痊癒之後再娶我一次,給我補辦一個盛大的婚禮。」

「能痊癒嗎?即便痊癒了,就不會復發了嗎?一旦復發,娶你不是害了你嗎?」五叔接二連三地詰問。

玖兒不答反問,神色嚴肅,「你怎麼就知道不能痊癒?事在人為懂不懂?你還欠我一個婚禮不是嗎?難道你認為我再嫁給別人就會幸福嗎?」

五叔直視著玖兒的美眸,似乎想從裡面尋找到確定答案。

玖兒感覺到了五叔的動搖,於是,又在他的心鼓上敲了重重一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