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再給她個孩子
聽了薇茵的問話,池禹森冷哼一聲,「又要藉機毀約嗎?」
不等她回答,顧自把布片窩成一團,走到垃圾桶旁,踩下踏板,待桶蓋打開,隨手丟了進去。
「嘭!」垃圾桶蓋關闔的聲音令薇茵心頭一顫。
「你不是嫌我髒嗎?怎麼還會讓我照顧你的身體?」感覺有點冷,她抱緊了雙臂,聲音這才沒那麼抖。
池禹森睨了她一眼,眼神裡空蕩蕩的,「所以,每次接觸我之前,你都務必要用消毒液洗手。」
薇茵挺直了脊背,神色淡然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作為醫務工作者,保持手部清潔是必須的,但,這個要求從他嘴裡說出來,令她覺得備受侮辱。
然,接下來池禹森的話更讓她心寒。
「滾出去!」他的臉上沒有表情,聲音裡沒有溫度。
薇茵默然轉身,出了裡間。
端坐在沙發上,她把手包擱於膝頭,一直保持著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的靜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寒鬆居內一片死寂。
終於,晌午時分,門外傳來了電子鑰匙開鎖的聲音。
大門打開,劉特護小心翼翼走了進來。
「院長……」她耷拉著腦袋,滿臉慚色,不知該說什麼。
薇茵緩緩舒了口氣,從沙發上站起,走到她面前,在她肩頭輕拍兩下,然後,徑直出了寒鬆居。
劉特護原地愣了一會,隨後把手裡拎著的食盒放在外間餐桌上,一樣樣擺放好,這才碎著步子去了裡間。
「池先生,午餐為您準備好了。」她輕聲對靜立在窗前的男人說道。
池禹森沒有迴應,一直盯著樓下看。
終於,瘦弱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雖然距離很遠,他卻看到了她衣服上的破洞。
「該死的!」狠聲咒罵一句,揮拳砸在了窗玻璃上。
碎裂聲響過,玻璃炸開了一朵盛放的花兒,上面染了一片殷紅的血跡。
特護嚇壞了,捂著嘴巴傻愣在那兒,想上前查看,又不敢挪步。
池禹森目不轉睛地望著樓下的人兒,直到她坐進車子,駛離了院子,這才收回目光。
望著破碎的玻璃,他的心臟比手指疼痛得多。
為什麼她就不肯跟他說句軟話呢!
如果她不那麼執拗,如果她不那麼倔強,就算這兩年她為了生存不得不委身於別的男人,他也會原諒並接納她的。
可她偏偏要把自己經歷過諸多男人的密事昭告給他,這分明就是往他的心上捅刀子、撒鹽巴!
本來他是那麼的內疚於她被擄走、被傷害,可重逢之後她的表現令他的內疚統統靠邊站,他只想狠狠地懲罰她。
為什麼她非要激怒他!
為什麼他懲罰她之後不僅沒有快意反而心痛難當呢……
「池先生,您……流了好多血……,我給您處理一下傷口吧……」特護囁嚅著說道。
「滾!」池禹森冷冷地低吼一聲。
——他的傷口只有她可以處理,別的任何人都不配!
特護望著地上的一大灘鮮血,沒敢遵命離去,「池先生,您這樣下去會失血過多的……」
「滾——」池禹森回頭怒視著,眼白通紅。
他的手臂無力地垂著,血滴不停往下落,幾乎連成一條線。
特護恐懼地後退兩步,倏地,好像想起了什麼,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屋子裡靜下來,池禹森的情緒卻並未平復。
他死死地盯著薇茵開車離去的方向,腦海裡思潮翻滾。
四十分鐘後,低沉的男聲在他身後響起。
「森少……」是方齊雲。
「什麼時候長出息了?竟然聽命於一個小小的特護!」池禹森譏誚道。
方齊雲走到他身後,睨了一眼地上的血跡,「您也說了,她不過是個小小的特護,照護病人的身體是職責所在。想來也是實在沒轍了,所以才會打電話給我。」
他當然不會告訴池禹森,聽特護說池先生不肯讓她處理手傷時,他是並不想過來的。
而特護提及池先生受傷的原因,說可能是院長惹惱了他才導致他揮拳砸玻璃,這就令方齊雲不管不顧地趕了來。
「齊雲,你覺得小東西還跟以前一樣嗎?」池禹森忽然調轉話題,問了這麼一句。
大管家愣了下,「重逢之後我跟她接觸得不多,只覺得她比以前成熟了一些,別的倒是沒什麼變化。」
池禹森轉過來看著他,嗤笑一聲,「閱過的男人多了,自然不會純真了!」
這話令方齊雲蹙起了眉頭,「資料上不是說她這兩年沒有接觸過幾個男人嗎?」
「資料你也信?」池禹森冷哼著搖頭,走去外間,坐在沙發上。
手指還在流血,一路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方齊雲跟過去,站在沙發前,「森少,你的手得包紮,可能傷到大血管了。」
池禹森抬手看了看,「怕什麼,這點小傷,死不了人。」
方齊雲心知再勸也沒用,索性住口。
特護始終站在大門口,戰戰兢兢地等候吩咐。
見兩個男人都沉默不語,她就端著消毒用具走了過來。
試探著把消毒用具放在邊几上,見池禹森並未反感地吼叫,她便單膝下跪,用鑷子夾了消毒棉,哆嗦著去擦拭還在滲血的傷口。
冒死包紮不是因為她敬業,而是這位主兒真的開罪不起。
若是傷口處理不及時導致破傷風或者感染什麼的,她的飯碗定會被摔得稀碎。
熬了這麼多天,明天魔頭總算要出院回家了,她可不能前功盡棄啊!
方齊雲望著特護的可憐相兒,實在於心不忍,便矮下身子,抬起池禹森的小臂,協助她做包紮。
特護來不及感謝,以最快的速度把傷口處理好。
「還好還好,沒有傷到大血管。」緊張加忙碌,令她大汗淋漓。
「謝謝你,小劉護士。」方齊雲微笑著道謝。
特護跟他點頭致意後,端著消毒用具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這時,池禹森的情緒終於平靜了許多。
「齊雲,把東西簡單收拾一下,我現在就要出院。」微眯起眸子,似乎在盤算著什麼。
大管家一愣,「森少,不是定在明天出院嗎?」
「今天和明天有分別嗎?」不答反問,語氣生硬。
方齊雲趕緊點頭,「好的,我這就去辦理出院手續。」
池禹森闔上眸子,仰靠在沙發上,作等候狀。
因了豪華病房的所有服務都是優先的,十分鐘後,方齊雲就辦好手續回來了。
東西不多,簡單收拾一番,連一個旅行袋都沒裝滿。
「要不要跟她打個招呼再走?」出門前,方齊雲提醒道。
池禹森沒搭茬,顧自出了寒鬆居,往電梯走去。
當初他是被擔架車推來的,眼下好端端的走出去,心情倒也還不錯。
上了巴博斯,沒等方齊雲發動車子,池禹森說了個地方,「去馮氏醫療中心。」
方齊雲怔了一下,「森少,是不是身體還不舒服?」
「齊雲,你又話多了……」池禹森意味深長地說了幾個字,靠好了身子,閉上星目假寐。
方齊雲知道這是問不出什麼了,便駕車直奔馮氏。
現在的馮氏醫療中心,已經由馮老的愛徒丁醫生來全權負責。
馮老年紀大了,除非是關係特別好的人,否則就算給再多的診費他也不會出診。
池禹森和方齊雲才進醫療中心的大門,丁醫生聞訊趕來,三人直奔他的辦公室。
「森少,我得給您做個詳盡的檢查,然後才能確定是否可以做復原手術。」甫一落座,丁醫生就開門見山說道。
「我也知道這個是有一定成功率的,未必每個人都能夠完全恢復。」池禹森努了下嘴,「盡人事,聽天命吧!」
方齊雲聽了二人的對話,已然猜到了八九分,心裡不禁一緊。
稍後,丁醫生親自為池禹森做了相應的檢查。
等待結果的時候,三人坐在接待室裡喝茶聊天。
終於,有工作人員把檢驗彙總送了過來。
「如何?」池禹森從未像現在這樣急於知道一個答案。
丁醫生微笑著點頭,「森少,您的身體狀況良好,可以做疏通手術。」
「好,今天就把手術做了吧!」池禹森淡然做了決定。
「可以,我去安排一下。」丁醫生說完,離開了接待室。
方齊雲始終若有所思地沉默著,他明白這個手術意味著什麼。
「再給她一個孩子,讓她再度體會到因我而遭受的生育之苦,她才能再度塌下心來,對別的男人徹底死心。」池禹森忽然寒著眸子開口,聲線冰冷。
方齊雲想都不想就問了一句,「你是想用孩子拴住她的人或者她的心嗎?」
池禹森彷彿看陌生人一樣盯著他的大管家,「你認為我會用這種拙劣的方式來把她留在身邊?不,她已經在我身邊了,除非我趕她,否則她是絕對不會走掉的。而我也不屑於擁有一顆沾染過無數男人的千瘡百孔的心!我只是想讓她體會到再次懷上仇人的孩子是個什麼滋味!」
每一個字都冷酷得好似來自地獄。
看來,他是真的傷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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