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不是新歡,他是舊愛
第一抹陽光照在紗簾上,薇茵嚶嚶然醒來。
黝黑的長睫忽閃著,將近在咫尺的男人收入眼底。
昨夜發生過的事情像電影片段,一幕幕在腦海裡回放著,推都推不開。
「更恨我了吧?」彷彿會讀心,池禹森啞著嗓音問道。
薇茵只覺得沒來由地疲倦,不想說話,不想思考,更不想跟他周旋。
遂,闔上了美眸。
「明天我就出院了,屆時你我之間的契約將正式生效。放心,從明天起,我會依約而行。」明明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他的口吻聽上去卻是勉為其難的。
薇茵還是不語,心底的恨意愈發地濃烈。
——他這是趁著契約還沒有生效,所以抓緊時機欺負她嗎?
如此器量,虧他還是池氏財團的掌舵人。
「還有,想必科勒爾研究中心已經打電話跟你溝通過了,我聽說他們的負責人明天會飛過來跟你詳談。」池禹森頓了頓,重著鼻息喘了口氣,「穿得漂亮點,但是別單獨赴約,帶那個東生一起去吧!」
薇茵依舊不說話。
「聽見沒有?」男人略有不快地用額頭輕輕撞了一下她的發頂。
「你這算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嗎?」她終於開口,聲音沙沙的,態度很冷淡。
池禹森挑著眉梢,「如果你非要這麼想,也未嘗不可。總之,跟我在一起,對你絕對有好處。」
「我不稀罕!」薇茵依舊閉著眼睛。
「夫妻都做了,卻不敢看我!」他扯了扯脣角,目光不改寒涼,「難道看一看我會令你懷孕嗎?」
薇茵終於睜開美眸,狠狠剜了他一眼。
池禹森接收到了憤恨的信號,卻直接忽略不計,不管不顧地在她額頭輕啄一口,隨即鑽出了被窩。
健美的胸肌腹肌肱二頭肌映入眼簾,薇茵稍事一怔,挪開了目光。
她的一系列微妙行為毫無遺漏地落入了池禹森的眼裡,但他只是柔了一下眼神,然後便若無其事地下了床。
「你的衣裳都扯壞了,先穿我的吧!」他穿好衣褲,把一套新的白襯衫和沙灘褲扔到了床上。
薇茵扭頭看了一眼昨夜被丟在地上的衣褲,薄牛仔褲竟然都被扯破了,T恤更是襤褸不堪,想來穿是沒法兒穿了。
猶豫了片刻,她便默默地把床角的衣褲和男人扔過來的衣服拿到被子裡,窸窣著穿好。
襯衫雖然大,倒也無妨;可沙灘褲就太誇張了,又肥又大又長,穿與不穿沒什麼區別。
薇茵剛一下床,褲子就掉了下去。
「房間裡不冷,別穿長褲了。」不知在鼓搗著什麼的池禹森回頭看了她一眼,「襯衫足夠長,當裙子用吧!」
她不理他,還在試圖往上拉扯褲腰。
「放心,今天我不會再碰你了。」他知道她擔心什麼,索性保證一下,讓她放心。
薇茵想了想,脫掉了沙灘褲。
確實,襯衫很長,幾乎到了膝蓋上方,若是在腰間扎一條漂亮的腰帶,真可以當裙子穿了,而且還相當的時尚。
撿起地上的T恤和牛仔褲,她在打量是否還能穿上身,池禹森已經把熱好的早飯放在了小餐桌上。
薇茵早就餓了,站在病床邊,接過他遞來的食物,安靜地吃了起來。
池禹森看似專心吃東西,目光卻始終落在她身上。
見她吃飽後放下湯匙,他也跟著放下碗筷,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
女子不說話,執拗地梗著脖子,敵視著他。
他卻根本不與她對望,而是滿臉嫌棄地抬手,用食指指肚抿掉沾在她脣畔的草莓醬。
薇茵頓時窘得臉上一晒。
池禹森倒也沒有窮追猛打取笑她,而是把指頭放進嘴巴,津津有味地咂摸著二手果醬。
「混蛋!」她忍無可忍,低聲罵了一句。
「總好過邋遢狂。」他乜斜著她,冷言冷語回嘴道。
薇茵不再理他,走到外間去待著。
拿起昨晚被丟在沙發上的手包,她取出電話看了看,又沒電關機了,——就充了那麼會兒電,自然撐不了多久。
正對著黑屏發呆,驀地,一個充電器出現在眼前。
薇茵惶然抬頭,撞見冷著臉的男人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謝謝!」說罷,她抬手來拿充電器。
孰料,他卻倏地把胳膊收了回去,「又想跟哪個男人聯繫吧?哼!」
薇茵面無表情地放下手臂,把電話收回包裡。
出來的時候也沒跟保姆打招呼,颸兒醒來看不到媽媽一定會難過的。
想到孩子失望的小表情,薇茵心裡一陣揪痛,眼睛微微紅了起來。
池禹森把她的反應盡收眼底,眉頭不禁擰成了花兒。
打不了電話而已,她至於這個樣子嗎?
看來,那個聯繫不上的人在她心目中是十分重要的了。
「我再問一遍,你昨晚睡夢中呼喚的那個男人是誰?」他寒聲問道。
薇茵抬頭看著他,「什麼男人?」
「叫颸兒還是石爾的男人!」按捺著怒火,耐著性子追問。
她一怔,隨即,莞爾搖頭,卻不肯細說。
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當爹的不知兒子的存在,這是怎樣的一個大笑話。
然,薇茵的笑容看在池禹森的眼中,卻是挑釁和譏諷。
甩脫手中的充電器,他又捏住了她的下頜。
「我說過,別挑戰我的耐性!」寒酷的聲音,跟他的俊朗相貌形成了很大的反差。
薇茵不得不仰著頭,心中卻十分恣意,——令他著急、令他發怒,這類小事雖挫不了他的銳氣,但在一定程度上能夠讓他明白,他不是任何事情都能掌控的。
「說!」稜角分明的脣瓣狠狠地吐出一個字,瞳子裡滲出陰鷙之氣。
「說什麼?」她淡然問道。
池禹森扭頭看了一眼側方,似乎在壓抑怒火,轉回頭來,彷彿冷靜了一些,「那個人,是誰?」
薇茵依舊淡淡的表情,「他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
這話一點也沒錯,——颸兒,是她的命。
池禹森聽了,面部肌肉輕抖幾下,艱難地露出了無法置信的表情,「你說,他是你最愛的人?」
「沒錯。」她頓了頓,「為了他,我可以去死!」
「你為了個男人,連命都可以不要——?」上脣皺起,又現狠色,手指發力,狠狠地捏緊。
薇茵痛得蹙起眉頭,「是的。我的命都是他的,任何人都代替不了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池禹森微微搖頭,臉色十分難看,「風正才死幾天,你一邊跟姓蘭的老男人曖昧,一邊又搭上了這個所謂的『最愛』!魚薇茵,你真是有夠不要臉的!」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罵她不要臉了,足見他是不留餘地的。
薇茵只覺得霎那間手腳冰涼,卻沒有把自己的虛弱表現出來。
她嬌俏地笑著,強忍下頜的疼痛,「颸兒可不是新歡,他是我的舊愛!」
「舊愛?」池禹森眯起寒眸,死死盯著她的臉。
「我跟他認識兩年多了,比認識蘭永達早得多。」堅強地凝視著對方,——只有遇強則強,她才能走到大仇得報的那一天。
池禹森忽然手指無力,一下放開了她,「是在你從我身邊逃走之後認識的?」
薇茵搖搖頭,「不,被你騙養在滄海小築的時候,我就認識他了。還有,請你認清一個事實,那就是,當初不是我要逃走,而是你老婆找人掠走我,想要殺我。而你又根本保護不了我,不得已,我才四處逃亡的。」
她換了個說法,把全部責任都推在了那個惡毒的女人身上。
然,池禹森的關注點並不在她是「逃走」還是「被迫逃走」,他關注的是她還在他身邊的時候就認識了那個「夢中人」。
怒火再也按捺不住,他一把將她拎了起來。
「你說過,不會再碰我!」心裡一驚,薇茵快速提醒道。
她是想激怒他,想看他抓狂,想看他無能為力,但並不想引火燒身。
熟知,池禹森聽了她的話,輕蔑地笑了起來。
向來不會笑的男人,在發怒的時候大笑,聲音聽起來有些瘮人。
「魚薇茵,你以為我很喜歡你嗎?不過是不甘心你當年從我的籠子裡逃走!素來只准我拋棄玩物,從不許玩物背叛我!作為懲罰,懂嗎?」鄙夷地說完,鬆開了她。
薇茵沒有還嘴,心裡的疼是無法言表的。
而她的沉默在池禹森看來,卻是變相的反抗,這令他更加怒火中燒。
「像你這種不要臉的女人,我再也不會碰一根指頭!」他強壓著心臟的不舒服,狠狠地補了一個字,「髒!」
薇茵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凍住了,她逼迫自己露出了甜美的微笑,「希望池先生記住今天的話。」
男人居高臨下看著她,「你那麼髒,不配穿!」
薇茵機械地站定,僵著步子,去裡間脫下白襯衫,把自己那破碎不堪的衣裳穿好。
衣服雖破,好在尚能遮蔽重要部位,就是看起來有點怪怪的。
俄而,池禹森走了進來,拿起她換下的白襯衫,三兩下就扯成了布片。
「契約,還有履行的必要嗎?」潤了潤嘴脣,薇茵沙啞著嗓音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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