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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與她無關

一場大火,一夕之間摧毀了池宅主樓。

當太陽升起的時候,殘垣斷壁矗立在院子裡,是這個初夏最令人感傷的風景。

薇茵站在廢墟前,默默地凝望著。

凌晨,她甦醒過來,卻見大嬸兒正坐在床邊悲慼垂淚。

「大火撲滅了嗎?」她沙啞著聲音問道。

大嬸兒見她醒來,拭了一把淚水,點點頭,「已經撲滅了。」

「那,人呢?人都還好嗎?」問得有些急迫,害得呼吸有些費力。

「魚醫生,您彆著急!」大嬸兒趕忙出言安撫,卻難掩臉上的悲傷。

「大嬸兒,池先生、方管家,還有池太太,都可安好?」薇茵預感到不妙,但寧可自己的預感是錯誤的。

「魚醫生……,魚醫生啊……」大嬸兒終於哭了出來,「他們三人,從火場裡被抬出來的時候都燻黑啦……」

燻黑了……,這是什麼意思?難道……?

薇茵心頭一沉,只覺得天旋地轉,不得不閉上了雙眼。

大嬸兒見她這個樣子,嚇得趕緊輕搖她的肩膀,「魚醫生,您還好嗎?魚醫生?」

薇茵穩了穩心神,睜開眸子,艱難地開口,「他們……,可都還活著?」

大嬸兒點點頭,又搖搖頭,眼淚再度流了出來,「還在醫療中心搶救,不知道是死是活……」

「三個人都生死未卜嗎?」薇茵扯著她的手臂,焦灼地問道。

「是的。」大嬸兒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生死未卜,總還是有希望的……」薇茵輕聲唸叨著,又闔上了眸子。

稍後,天色大亮,眩暈稍微有所緩解的薇茵便起了床,走出側樓,來到廢墟前,久久地默立著。

「魚醫生,閆叔讓我們這些傭人暫時留在池宅等候安排,您有什麼打算?」過了好一會兒,身旁的大嬸兒面帶愁容地問道。

從昨晚起,大嬸兒就一直寸步不離地相陪,這令薇茵心裡十分感激。

「沒關係,我可以回家去。」她露出蒼白的笑容,淡然回道。

隨後,薇茵跟大嬸兒借了手機,給東生打去電話,請他來池宅接她。

東生雖然滿是疑惑,但還是痛快地答應了。

當他出現在池宅的時候,被眼前燒得面目全非的三層主樓給嚇了一跳。

好在他還算淡定,收起驚訝的表情,由門房大叔引領著,去側樓找薇茵。

第一眼見到她,東生的感受不亞於方才看到廢墟時那般震驚。

「大嫂,頭怎麼受傷了?難道是被人打傷的?是姓池的所為嗎?你告訴我,是不是?」也不管周圍都是人池家的傭人,他就已然按捺不住地喊叫著。

薇茵擔心再生事端,匆匆跟大嬸兒道了個別,趕緊扯著東生的胳膊往大門外走去。

「大嫂,你別怕!你跟我說實話,我給你撐腰!」路上,東生還在激昂地表達著他的情緒。

薇茵終於拖不動他,放緩腳步,喘息著解釋,「我沒事!額頭是車禍中撞的……」

「車禍?!大嫂,你出車禍了?還傷了哪兒?胳膊腿都還好嗎?」沒想到,這下東生徹底炸毛。

他不管不顧地繞著薇茵轉圈,四處打量著她,查看是否還有別的傷處,惹得幾個在外面忙活的池宅傭人頻頻往這邊偷瞧。

薇茵自是察覺到了不妥,情急之下,她假裝眩暈,東生這才停止觀察,攙她上了車。

「大嫂,你堅持會兒,我們很快就到臣德。」發動了車子,東生急切地說道。

「不用了,坐下來就感覺好多了。東生,送我回家吧!」薇茵淡然吩咐道。

昨晚沒回家,颸兒一定不開心呢!

看看時間,現在趕回去,還可以送他去幼兒園。

東生知道她向來言出必行,便沒有再堅持,直接送她回了寒翠花園。

進門後,颸兒見到媽媽額頭上貼著紗布,愣了好一會,禁不住扁起小嘴,眼淚又差點掉出來。

薇茵心疼得要命,暗暗告誡自己,就算是為了兒子,她也該好好顧著自己的身體。

「颸兒,給媽媽『呼呼』吧,這樣媽媽就不痛了!」她親了親孩子的臉蛋兒,試圖分散他的注意力。

如她所願,小傢伙嘴裡唸叨完「媽媽不痛,媽媽不痛」,緊接著,對著媽媽的傷處「呼呼」了好多次。

「媽媽,還痛不痛了?」颸兒滿臉期待地望著薇茵,奶聲奶氣地問道。

薇茵眯起美眸微笑著,「不痛了,一點都不痛了呢!哎呀,我的寶貝啊,你簡直就是媽媽的靈藥啊!」

娘倆相擁在一起,令一旁的東生和保姆忍不住動容。

隨後,東生載著薇茵母子去了幼兒園。

回來路上,他屢次建議薇茵去臣德徹底檢查一下身體,但都被她給婉拒了。

把她送回寒翠花園,他又急匆匆離開,去跟馬爾斯籤合同。

到家之後,薇茵稍事休息,自己為額頭上的傷口換藥。

保姆過來幫忙,一看到那麼長的縫合創處,馬上大呼小叫起來。

不管她說什麼,薇茵都只是淡然微笑著,不迴應也不反駁。

然,當她說出「先生泉下有知,一定心疼壞了」這句時,薇茵怔住了。

若是風正還在……

換完藥,薇茵躺在床上休息。

腦子裡全是惦念,卻又一遍遍告訴自己,只惦記方齊雲就好,別人,都與她無關。

昏昏沉沉地,她又睡了過去。

噩夢再度襲來,夢中燃起了通天大火,她在烈火中茫然奔逃。

頭髮被燒焦,皮膚被烤糊,四處瀰漫著嗆人的炙烤之味。

倏地,池禹森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小東西,手給我,我帶你逃出去!」他向她伸出了大手,口吻依舊冷冽且跋扈。

她猶豫了幾秒鐘,還是把手遞到了他的掌心。

隨即,他緊緊握住她的指頭,拼命向一個方向奔跑著。

令她深感奇怪的時候,明明是烈火圍身,他只要衝過去,火焰就會讓出一條路,他們便絲毫不會被燒到。

跑了好長的一段路,還是沒到盡頭。

就在這時,從旁邊的火焰裡竄出一個人來。

薇茵定睛看去,竟然是嶽娜。

她渾身都燃著火苗,面部表情有些猙獰,似乎很是痛苦。

當看見他們,嶽娜冷笑一聲,直接撲了過來。

池禹森見狀,一把推開薇茵,嘴裡大喊著「你先走」,然後便跟嶽娜廝纏在了一起。

霎那間,他的身體也著起了火,兩個人熔成了一個大大的火球。

「小東西,快走——」就在被火焰吞噬的最後時刻,池禹森奮力喊出這幾個字。

「不——」薇茵尖叫著,醒了過來。

懵然掃視周遭,是在自家的臥室。

還好,只是個夢。

她怔忡著坐起,回了回神兒,走進洗漱間。

鏡子裡的人神色憔悴,滿臉汗珠。

打溼了毛巾,她輕輕擦拭著面頰,眼仁兒卻凝固著。

如果那對夫婦真的在大火中喪生,是不是就代表她大仇得報了?

可為什麼她竟沒有如願以償的喜悅呢?

甚至,連如釋重負的感覺都沒有!

還有,方齊雲,那個一直如父如兄般照顧著她的人,若是也在這場大火中有個三長兩短……

額頭上的傷隱隱作痛,薇茵輕輕撫在紗布上,目光黯淡得彷彿沒有星月的夜晚。

在鏡子前站了好一會,她走出洗漱間,拿起無繩電話,撥通了小四的手機。

「大嫂,有何吩咐?」小四恭敬地問道。

「幫我關注一下池禹森夫婦以及他們的管家,據說目前正在馮氏醫療中心搶救。」薇茵言簡意賅地說道。

小四習慣性抽了下鼻子,「是池氏掌舵人池禹森嗎?」

「沒錯。」

「傳聞昨晚池宅著了一場大火,不過只說毀了房子但沒有人員傷亡,可見池家是花錢捂住了消息。」小四分析道。

「總之,你派人盯著點馮氏的動靜,一旦得知他們三人的現狀,馬上給我信兒。」薇茵吩咐完,收了線。

剩下的時間,就只有等待。

三天過去了,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薇茵的心逐漸懸了起來,——如果方齊雲尚且安好,他定會第一時間跟她聯繫。

整整三天他都沒有動靜,極有可能……

她不願作那樣的猜測,便又給小四打了個電話,詢問有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大嫂,池家這回是鐵了心封鎖消息,他們把整個馮氏醫療中心給包下了。別說閒雜人等,就連中心的醫護人員都不可以隨便走動。聽說,與燒傷相關科室的人都簽署了保密協議,那些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嘴巴比焊得都嚴實!」小四忿忿地彙報道。

「好,知道了,別再查了,你讓兄弟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吧!」聽罷,薇茵做了放棄的決定。

池家如此大動干戈地封鎖消息,足能說明這三人的狀況十分糟糕,可以說是非死即重傷吧!

他們刻意想瞞住大眾,就一定有千萬種辦法做到滴水不漏。

若是想知道三人的狀況究竟如何,只有讓時間來揭露真相。

若死了,那就暫時沒消息,很久之後總會傳出死訊。

若輕傷,痊癒之日終將出現在大眾視線裡。

最怕的就是重傷,——久治不愈或者失去了正常的身體功能,必是遙遙無期的杳無音信。

薇茵忽然覺得生命的重心變輕了,——沒了報復心,整個人都覺得無所適從。

呵,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