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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不想安生地活著

在距離寒翠花園還有兩條街的時候,薇茵就讓司機停了車。

下車後,她一路失神地走回了家。

保姆已經把颸兒安頓好了,小傢伙卻還在熬著,打著哈欠等媽媽回來。

薇茵趕緊洗手換衣裳,給兒子講故事,把他哄睡。

待孩子睡熟,她去了保姆房間,交代其以後每天按時接送颸兒上下學。

得知她又兼了份工作,保姆以過來人的身份苦心相勸,「錢是賺不完的,年紀輕輕的,把精力往感情生活上放一放,找個疼你的男人,比什麼都強。」

薇茵沒說什麼,淡笑著點頭,出了房間。

這一晚,她又失眠了。

深夜,站在窗前遙望對面的燈光,卻一點安慰作用都沒有。

第二天清晨,她早早起床,簡單收拾一下自己,跟保姆打了個招呼就出了門。

坐在車裡,薇茵沒有急著出發,而是給東生打了個電話。

「大嫂,這麼早,有事嗎?」他還沒睡醒,有點發懵。

「嗯,跟你說個事兒。我接了份私人醫生的活兒,最初這段時間可能會忙點,所以臣德那邊你就多照看著吧!」她輕描淡寫地說道。

東生一聽,頓時醒了,「怎麼了大嫂?你很缺錢嗎?缺錢就從臣德拿啊,幹嘛要出去兼職?你那小體格兒,可不能太累了!」

薇茵無奈地舒了口氣,「沒事的,是個老主顧,對我挺好的,不會太累。」

「哦,這樣啊?那好吧!你照顧好自己啊大嫂!」東生心有不甘地叮囑了一句。

收了線,薇茵在放手機的時候無意間瞥見了手背上的煙疤,雖然已經痊癒,但看上去很是彆扭。

小臂上的那塊恢復得稍微好一點,也可能因為燙的時候用的力氣相對小些,疤痕不是太深。

恨意又湧了出來,她咬了咬牙,發動了車子。

來到池宅大門外,下了車,沒用摁門鈴,就有人給開了門。

薇茵衝對方點點頭,顧自進院。

雖然昨天去後院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還是憑記憶獨自走到了二層小白樓前。

就在她駐足端看的時候,無意間透過玻璃瞥見池禹森驅動輪椅的背影,看起來相當落寞。

照舊是沒有敲門,她就輕鬆打開樓門走了進去。

進門後,薇茵踟躕在門口,不知該去哪兒。

「我在餐廳,直走左拐。」男人的聲音隱隱地從一個方向傳了過來。

薇茵掃視了一圈,隨後按他所說找到了餐廳。

偌大的餐桌旁,只有他一個人。

確切說,整個餐廳,就只有坐在輪椅上的池禹森自己。

「沒有人照顧你嗎?」她把手包放到一旁,不解地問道。

池禹森睨了她一眼,「你不是人嗎?」

「可是我已經跟池老先生說好了,只負責跟醫療相關的那部分。其他的,諸如生活起居之類,我是不負責的。」她正色解釋道。

他把雙手搭在桌面上,十指交叉,「至於這麼著急撇清責任嗎?我只是不能走路,又不用你來餵飯喂菜!」

薇茵便不再說話,去盛了一碗熱粥,放到他面前。

他卻沒吃,而是斜睨著她,「你的那份呢?」

她一愣,「什麼?」

「我不用你餵我吃飯,但是需要你陪我一起吃!」面有不快,把手中的湯匙扔回到碗裡。

望著濺出來的粥汁,薇茵壓下心頭的火氣,也去盛了一碗粥,端到他對面,坐下。

「坐過來!」他微微歪著頭,似乎也在強壓怒火,「這麼遠,是陪我吃飯嗎?」

薇茵沒回話,蹙著黛眉,起身,端著粥碗,到他身側重新坐好。

這回,不再聽他囉嗦,她顧自低頭吃了起來。

然,池禹森卻仍舊不肯吃飯,而是定定地看著她的手。

「疼嗎?」好一會兒,他啞聲問道。

薇茵懵然抬頭,「什麼?」

他鼻息粗重地喘了一下,抓起自己的餐巾,抬手擦乾淨她脣角掛著的粥汁,「我問你,手背,疼嗎?」

她恍然大悟,看了一眼煙疤,「當時很疼,後來也疼了幾天。現在好了,皮肉不疼了,心理恨得疼。」

看似無所謂的樣子,實則恨意滿滿。

「我替她給你道歉,對不起!」他看似誠懇地說道。

「用不著!」薇茵嗤笑一聲,「你們夫妻倆,一個負責甩巴掌,一個負責給甜棗,還真是默契!我可不是你們的玩具,別來這套!」

說完,低頭繼續吃粥。

池禹森望著她的發頂,輕嘖一聲,「別再怪她了,她已經受到了懲罰……」

薇茵嚥下嘴裡的粥,「她是死了還是殘了?你都豁出雙腿去保護她了,就算她有個什麼,也該知足了吧!」

男人沒有再說話,眼神兒忽明忽暗地搖曳著,低下頭,拿起湯匙吃粥。

他吃得很慢,那麼溫軟的粥汁,竟然很難吞嚥似的。

飯後,兩人離開了餐廳。

「池先生,我需要知道你的健康狀況,詳細的、具體的。」到大廳裡,薇茵開口說道。

她不是沒心的人,自然注意到了他吃飯時的困難狀態。

「你想知道什麼?問我就是!」他仰頭看著她,臉色還不錯。

薇茵覺得這種居高臨下的姿勢太不舒服,就拖了把椅子,坐在了他的面前。

「池先生,請你如實告訴我,你在火災中是不是不止傷到了腰?」她以一個專業醫生的口吻詢問道。

見她不語,他挪動輪椅,往她面前湊了湊,神色曖昧,「你是在擔心我嗎?」

薇茵惱火地舉起了巴掌,然,懸在他頭頂,卻沒有扇下去。

——就算再恨,她也不能打一個站不起來的殘疾人!

「我就知道,你心疼我……」在她耳旁輕語一句,他快速坐直了身子,把輪椅往後挪了挪。

就這麼幾個簡單的動作,已然令他氣喘臉紅。

「池禹森,你能不能正經點?我必須瞭解你的健康狀況,然後才能制定相應的康復計劃!」薇茵再次耐著性子說道。

「火災時,除了傷到腰椎,還嗆壞了肺部。」喘了幾口氣,他又繼續說道,「另外,我患上了厭食症。」

薇茵終於明白他為什麼會瘦成這個樣子了,而他方才吃飯時的費力模樣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病因是什麼?」她凝著臉色問道。

「醒過來之後就吃不進東西。至於病因,」他頓了頓,星目裡閃爍著粉色的光芒,「大概是太想你了……」

「池禹森!」薇茵又惱怒地叫了起來。

他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好好,是我說錯了。具體病因不知道,可能是器質性病變,也可能是精神方面的,馮老和丁醫生也給不出確切的答案。」

薇茵無奈地捋好了情緒,「那,他們有給你制定康復計劃嗎?」

池禹森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制定了一些什麼計劃,但是不管用。」

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是你不聽話、不執行吧?」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沒有言語。

薇茵沉思了片刻,「肺部問題,是老問題加上新問題,調理起來比較麻煩,需要慢慢來。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調整食慾,把厭食症給趕跑了!」

「我也想啊!既然你也不擔心我,我也無所謂。」聲音雖然淡淡的,但聽起來讓人恨得牙根癢癢。

薇茵緊緊地抿脣,把罵人的話嚥了下去,目光卻足以殺人。

「好啦,別這個樣子!」他自嘲似的說道。

「池禹森,站不起來而已,怎麼對你的打擊就那麼大嗎?」薇茵終於還是忍不住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男人愣了一下,「打擊?你覺得我很頹廢嗎?」

「不是頹廢!」

「那是什麼?」

「你的銳氣去了哪兒?你的傲氣去了哪兒?」其實她也不知道具體怎麼形容此刻的感受,反正就是覺得他變了。

池禹森扯了下脣角,「只對你這樣,僅你而已!」

薇茵一愣,厭倦了這種「雞同鴨講」的溝通模式,遂,閉嘴不語。

兩人沉默了一會,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內個,方管家,他怎麼樣了?」儘可能問得若無其事,免得敏感男又炸毛。

可是,沒想到他還是不高興了。

「你很關心齊雲!」不是問句,帶著不容置喙的肯定意味。

薇茵一愣,——有傲氣又有銳氣的池禹森原來根本就沒有走,他還在!

「你們關係很不錯啊!」酸味兒越來越濃郁,聲調也開始抑揚頓挫。

她卻彷彿沒有聽出什麼,心裡只想著瞭解方齊雲的狀況,「他……,到底怎麼樣了?」

薇茵腦子裡幻想出很多種可能,同時祈禱大管家千萬不要有事。

池禹森倏然滿臉寒氣地望著她,「你這個女人,是不是就不想安生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