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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是不是她有什麼事

當天夜裡,薇茵在睡夢中被手機震動吵醒。

隨手摸到手機,睡眼朦朧地看過去,竟是池禹森打來的。

瞥了一眼身側的兒子,她趕緊起床,到客廳去接電話。

「池先生,這大半夜的,有什麼事嗎?」一通折騰,聲音裡已經毫無睡意。

「你現在立刻下樓。多穿點衣裳!」男人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薇茵愣了一下,「立刻下樓?做什麼?」

「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抓緊時間!」雖然是催促,但沒有不耐煩。

「池先生,現在是半夜一點多,你讓我下樓,這太莫名其妙了吧!」不覺提高了聲調,帶著些微的怒氣。

對方似乎狠狠地喘了兩口粗氣,「你,現在立刻下樓,我就在你樓下呢!」

薇茵隨口嗤笑一聲,「拜託,池先生,你知道我住在哪兒嗎?」

「寒翠花園,C區,9號樓……,」前所未有地耐性十足,「用不用我上去請你?」

「不用了!給我五分鐘!」倉促地說完,薇茵掛了電話。

又回到臥室看了看颸兒,她匆匆忙忙地換了一身兒衣裳,——夜裡涼,就算池禹森不叮囑,她也會多穿的。

出門前,留了一張紙條給保姆,只說臣德有了突發狀況,她要連夜去處理。

雖然保姆未必相信,但,總好過不告而別。

鎖好門,薇茵腳步匆忙地進了電梯。

十一層到一層,只需要幾秒鐘,而這短暫的時間足夠讓人從慌亂中冷靜下來。

一出單元門,就看見池家的車子停在幾米之外。

見女子出來,站在車旁等候的司機趕緊幫忙拉開車門。

薇茵深呼吸兩次,快步過去,上了車。

她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這裡,——若是池禹森知道他們父子倆只隔著十一層樓的距離,會不會想要掐死她!

男人坐在後排座上,臉上沒有絲毫的睏倦,表情稍顯凝重。

「開車。」待司機上車,他淡然吩咐道。

車子駛出寒翠花園,薇茵終於忍不住發問,「大半夜的,這是要去哪兒?」

池禹森扭頭看著她,卻什麼都沒說。

她還想問,他卻挪開了目光,微闔寒眸。

得不到答案,薇茵有點不高興,轉頭望向外面,卻發現車子似乎在往臣德方向行駛。

十分鐘後,真的就停在了臣德院子裡。

司機拉好手剎,動作迅速地跑下去,從後備箱裡取出輪椅,協助森少在上面坐好。

薇茵也跟著下了車,站在池禹森面前,澀著口吻問道,「是不是她有什麼事?」

他還是沒說話,顧自驅動輪椅,往大樓走去。

已然猜到了八九分,薇茵拖著步子跟在後面。

令她沒想到的是,方齊雲竟然已經在樓門口等候。

——院方規定晚上十點整鎖閉各處大門,想必他是要提前過來打點門禁的。

怎奈臣德的門衛很盡職,給多少好處都不肯破例,沒辦法,他只能等待薇茵抵達。

幸而停車場入口處的欄杆是電子操控的,否則車子也休想在夜間進到院內。

薇茵表明了身份,門衛好一通核實,這才給打開樓門。

方齊雲推著池禹森,薇茵走在側前方,三人一起進了電梯。

在1703門外止住腳步,池禹森終於開口說話,「如果你現在進去,或許還能見到最後一眼。」

薇茵目光呆滯地盯著門板,遲遲沒有反應。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方齊雲上前推開了房門。

隨即,池禹森扯住薇茵的手,驅動輪椅,帶她進了房間。

燈光如晝,姚建承神情悲慟地守在床邊,劉玉柔則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男人抬頭望見進門的幾個人,先是怔了一霎,然後便俯在婦人耳畔,輕聲說道,「阿柔,她來看你了……」

幾秒鐘後,婦人勉強睜開眼睛,一見到女兒,頓時淚如雨下。

「你媽把所有醫護人員都請走了,就想單獨跟你見面,」瘦得有點脫相的姚建承站了起來,「你過來陪她好好待會兒吧!」

說完,離開床邊。

三個男人先後出了門,病房裡只剩下母女倆。

薇茵在原地發了會兒呆,隨後,挪著步子走到床邊,坐在椅子上。

劉玉柔已經說不出話來,嘴脣卻不停地翕動著,似乎想表達什麼。

然而,作女兒的像個木頭人一樣,直勾勾地盯著母親,目光空洞,什麼內容都沒有。

婦人的眼淚不停地淌著,有點渾濁,在臉上衝出一道道河流。

薇茵忽然心生感慨,——曾經那麼明豔動人的女人,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母親已在彌留之際,她應該悲傷,應該慟哭,應該不捨,可,她卻像一枚石頭般沉靜。

劉玉柔的喉嚨咕噥著,嘴脣又顫了好一會,終於隱隱約約地發出了一點聲音。

她說:「叫、我、聲、媽。」

薇茵依舊木然望著她,聽見這四個字,張了張嘴,卻不記得「媽」字怎麼說了。

劉玉柔用盡全力把手臂伸向女兒,皮包骨的手掌在半空中擎著,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幾秒鐘之後,就在她支撐不住想要垂下手臂的時候,薇茵接住了她的手掌。

婦人的眼中劃過驚喜,——這是母女間多少年來都沒有過的肢體觸碰,太珍貴!

然,薇茵卻淡淡地把母親的手臂放回到她的身側,一秒鐘都沒多握。

劉玉柔躺在那兒,繼續翕動嘴脣,不停重複著那四個字,每句話都有些支離破碎,但,每個字都填滿了深情。

兩分鐘後,她忽然抻直了脖子,呼吸急促,雙眼上翻。

薇茵這才如醍醐灌頂般驚醒過來,下意識大喊了一聲「媽——」。

門外的男人們聽到她的叫聲,紛紛急匆匆奔進門來。

姚建承更是一下竄到了病床邊,緊緊握住了婦人的手。

頻繁的抽搐之後,劉玉柔終於安靜了下來。

她慢慢地闔上了失神的眸子,臉頰上掛著滿足的微笑。

旁邊的心電圖已經拉成了一條直線,預示著婦人在這世上的一切都結束了。

姚建承先是無法接受地猛勁搖頭,隨後,緩緩彎腰,把自己的臉頰貼在了最心愛的女人臉上。

好一會,他都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方齊雲跟池禹森作過眼神交流後,上前把姚建承拉了起來。

已經熬得精瘦的男人輕輕鬆鬆就被扯開,掙扎未果之後,竟像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池禹森走到薇茵跟前,拉著她的手,帶她往門外走。

半路,她停了下來,扭頭看向嘴脣已經開始發白的母親。

「薇茵,你先跟森少回去,等我安置好相關事宜再通知你!」方齊雲一邊控制著姚建承,一邊對女子說道。

因了情急,竟直呼其名,甚至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個失誤。

池禹森的眼中騰起了寒意,卻沒有當即發作,而是加大了手勁兒,扯著薇茵出了病房。

走廊裡,值班的醫護人員正準備再來查一次房。

見到院長失魂落魄地被一個坐輪椅的男人牽著手,大家都有點訝異。

「病人嚥氣了,你們進去看看吧!」池禹森寒聲對帶頭的值班醫生說道。

對方愣了一下,立刻率領其他人快步進了1703。

池禹森帶著薇茵進電梯,下樓,出門,上車。

而整個過程,她都目光呆滯地傻愣著,像個有溫度的提線木偶。

一路馳騁,回到池家老宅。

下車之後,池禹森又牽著薇茵的手,帶她回了後院小白樓。

夜裡的風很涼,一路走下來,薇茵的腦子終於稍微清醒了一些。

進到屋子裡,溫暖的空氣將她包圍,一直僵著的嘴脣終於動了。

「她,死了,是吧?」遲疑著發問,似乎還無法確認這個事實。

池禹森沒回應,把她安置在沙發上坐好,他則停在她對面,兩人膝蓋相貼。

「我媽,沒了?」木刻般的眼珠終於轉動,直視眼前的男人,悽然追問。

池禹森長長地嘆出一聲鼻息,用自己的大手包住了她的雙手,掌心霎那間感受到了刺骨的涼。

薇茵忽然前後晃悠著身子,眼中無淚,喉嚨裡卻哽咽著,「我……沒有媽了……?」

池禹森的心臟倏地疼了起來,他托起她的雙手,放到自己敦厚的脣邊,輕吻著,摩挲著。

「媽沒了……」說完這三個字,薇茵的眼中終於湧出了淚水。

男人放開她的手掌,又用雙手捧住了她的臉頰,指肚抹拭著不斷滑落的眼淚,細心又溫柔。

「池禹森,……我沒有媽媽了……」薇茵對著眼中朦朧的人影抽泣著,滿腹的悲痛,從眼角溢出。

這個時候,任何言語都撫慰不了她的痛。

除了陪伴在身邊、由著她哭泣,他想不到別的更好的方法。

許是抽泣導致了腦部缺氧,坐了一會兒,薇茵便歪著身子,一點點躺了下去。

池禹森拿了個靠墊讓她枕著,自己則抓著她的手,靜靜地凝望、陪伴。

哭了好久,薇茵的眼淚漸漸衰竭,闔上眸子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燈光下,蒼白的臉頰,紅腫的眼泡,乾涸的嘴脣,無一不刺痛著男人的內心。

他想去弄點溫水來幫她潤潤嘴脣,可,剛要挪動輪椅,卻發現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時已經被她緊緊地反握在掌心。

遂,只能放棄離開的念頭。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擔心吵到薇茵,池禹森惱怒地拿出手機,連號碼都來不及看,就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