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我沒有這個習慣
不管薇茵如何懇切地相勸,黃大爭都是油鹽不進。
「哎呀,放心就是!」他自己抬手捂著傷口,「要是知道你在車上,我何苦費那個力氣跟司機吵架?這種給有錢人家開豪車的貨色,最會狐假虎威、狗仗人勢了!」
因為知道自己撞的是家庭醫生認識的人,司機便忍住了想要還嘴的念頭。
這時,方齊雲上前一步,遞給黃大爭一沓錢,「真的很對不起!如果你實在不想去醫院做檢查,就用這些錢買一輛新自行車吧!」
黃大爭猶豫著看向女子,似乎在徵求她的意見。
「拿著吧大爭哥!」薇茵接過錢,塞到男人手中,「換一輛自行車,剩下的錢給嫂子買點好吃的。」
黃大爭便不再拒絕,把錢放進了褲子口袋。
驀地,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神神祕祕地問道,「魚小姐,你現在方便跟我單獨聊一會兒嗎?」
薇茵扭頭瞥了瞥身側的兩個男人,看架勢,他們根本不可能把她自己留在車外面。
「大爭哥,實在抱歉,現在不太方便。」她無奈地說道。
「那,這樣吧……」黃大爭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本,取了上面的便攜筆,撕下一張紙,在紙上寫了一串號碼,然後遞給了薇茵,「我手機壞了,這個是我老婆的電話號,等你有空了給我打電話,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薇茵接過紙張,點點頭,「放心,我會再約你。好久沒有見到嫂子了,我也想看看她呢!」
提到妻子,黃大爭又火燒屁股待不住了。
「哎呀,我真的沒事,你快點上車走吧!我得趕緊回去送酸杏子!」他往上提了提手中的塑料袋,然後,扔掉染滿血的帕子,彎腰拎起破自行車,顛兒顛兒地往回走。
薇茵看著黃大爭穿過馬路走上步行街,這才跟方齊雲和司機一起上了車。
坐在池禹森身側,明顯感覺到氣氛有些冷。
「那男人是誰?」他的聲音幾乎能凍傷口舌。
「很久以前認識的老朋友。」她平靜地作答。
他轉頭逼視著她,「老朋友?怎麼我沒有聽說過?」
她無所畏懼地與他對視,「池先生,難道我每認識一個人都要向你報備嗎?」
「最好是這樣!」竟不反駁,而且還篤定地認可。
薇茵輕扯脣角,「很抱歉,我沒有這個習慣。」
「那就沒辦法了!」池禹森往後靠牢了身子,「看來我只能主動尋求信息了。」
她嗤笑著搖頭,「主動尋求信息?把『監視』一詞描述得如此清新脫俗,真夠難為池先生的了!」
但見他冷哼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她的手腕。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掌心那張寫著電話號碼的小紙已經被他奪了過去。
「還給我!」她怒目而視,氣得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他鄙夷地乜斜著她,「大街上隨隨便便撞個人都能是你的老相識,我還真就低估了你的魅力……」
說話的同時,把手中的紙張撕得粉碎。
「你怎麼能這麼跋扈!」薇茵不禁高聲譴責,嚇得前面的兩個男人幾乎同時虎軀一震。
池禹森陰沉著臉,落下車窗玻璃,把撕得碎碎的紙屑扔了出去。
「若是再被我知道你跟我不認識的男人有接觸,到時碎的可就不是這區區一張紙了!」他寒聲警告。
薇茵怒極反笑,「不能跟你不認識的男人有接觸?那麼,我是不是可以到醫院去貼身照顧你堂弟?或者,跟你們池家老宅的任意一個男傭親近?左不過都是你認識的,所以無妨……」
話沒說完,人就已經被摟在了寬厚的懷抱裡。
女子在掙扎,奈何根本拗不過雖殘疾卻仍孔武有力的男人。
大管家雙手攥拳,拼命剋制著內心的衝動。
幾秒鐘後,他強迫自己把目光挪向窗外,甚至,努力屏蔽掉耳中的掙扎之聲。
終於,池禹森把自己也吻到了缺氧,這才放開了女子。
兩人癱坐在後排座上,各自喘息了好一會,終於恢復了正常的呼吸頻率。
「別忘了,我們之前簽過契約,裡面有規定,只要違背其中任何一條,我就可以炒了你!」理智佔了上風,薇茵的嗓音有點寒涼。
池禹森不以為意地輕哼一聲,「你也別忘了,那第二條後來又加上了前提條件。而你剛剛所說的貼身照顧孟霖以及跟男傭親近,所以,這絕對算是勾搭,既如此,就不是我違約。」
「你這簡直就是強詞奪理!」薇茵用力擦拭著嘴脣,發洩心頭的憤怒。
「這個世界本就不是用來講理的,向來都是強者的天下!」同樣心有怒火,說出來的話也沒有一個字是中聽的。
好在,司機已然把車開到了寒翠花園,及時中斷了兩人的言語之爭。
薇茵開門走下去,「嘭」一聲用力甩闔車門。
望著她大步流星的背影,池禹森昂起頭顱,「齊雲,剛剛是怎麼個情形?」
——他只看見女子親手幫被撞的男人捂傷口,對他們之間的談話內容是一個字都沒有聽到。
方齊雲抿了一下嘴脣,「那個男人說自己叫黃大爭,是他先認出魚小姐的,他們好像是許久未見的舊相識。而魚小姐跟那個男人的老婆似乎關係不錯,那張紙上留的就是男人老婆的電話號碼。其他的,就無從知曉了。」
池禹森想了想,「齊雲,幫我找人查一查這個黃大爭。」
「是。」大管家毫不猶豫地領命,——他也很想知道,女子和這個黃大爭是什麼關係,因為他從來都沒有聽她提起過這麼個人。
車子開往池家老宅,路上,池禹森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電話接通,女子的語氣十分冷漠,「池先生,還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他頓了頓,聲音不帶任何感情,「明天按時到老宅上班,不準遲到!」
說完,不待薇茵有什麼反應,決然收線。
聽著對方掛機的提示音,薇茵的雙眉擰成了花兒。
她剛進家門,人還沒坐穩呢,便接到了追命的電話,真是慪得要死。
時值午間,她跟保姆兩人簡單吃了點東西,在家裡實在待不住,就又下了樓。
已經有段日子沒有去看望風正和興亮,她決定趁下午的空閒時間去趟陽城,順便到正莊瞅瞅。
為了躲避被某人監視,出門前她把包包和手機都留在了家裡,只拿了一些現金。
出城的路上買了兩束花,又加了點油,直奔陽城公墓駛去。
興亮的墓地稍微近一些,薇茵進入墓園之後便先去看了興亮。
獻了花,擦拭了墓碑,在墓前站了一會兒,她就離開了。
對興亮,她始終有著難以磨滅的愧疚感,尤其是看到墓碑上的笑臉,她的心臟便更加承受不住地疼痛。
懷著鬱結的心情,薇茵前往風正的墓前。
把香檳玫瑰放下,她緩緩地靠坐在墓碑旁,微闔眸子,輕聲呢喃。
「正,我媽走了。讓我意外的是,她的男人竟然隨她而去了。我一直認定他們之間是姦情,從沒想過他們有可能真是因為相愛才在一起的。人啊,真的沒處兒看,是不是?」
……
絮絮地說了很多,獨獨沒有提及與池禹森相關的部分。
秋風一陣陣拂面而來,薇茵感受到了難得的寧靜。
頭側的石碑雖然冰冷,卻溫暖了她的心。
——地下埋葬的男人,是她永遠的傷痛,也是最能給她力量的人。
直到斜陽西下,氣溫驟降,她才緩緩起身,親了親照片上的臉膛。
隨後,裹緊小風衣的領子,戀戀不捨地離開。
一天之內,進出兩個墓園,在五個人的墳前逗留、緬懷,這令薇茵的心情十分低落。
不過,她還是按照原定計劃去了正莊。
因為和正集團沒有什麼集體活動,所以今天正莊是照常營業的。
她沒有驚動任何人,而是像普通遊客那樣開車入內。
下車之後,薇茵信步遊走在偌大的庭院裡,東瞧瞧西看看,倒也愜意。
然,沒走多遠,就被人認了出來。
雖然大家聽從她的吩咐,都繼續堅守在工作崗位上,但,此起彼伏的「大嫂」二字在莊內綿延開來,令遊客們紛紛向她投來探究的目光。
為了不影響正莊的日常營業,薇茵只能提前離開。
十幾個穿制服的男人前來送別,又引起了一陣小騷動。
返程的路上,車速很慢,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薇茵拖著疲憊的身軀上了樓,一進門,保姆就大驚小怪地衝她嚷嚷。
「颸兒媽,你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啊?是借了高利貸還是怎麼了?要麼,就是臣德要倒閉了?」一連串的急問,令人摸不著頭腦。
薇茵倏然心頭一陣發緊,撒目四處,口吻焦灼,「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颸兒呢?颸兒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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