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你必須得讓他安心
黃大爭也跟著一愣,「妹子,你怎麼知道跟正哥有關?」
薇茵淡笑不語,——她和這對夫婦之間真正意義上的紐帶,只有風正。
隨即,黃大爭離開了餐桌。
回來後,他坐下,把手中的物件放在了薇茵面前。
她睨了一眼,抬頭看他,「是優盤?」
「沒錯。」黑瘦的男人陷入了回憶之中,「那天,他到診所看我,走的時候很匆忙,無意間把這個東西落下了。等我發現的時候,估摸他已經走到半路了,因了外面大雨傾盆,我怕打電話會影響他開車,就尋思晚一點再跟他說。結果,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撥通他的電話……」
黃大爭情緒悲慟得說不下去,黃大嫂便接著往下敘述,「幾天以後,寒城新聞上報導他出車禍受了重傷,我們心裡想著,等他好起來,一定會親自來取這個優盤。誰能想到,這一等就是兩年。不久前,大爭在街上遇到了曾經在診所治過傷的和正盟兄弟,從他口中得知,正哥在昏迷了那麼久之後竟然離開了人世。」
「妹子,我當時就懵了!」黃大爭的情緒稍有穩定,但滿臉歉意,「等我反應過來,那個兄弟已經有事離開了。從那之後,我一直後悔,怎麼沒跟他打聽你的聯繫方式呢?正哥落在我這裡的東西,必須得交給你才是啊!好歹那也是一份念想……」
舊事重提,最難過的是薇茵。
不過,她的面色卻十分平靜,把痛都壓在了心底。
「妹子,正哥已經不在了,你得好好活著,否則,他會很難過的。」黃大嫂忽然傷懷得落下了眼淚,「他那麼愛你,不要命地把自己的血都給了你,你必須得讓他安心……」
黃大爭心疼老婆,趕緊起身過來把她摟在懷中。
擔心孕婦情緒不好會影響到身體,薇茵情急之下隨便找了個話題打打岔,「大爭哥,我看你頭上的傷好得很快啊!明天去上班是一點都不會受到影響的。」
一提到工作,黃大嫂的心情稍微有所緩和,她抹乾眼中的淚,看了丈夫一眼,「大爭,你可得爭氣啊!要對得住妹子給你的這個機會!」
愛妻如命的男人忙不迭地點頭,並再三地向兩個女人保證,他一定會竭盡所能好好工作。
氣氛雖然好了許多,薇茵卻不想再待下去了。
她把優盤放進包裡,緩緩站起,「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兩夫婦並不多留她,相攜著送她出門。
因了外面沒有路燈,他們一直把她送上了車。
返程的速度很快,薇茵急於想知道這個優盤裡有什麼東西,——她已經隱隱地預感到,裡面的內容極有可能跟父親的死有關。
回到家中,剛換好鞋子,保姆就第一時間拉住了她,「那個狂躁症,又給你打電話了。我按照你教的說了一遍,還好,他沒有犯病,只是讓你醒過來之後給他回個電話。」
「好。」薇茵露出讚許的微笑,輕拍保姆的手臂,隨後從她手中接過了手機。
回到臥室,颸兒已經睡下了。
小傢伙長得很快,眉眼之間卻越來越像那個跋扈的男人。
猶豫了片刻,薇茵到客廳裡去給池禹森回電話。
「池先生,你找過我嗎?」她故意用慵懶的音調問他,就跟真的剛睡醒一樣。
男人似乎有些發怔,卻依舊不改寒聲,「睡醒了?頭還疼嗎?」
薇茵作勢捂住額頭,口齒含混,「唔,還行,有一點點,比之前好多了……」
他又是一怔,再開口,卻溫柔了許多,聲音猶如子夜海浪般低沉,「晚飯一定沒吃,去讓保姆做點白粥和清淡的小菜。」
「哦。」沒來由的悸動,令她不知該說些什麼。
微妙的氣氛在夜空中流轉,雙方似乎都體會到了這份說不清的感覺。
「就這樣吧!」池禹森率先忍受不了,說完這幾個字,痛快地掛了電話。
薇茵拿著手機,怔忡地坐在沙發上,好一會,才起身去洗漱。
她是很著急看風正留下來的東西,但,她要用最鄭重的態度來對待這個小小的優盤。
在這寂靜的夜晚,薇茵像個虔誠的信徒一般,淨身潔面之後,打開了電腦。
插優盤的時候,因了激動和緊張,她的手指不聽使喚地顫抖著。
終於,電腦讀取出了幾大類信息。
原來,這個優盤中的內容不少,有視頻,有圖片,有語音,還有文字。
深呼吸好幾次,薇茵點開了唯一一段視頻。
從拍攝角度看,很明顯是拍的。
視頻中出現的男人年紀在六十歲左右,面相雖看著忠厚,但,目光裡卻透著狡黠。
「這事兒讓我怎麼說呢?」男人似乎在問拍攝者。
「事實是怎麼樣的你就怎麼說。」是風正的聲音。
男人有點小吃驚似的,「你給我了我那麼多錢,難道不是為了讓我抹黑誰或者包庇誰嗎?」
「少廢話!你只管說出真相。」風正頓了頓,「如果被我知道你編瞎話,別說你花不到這筆錢,連養老金你都別想有機會領!」
男人聳了聳肩,「這要是換做我年輕那會兒,你這麼嚇唬我,我是不會怕的。但是現在,我懼怕的東西太多了。你要聽真話,我儘量說就是。」
「別磨嘰,說吧!」風正扔到桌上一包中華煙,還有一個塑料打火機。
男人撿起來,拿出一支菸,點燃,吸了一口,慢慢吐出,這才緩聲往下說,「當年,我們確實收了錢,而且還沒少收,因為那件事有些難做。既要做出自殺的表象,又要讓人有所懷疑,總之挺麻煩。」
「你說具體點!」風正單手拈出一支菸,點著之後,卻沒有繼續抽,而是放在了菸灰缸上。
「具體就是,魚院長的死是他殺沒錯,是凶手花錢讓我們定性為自殺,但又要讓無辜的人有殺人嫌疑……」話沒說完,又吸了一口煙。
風正有點不耐煩,「你只管說,真凶是誰?被冤枉的人又是誰?」
男人好像故意賣關子,滿臉為難,欲言又止。
就在這時,視頻忽然換了畫面,然後便是一頓拳腳聲和哀嚎聲。
這樣的混亂聲音持續了兩分鐘,終於稍微安靜了一些。
畫面還是對著牆角,男人沙啞的聲音再度響起。
「你怎麼這麼暴力呢……」不是指責,而是滿滿的屈服意味,「真凶和被冤枉的人都是寒城的大佬級人物,別說你給我這些錢,就算你給我座金山銀山,就算你打死我,就算再也領不到養老金,我也不敢說……」
然後,視頻便結束了。
接著,薇茵點開了圖片文件夾。
裡面是一組照片,從畫質上看,拍攝時間距現在已經很久了。
她認得出照片中的建築物是臣德老樓,而這個拍攝角度,應該就是在老臣德對面的欣欣照相館。
畫面中,有兩個男人的身影各自出現在臣德大門口,分別是進去和出來時。
其中一個人,就是池禹森。
薇茵深吸一口涼氣,——父親墜樓當天,他真的去過臣德。
而另外一個男人,身形看起來彷彿似曾相識,但因了他進出臣德的時候都是用手遮著臉,根本看不清樣貌。
又仔細辨別了好一會,眼睛都看酸了,薇茵也沒能認出第二個男人是誰。
因為這些照片是用膠片衝印出來的,沒法說明兩個男人進出臣德的具體時間,也就判斷不出他們誰在臣德的逗留時間跟父親墜樓的時間相吻合。
唯一能說明的就是,當天不止池禹森一個人去了臣德。
這麼一來,他的嫌疑就降到了百分之五十。
懷著強烈的想要探知真相的心情,薇茵又點開了語音文件。
一開始,並沒有任何聲音。
好一會,才聽見有人在說話。
「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好歹我也做了那麼多年的公安局長,破獲的大案要案數不勝數,如果把這件事抖出去,我的一世英名不就全毀了嗎?」這是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隨後,是風正在說話。
他說:「放心,我只想知道實情,並不會張揚出去,你絕對不會因為此事而受到牽連。話又說回來,你以為不說這件事就能英明得保了?那麼,我手中的這些證據要怎麼解釋呢?」
說完,他似乎是把什麼東西扔到了桌子上。
一陣窸窣的響動之後,陌生男人再度開口。
「你……,你這是拍!是侵犯個人祕密!是犯罪!」其憤怒程度,就跟真的受害者沒有分別。
風正嗤笑著揚高了聲音,「你都一把年紀了,竟然在外頭養女人,請問這就不是犯罪了嗎?!」
「你住口!」男人聲厲內荏地喊道。
「想讓我住口也行,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風正頓了頓,「只要你說實話,照片悉數還給你,而且保證,對此守口如瓶!」
男人的語氣倏然變得稍微強硬,帶著某種信手拈來的官腔,「我憑什麼信你?」
風正輕嘖一聲,「我要是你,寧可相信。畢竟,你還等著坐在功勞簿上養老。若是新聞傳揚出去,對你可是一丁點好處都沒有。」
陌生男人沉吟了片刻,頹然開口,「好吧,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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