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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我是誰?

第二天。

蘇氏集團的董事長蘇博文,因為中風癱瘓入院。

沐子喬以蘇家女婿的身份,正式接手蘇氏集團。

……

明珠酒店。

頂樓整整一層樓,都被北尚忻包了下來。

滿地的玫瑰,散發著濃郁的迷人香味。

點綴在花間心形的蠟燭,散發著朦朧紅光。

小提琴的聲音,流瀉著關於愛情的動人旋律,讓整個空間裡,都充滿著一股淡淡的浪漫氣息。

落在窗前的桌前上,擺著幾樣精美的菜品。

北尚忻難得一見的裝得十分正式。

白色的襯衣的扣子,一絲不荀的一直扣到領口。

只在領口下方的位置解開一枚釦子,露出一小片蜜色的健康肌膚。

外面一件剪裁合全的私人訂製的西裝。

燭光之下。

男人嘴角微挑樣子,即顯得誘惑人心,又矜貴得如歐洲神話裡的王室貴族。

驀的對上男人精緻的短髮下,笑意深邃,如同生長著無數纏綿海藻般的灼熱黑眸。

四目相對。

樑初夏心裡七上八下,一顆心怦怦亂跳。

目光慌亂避開對方灼熱得幾乎滾燙的視線,掌心顫抖的端起一杯紅酒,掩飾什麼似的低頭喝了起來。

剛剛下班,北尚忻就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

來到明珠酒店頂層。

忽然看到鋪就一地的火紅玫瑰,和星光般點綴在其間蠟光。

樑初夏隱約猜到男人的用意。

心裡忽然一下子就慌了起來。

隔著餐桌。

看著樑初夏雙頰泛紅,目光躲閃,低頭喝著杯子裡的紅酒,不敢和自己對視的羞澀的樣子。

稜角分明的嘴角輕輕一挑。

北尚忻笑意慵懶,聲音醇厚:「初夏,我們彼此深入瞭解,也有好一段時間了!不以結婚為目的交往,都是耍流氓,難道,你準備這樣對我一直把流氓弄下去……」

北尚忻話沒說完,一陣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有電話忽然打了進來。

陡然聽到手機鈴響,一直低著頭,不敢跟北尚忻對視的樑初夏心裡一跳。

忽佛抓倒救星一般,一下子拿出手機,劃開螢幕放到耳邊:「鄭小姐啊!你想讓我們公司給你做婚禮策劃,好好好,什麼時間,有什麼要求,你只管告訴我就行了……」

切對通話。

樑初夏跟著撥了一個號碼出去:「陳小姐,我想確定一下,你對我的策劃還有不滿意的地方!趁著還有時候,我也好先幫你修改修改!沒有不滿意的地方啊?那婚紗呢,你有沒有想換成其他的款式?」

這樣一連撥了好幾個客戶的號碼,東拉西扯,沒事找事的說了半天。

見樑初夏始終目光閃躲,心魂不寧的望著一邊,嚴然一副避著自己的樣子。

單邊的黑眉輕輕一挑。

沉吟一下。

北尚忻忽然探身過去,一把奪過她手裡的手機:「你的手機拿反了!」

「啊!」樑初夏微微一愣,「反了?」

下意識的抬起頭來一看。

下一瞬。

便撞進一雙漆黑如井,彷彿能將她的神思,一下子吸進去的深邃眸子。

樑初夏心裡一慌,下意識的想逃。

剛剛才有起身逃跑的傾身。

比她更快一步,男人直接探身過來,骨節分明的長指,直接穿過她如絲的秀髮,輕輕捧著她的後腦,迫使她招頭。

然後,俯身,側頭,隔著餐桌,直接吻住她泛著晶色水光的粉唇。

四脣處觸,北尚忻長軀直入,直接勾住她的脣舌,淺嘗深聞,嘻戲挑弄。

北尚忻吻她的力氣漸漸用深,幾乎將樑初夏的身子吻得向後仰起。

樑初夏只覺得,胸腔裡的空氣越來越稀薄,不得不張開嘴,從對方的嘴裡汲取空氣,被迫的加深這個吻。

直到,樑初夏被吻得氣喘吁吁,渾身發軟,沒了一絲逃走的力氣。

北尚忻這才意猶未盡的放開她被他吻得微腫泛紅的雙唇。

扣著她後腦的五指反而更加用力,將樑初夏的腦袋按向自己。

男人的額頭,輕輕觸上樑初夏的眉心,就那樣近在咫尺的望進的眼睛。

薄唇緊抿,表情認真。

隱隱透著一股壓抑的薄怒:「為什麼躲著我,是你根本不喜歡我?還是我不夠努力!」

逃無可逃,避無可避的看著那雙近在咫遲,幾乎要將自己整個靈魂都吸進去的深湛黑眸。

感受到對方吐逸在自己臉上灼熱氣息。

樑初夏面紅耳赤,渾身輕顫。

和那雙漆黑得如同千年古井般的深邃眸子對視一會。

樑初夏緊緊咬了咬脣,似乎不敢正視什麼似的,神情慌亂的低下頭去,一臉錯開了他的視線:「北尚忻,我很喜歡你,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也開心,可是……」

說到這裡,樑初夏垂下目光,睫毛輕顫幾下,這才咬著嘴唇,不確定的道:「可是,我不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是因為我是樑初夏,還是因為……因為我和夏淺淺長得太像,你把我當成夏淺淺的替身!我很喜歡你,可是……我做不到,你每次抱著我的時候,心裡想的都是另外一個女人!」

聽樑初夏說出她的顧慮。

北尚忻噗的一聲,忽然笑出聲來。

伸手,輕輕捏了一下她的鼻頭。

北尚忻忽然寵溺的笑了起來:「初夏,你就是夏淺淺啊!你竟然在吃自己的醋!」

聽北尚忻這麼說,樑初夏眼裡的不確實,忽然一下子變成無限的失望和矛盾。

彷彿觸電一般。

樑初夏忽然猛的一下,將北尚忻推遠一些。

幾乎是下意識的退開幾步,看著北尚忻的眼神,即矛盾又痛苦:「原來,你真的一直把我當成夏淺淺的替身!」

看著樑初夏失望受傷的樣子。

北尚忻苦笑一下,一臉無奈:「初夏,早在幾個月前,在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已經派人去查過你的過往了!五年前,你因為一場大病,發了三天三夜的高燒,等你醒過的時候,你是不是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了!還有,你對豆豆的父親,你真的有半點印象嗎?」

樑初夏努力回憶了一下。

可是,只要她一去想五年前的事情,腦子裡就一陣尖銳的疼痛,完全想不想任何的事情。

擰著雙眉,樑初夏伸手用力的揉著眉心,一副不確定的樣子:「是!五年前,我確實生過一場大病,對五年前的事情記得不是很清楚!可是,鎮上的很多人,他們都認得我啊!甚至,我家裡還有好多我小時候的照片,不可能有錯啊!」

樑初夏揉了揉眉心。

似乎在努力壓抑腦子裡一陣又一陣的尖銳疼痛。

頓了好一會兒。

這才接著說道:「至於豆豆,雖然,我不記得豆豆的父親是誰了!可是,我爸給過我失憶之前,我出因留學期間寫給家裡的書信,從書信裡可以知道,在國外的時候,我交過一個男朋友!後來,我懷孕了,那個男人卻要跟我分手!也許,是因為我被男友甩了,心裡太難受,也可能是別的原因,後來,我在出租屋裡病倒,高燒不退,是房東太太發現了倒在出租屋裡的我,然後,拿了我的身份證件,聯絡我到我的父親樑文彬,將我接回國內治病,生下豆豆!雖然,這些我都不記得了,可是,我的父親樑文彬在香城也算是小有名氣的婚紗設計師,我從小就跟著我的父親在香城生活,這些不可能是假的啊!我怎麼可能是夏淺淺!如果我是夏淺淺,那樑初夏呢?當初夏上哪兒去了?」

北尚忻見搖頭,一副怎麼也不相信的樣子。

忽然抿著嘴唇,上前一步,伸手緊緊的抓住她的手腕:「初夏,五年前,淺淺失蹤,五年前,你失憶!五年前,淺淺懷了我的孩子,豆豆現在剛好也是四歲多!這些你怎麼解釋?一個人的名字可以變,一個人的記憶可以沒有,可是,一個人的眼神和身上的味道,永遠都變不了!雖然我不知道,當初,為什麼會失憶,但是,我相信,中間一定有出了什麼事情,才會造成這些巧合,讓你陰差陽錯的成了樑初夏!」

北尚忻話沒說完,樑初夏忽然情緒激動的揮開北尚忻的手,伸手揉著眉心,忽然向後退開幾步。

聲音嘶啞,一臉疲憊:「對不起,北尚忻,你想我好好回家好好想想!我的頭真的很疼!」

不等北尚忻說話,樑初夏已然轉身逃似的飛快的衝進電梯。

等北尚忻追下樓去,樑初夏已經招手擋下一輛計程車,飛快的坐了上去。

看著疾馳而去的車尾,北尚忻一臉沮喪,狠狠一拳砸在路邊的樹上。

「北少,我現就去給你準備車子,把少夫人追回來!」看著如同一杆桅杆般,一動不動的站在哪兒的北尚忻,助理方雋轉身就要去準備車子。

剛剛走了幾步,北尚忻低沉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不用!」

北尚忻盯著樑初夏坐上的那輛計程車尾消失的方向看了好一會兒。

這才聲音微啞,一臉疲憊的緩緩說道:「別說是她,就算是我,忽然有人告訴我,我不是我自己,而是別人,我也無法接受!現在,唯一能讓她相信,她就是淺淺的唯一辦法,就是讓豆豆和我,做一個親子鑑定,只要證明,豆豆是我的親生兒子,她一定會相信,她就是夏淺淺的!」

……

街道對面,不起眼的一角。

一輛黑色的賓利,無聲無息的停在燈光的陰影中。

降下的車窗內。

一雙銳利如刀的眸子,將明珠酒店門口的事情看入眼中。

「樑初夏,夏淺淺,難道,她真的是她!」

車裡的男子,沉吟般的閉上眼睛:「淺淺,如果真的是你,就算不擇手段,我也要讓你回到我的身邊!」

下意識的握了握手心,彷彿下定什麼決心一般,男人猛的一下睜開眼睛裡。

漆黑的夜色中,一抹冰稜般的寒意,陡然間從男人的眼底飛快掠過。

略微沉吟一下。

男人忽然頭也不回的吩咐了一句站在車窗外的手下。

也不知道男人說了什麼。

那名手下神色凝重的點了下頭,旋即,飛快的離開。

直到那名手下的背影,飛快消失在無邊的夜色裡,黑色的賓利,這才悄然駛離。

……

明城。

某大學的學校門口。

溫靜怡提著一隻食盒,低著頭默默的朝學校裡走著。

忽然,旁邊幾個女生忽然傳一陣陣嘲弄的諷誚聲。

「前幾天,一副高高在上,拿鼻孔看人嗎!這幾天怎麼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了?」

「我表姐是LOVE明城分部的前臺呢?以前,她每天都給北少送午餐去,也只有她,可以隨意出入北少的辦公室,所有人都以為,北少對她有意思,所以才對她客客氣氣!結果前幾天前,北少身邊的助理,忽然不讓她去送午餐了!我表姐和北少的助理關係不錯,向北少的助量一打聽,才知道,北少失蹤了整整五年的那個女子回來了!當初,之所以北少對她比別人特殊一些,只不過是因為她有一雙和北少深愛的女子,有一雙相似的眼睛!現在北少愛的人回來了,自然也就不讓她去了!」

「噗!難怪這幾天得意不起來了!就她這樣的,給人家北少送了幾天飯,就拿自己當總裁夫人自居的,這種女人,北少能看得上她才怪!」

聽著幾個女聲小聲的議論聲。

溫靜用力捏了捏手指,氣得狠狠的將手裡的食盒砸在地上。

原本以為,藉著自己這雙和夏淺淺極為相似的眼睛,北少多少會對自己有些動心。

只要那個女人不回來,自己就還有希望。

可是現在,那個女人回來了,自己真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想到這兒,溫靜怡心裡忍不住咒罵幾句,都失蹤五年了,怎麼又回來了,怎麼沒死在外面啊。

溫靜怡一肚子的氣,狠狠踢了幾下地上的石頭,正準備往校門走去。

忽然,一輛黑色的車子,疾馳著過來,一下子停在她的面前。

差點被車子撞倒。

溫靜怡沒好氣的罵了幾句,剛想發火,車窗忽然降下,從裡面探出一個戴墨鏡的男人腦袋:「溫小姐,如果那個女人不回來,也許,你還有機會,難道,你就真的打算這麼放棄LOVE總裁夫人的位置,不為自己爭取一下?」

溫靜怡微微一愣。

眼裡不由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色。

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對方几眼,一臉警惕:「你是誰啊?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男人目視前方,笑得晦莫如深:「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為自己當上LOVE的總裁夫人,做最後的努力!」

……

「初夏,你就是夏淺淺!五年前,淺淺懷了我的孩子失蹤,五年前,你失去記憶,忘了以前的事情,還生下豆豆,難道,這一些只是巧合嗎?」

樑初夏躺在床上,怎麼也無放入睡,腦子暈暈乎乎的,反反覆覆,不斷的響起北尚忻對她的說的這些話。

心情複雜的看著窗外的夜色。

恍惚之間,樑初夏又回到了五年前,自己從暈迷中醒來的那一天。

樑初夏恢復意識,從暈迷中醒來,一張爬滿皺紋的臉,忽然滿臉擔心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中年男人幾乎是聲淚懼下的一把抓住她的手,連聲音都在顫抖:「初夏,你醒了,你終於醒了!爸爸也再不罵你了,只要你醒了就好!肚子裡的孩子,你不用擔心,你只需要好好養身體,把孩子生下來,爸爸也養得起你們母子,其他的事情,過去了,就讓他過去吧!」

「爸爸?」樑初夏一臉疑惑,擰著眉頭想了半天。

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的任何記憶。

見樑初夏一臉茫然,男人不禁又擔心起來,趕緊將旁邊的醫生叫了過來:「醫生,醫生,你快幫我看看,我們家初夏,這是怎麼了?怎麼連我也不認得了?」

經過一翻檢查。

醫生取下口罩,神色凝重:「樑先生,看樑小姐這個樣子,恐怕是失憶了!你女兒是不是受到過什麼巨大的刺激!」

聽醫生這麼說,樑文彬握緊拳頭,忽然滿臉憤怒的揮了下拳頭:「那個臭小子,別讓我再看到他,否則,我非好好替我們家初夏教訓他不可!」

樑文彬揮舞了幾下拳頭,本想對她說幾句安慰的話。

可是,看到她一臉茫然的樣子,怔愣一下,忽然一下子釋然了:「初夏啊,那些事情,忘了也好!以後,爸爸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

後來,她的病漸漸好起來,可是以前的事情,卻怎麼也記不起來。

有時候,樑文彬也將將她以前生活在一起的照片,拿出來給她看,告訴她周圍的鄰居,該怎麼稱呼。

漸漸的,她和周圍的鄰居,也就漸漸開始熟悉起來。

對於漸漸大了起來的肚子,樑文彬只是告訴她,她在國外流學的時候,交過一個男朋友,後來,她懷孕了,那個男人確和別的女人好上了,要跟她分手。

雖然,完全不記得那個男人的任何事情,也沒有任何感覺。

可是,對於一個在自己懷孕的時候,將自己拋棄的男人,樑初夏打心裡是沒有任何好感的。

所以,也就沒有再多糾結於這件事情,好在豆豆聰明可愛,從小就討人喜歡,所以,一生下來就很討人喜歡。

漸漸的,樑初夏也就有了自己新的生活,跟著父親樑文彬一起學習婚紗設計。

再後來,連樑初夏自己也開始淡忘了,自己當年失憶的事情。

現在仔細想來,當年,自己失憶的事情,確實有些蹊蹺。

但是,如果自己真的不是樑初夏,做為父親樑文彬,又怎麼可能會認錯自己的親生女兒。

樑初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裡紛紛亂亂的,全是零零碎碎,不著邊際的記憶,怎麼也無法入睡。

直到半夜,這才朦朦朧朧的睡了過去。

夢裡,有個男人,和她一起坐在巨大的摩天輪上。

漫天的星光下。

有個男人和她十指緊緊相扣,將她的將她接在懷裡。

可是,不管她怎麼睜大眼睛,都無法看清對方的長相。

唯一能感覺到的是,溫曖的感覺,在夜色中將她緊緊的包圍。

他說:「老婆,很遺憾沒有你的少女時期認識你,陪著你一起坐摩天輪!但是,請你相信我,從今往後,我會永遠的陪在你的身邊!」

……

猛的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樑初夏一驚而起,這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腦袋疼得快要裂開一樣,對昨天晚上那些紛紛亂亂的夢鏡,完全沒了一點記憶。

看著窗外已經大亮的天空。

樑初夏驚了一驚。

拿起手機一看,竟然已經快九點了,還沒叫醒豆豆,送他去幼兒園。

樑初夏趕緊起床,叫醒豆豆,打仗似的給他穿好衣服,簡單的吃了一點東西,便開著車送他去幼兒園。

從幼兒園出來,樑初夏剛準備上車。

忽然,一個年輕女孩忽然在身後將她叫住:「請問,你是樑小姐嗎?我叫溫靜怡,我和能你好好談一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