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洞房
靜諡一片，連他衣服上薰著的白梅香都近若可聞。
孟汐咬了嘴脣，閉上了雙眼。
卻聽耳邊傳來一聲輕笑：「孟小姐倒是經驗豐富。」
蘇羽眸深如墨，微微勾起的嘴角，帶著幾分戲謔。
「早就聽聞孟小姐體弱多病，如此折騰了一天，還是早些歇息吧。」
孟汐還未反應過來，他已經俯身吹滅了龍鳳花燭。
屋裡頓時漆黑一片，孟汐的手指緊緊扣著桌沿，突然感覺到有人在黑暗碰到她，忍不住啊了一聲。
「你若是喜歡叫，可以再大聲些。」
蘇羽的口氣聽上去有些輕浮，卻再無動作。
兩人就這樣在黑暗中坐了許久，蘇羽的腳步聲才再次響起。
門被開啟了，外面的月光照得地上一片白。
夜風如魅，穿堂而過，激得孟汐打了個寒噤。
只見蘇羽站在門口，頭也不回說道：「早點睡吧。」
看著他漸漸走遠，她覺得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孤清。
聰明如蘇太傅，怎會不知道她是太后派來安插在他身邊的棋子？
所有的一切，都是做給別人看的假象而已。
孟汐微微嘆了口氣，起身關上了門，連同心裡的那扇門，一起關上了。
第二日大早，管家便帶著僕婦小廝丫頭們，一起來拜見了這位新夫人。
既然是太后賜婚，蘇羽自然是做到滴水不露。
她的陪嫁丫頭如意，等到眾人都散了，才看著孟汐偷偷的笑道：「昨夜新姑爺對小姐可是溫柔？」
「你懂得倒挺多？」孟汐端起桌上的銀耳湯，慢慢喝著，只聽如意又道：「太傅一表人材，京城裡多少千金小姐都羨慕死了。」
「我倒覺得沒什麼可羨慕的。」
如意滿面的喜色藏都藏不住，見她放下碗，才笑道：「早上便聽管家說了，太傅要帶小姐去別苑小住呢。」
「什麼意思？」
孟汐抬頭看著如意，見她笑嘻嘻道：「聽管家說太傅在明月湖邊有個書齋，早起便吩咐別人去收拾了，說要帶新夫人過去小住幾日。」
「我怎麼不知道？」孟汐皺眉，蘇羽的心思她著實有些猜不透。
「都說新婚燕爾，如膠似漆，小姐你還不明白麼？」
如意看著她，只管痴笑：「看來今年老爺就可以抱上外孫了。」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帶她去別苑？
孟汐忍不住猜想，他是怕太傅府裡有別的眼線？
可若是想避開耳目，為什麼要帶著自己一起去呢？她不就是最大的耳目麼？
雪後初晴，卻是更冷。
坐在馬車上，孟汐抱著手爐，身邊沒有一個人，外面趕車的是蘇羽的貼身小廝阿舍，蘇羽並未與她同行。
書齋的名字叫念墨堂，倒是個雅緻的名字。
太傅位極人臣，別苑卻並不氣派，不過一處乾乾淨淨的前後小院，青磚黑瓦，像是個讀書靜心的地方。
院外臨著明月湖，晴冷天氣裡，湖水清澈，讓人精神舒爽。
孟汐進了屋子才發覺，收拾的乾乾淨淨，炭盆也燒得正旺，雖說空無一人，倒讓她前晚的積鬱一掃而光。
昨夜本就睡得不好，一室暖意中，她竟迷迷糊糊靠在榻上睡著了。
夢中她又回到了前年的上元燈節，街上美人盈盈，煙火如雨，她只聽到耳畔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哭聲，還有淒厲的叫聲：「放我出去！」
她只覺眼角似有涼意，一個激靈驚醒了過來，看見蘇羽站在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