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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玉牌

暗香留不住,多事是春風。

史太后自顧自的往裡走,戚妃也不敢上前去拉,任由她走到後殿,果然佛龕裡供著一尊觀音,周身雪白,寶光流動。

「嘖嘖嘖!哀家今日算是開了眼,果然不同凡響。」史太后不過停留了一眼,轉身走了。

趙皇后跟在她身邊,朝戚妃使了個眼色,笑道:「太后許久未曾聽玉瑤彈箜篌的了,不如去永寧宮坐坐?」

戚妃一臉惶恐,只覺得今日太后像是存心來找茬的。

太傅府,蘇羽在書房裡聽黑三跟他彙報,不由皺起眉頭來。

「高陽這個人,到底在動什麼心思?」

他獨自在屋裡坐了許久,只見孟汐帶著如意正要出門,如意手裡還拎著香燭籃子。

「我當你出去了!」孟汐看見他笑道:「今天十五,許久未見慈心師太了,想著去水月庵一趟。」

「水月庵?」蘇羽突然說道:「反正我也沒事,陪你一起去吧。」

「那再好不過了!」孟汐笑道,向著門外停著的馬車走去。

水月庵,十五的香火果然格外旺,山門外停滿了京中貴族家眷們的馬車。

蘇羽讓如意留在馬車上等他們,自己提了籃子,陪著孟汐一起走上石階。

去各殿敬完香,又捐了香油錢,孟汐才去後面廂房裡找慈心師太,等了不多時,慈心師太親自過來,見他們夫婦相隨,笑道:「今日真是善緣,沒想到太傅親自陪夫人前來。」

「上次多虧師太指點,這份恩情蘇某記在心裡。」蘇羽拱手,又道:「我夫人的因緣,一直得師太照顧,也曾與她聊起過那時在庵中抄經時的事情,說起來,蘇某有一點不明白,為何孟家小姐會中毒的?」

慈心師太眼中閃過一絲警惕,淡淡道:「太傅今日是有事來問貧尼?」

「也不是,就是突然想著了,如今京城裡風雲色變,師太難道不想知道皇城裡的事情麼?」

「貧尼一介出家人,早已經不問俗事。」慈心師太看了孟汐一眼,淡淡道:「你來看我,我很高興,但從前的事不要再提了。」

「阿汐她什麼都不知道對嗎?」蘇羽繼續說道:「也許讓她知道了,她才會明白師太的苦心。」

「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孟汐滿臉的疑惑,看著蘇羽:「不是說好來陪我進香的麼?」

蘇羽起身,上前將廂房的門掩住,從懷裡取出一塊牌子,輕輕放在了桌上。

「還記得梅妃嗎?」他望著慈心師太,淡淡問道。

「你都知道了?」慈心師太見到那塊牌子,臉色微變,長嘆一聲:「頭先寧王也來找過我,我便知道這件事,遲早是藏不住了。」

「這是什麼?」孟汐上前拿起玉牌,仔細端詳,只見那是塊龍鳳宗室玉牌。

「這是塊如意鳳頭牌,是當年先皇賜給太子生母的。和皇后的正坤元鳳牌是一對。」說話的卻是慈心師太,她從孟汐手中接過玉牌,指間細細摩挲,眼中流露出淡淡哀傷來。

「師太,你怎麼會?」孟汐突然覺得慈心師太似變了個人似的。

慈心師太看著她,淡淡道:「善哉善哉!當年孟汐和靜心師傅因我而死,這些年來我一直心存愧疚。」

「慈心師傅你上次說是有人想要毒死你,所以才誤傷了她倆,對麼?」孟汐想起慈心師太曾經對她提起過這件事情,不由再次生起疑惑來。

「難道當年要害你的人,和這塊玉牌有關?」她轉頭看著蘇羽,只見他點了點頭,淡淡道:「師太,如今平州起兵,大將軍帶著京中所有兵力前去迎戰,成敗在此一舉。」

慈心師太沉默,良久,緩緩道:「寧王曾向我保證,會好好替高容守護北越江山,我才告訴他當年的真相。」

「當年的真相,我已經查明,否則也不會貿然帶著這塊玉牌來找你。」

孟汐看著二人的神情,隱隱覺得這個祕密似乎大的可以撼動天下。

「當今皇上的生母,並非史太后,而是當年的梅妃,史太后殺母奪子,一直都沒有找到先帝賜給梅妃的那塊玉牌,沒想到這塊牌子居然在趙相國手裡,老相國因為趙萱的事情用牌子換了女兒一條生路,但自己卻被太后滅口。」

蘇羽看著慈心師太:「你是唯一可以上殿作證的人,因為你就是當年梅妃身邊的大宮女蘭心。」

「原來你已經查得這麼清楚,但是你該知道,這些年來太后雖然也曾經對我動過殺意,但畢竟還是有些顧忌的。」慈心師太輕嘆一聲:「我並不怕死,只想替梅妃娘娘守在這京城裡,看著他的兒子執掌江山罷了。」

「可惜她兒子這江山卻馬上就要坐不穩了!」蘇羽拿回牌子放入懷中,冷聲道:「如今太后已經將太子高覺牢牢捏在了自己的手裡,下一步她怕是又要同當年一樣,除掉戚妃。」

「這個女人,不是已經坐穩了太后之位麼?」慈心師太少見的神情激動起來。

「她要的不是太后之位,而是凌駕於玉座之上的權力!」蘇羽拉起孟汐,淡淡道:「師太可以靜靜在這裡看著,看看梅妃的兒子是怎樣死在自己信任的母后手中的。」

「朝堂之上爾虞我詐,太傅還是請回吧,貧尼已入空門,世事觀望即可,萬事隨緣。」

慈心師太的神情有些低落,也能聽出來她對蘇羽的不信任,以及自己不想落入權力的爭鬥中去。

回去的路上,孟汐有些沉默。

蘇羽看著她,輕聲道:「你覺得我不該去找慈心師太麼?」

「不該!」孟汐看著他,幽幽道:「慈心師傅好不容易遠離了這些權謀爭鬥,你們為何又要將她捲進來,我覺得這段時間,你讓我越來越看不懂了。」

「這話什麼意思?」蘇羽眸中微沉,看著她。

「我以為你對權力從來都是不屑一顧,如今不只是高陽,甚至連安遠寒都能變成夥伴,我不明白你們到底想要什麼?如果拿了這江山,又怎樣?」孟汐搖頭:「難道接下來,你們三個人會再為了爭搶權力繼續鬥下去麼?」

「你小看我了,區區一個北越,我還真得看不上。」蘇羽挑眉,掃了孟汐一眼,不再言語。

孟汐惦記著慈心師太對她有救命之恩,也不再講話,兩人就這樣生了一路的悶氣。

少見的蘇羽回府,自己去了書房,孟汐也自顧自的去了迴雪院。

入夜,蘇羽從書案前起身,幽幽嘆了口氣,自己為她做了這麼多,不也是心甘情願的麼,何必怪她不體諒呢?剛剛踏進迴雪院,只見一地狼籍,桌上的東西都被打翻在地。

他以為是孟汐發脾氣,不由也有些微微的氣惱,剛踏進裡屋,卻見孟汐正倒在地下,臉色蒼白。

他心裡一驚,急忙將孟汐抱起放在榻上,卻見她脣色發青,不由連聲叫人。

郎中來也是被嚇到,急忙施針救人,快近二更天才滿頭大汗的出來,對著蘇羽小聲道:「夫人脈像平和,不像是身體有異,最多有些氣血稍虛,但也不至於昏厥,方才我看過夫人的手指,也有些發青,而且瞳中似有一條細線,相當怪異。」

「什麼意思?」蘇羽見郎中面有難色,淡淡道:「一直都是先生為我家夫人診脈,有什麼不妨直說!」

「那也不瞞太傅,昔日有蜀地之人,擅長用蠱,聽聞中蠱之人,十指會發青,而且瞳中會出現細線,所以雖然聽起來荒謬,但夫人之症狀,不像生病,倒像是中蠱。」

說來也巧,這位郎中出身青竹巷,雖然不是什麼名醫,但私下裡口碑卻好得很。

蘇羽送走郎中,暗暗思忖,第一要馬上找能解蠱之人;第二要查出到底是誰向孟汐下的蠱。

他返回房中,見她仍然睡著,白天裡那點小計較早就煙消雲散了,此時坐在床邊,他細細檢查了她的手指,果然同郎中講得一模一樣,正在思忖間,卻見孟汐眼睛眨了眨,醒了過來。

「你醒了?」他轉身從桌上拿來溫著的銀耳湯,想喂她喝下,卻不料被她一揮手打翻在地。

「怎麼了?頭還疼麼?」蘇羽剛脫下被弄溼的外衣來,下一秒孟汐已經貼了上來。

耳邊傳來她的呼吸聲,蘇羽只覺她有些異樣的瘋狂,舌尖已經在他的耳畔遊走。

「孟汐!」他輕輕叫了一聲,卻沒有聽到她的迴應。

兩條手臂水蛇般的攏上他的肩,身體輕輕貼上來,柔若無骨,帶著些許灼熱與渴望。

蘇羽想要推開她,手剛碰到她,卻聽她輕笑,嬌吟連連,讓人幾乎把持不住。

他將她推倒在榻上,靜靜看她,她眼神迷離,瞳中似有光彩,蘇羽緩緩靠近,只見她的瞳中果然有一道淺淺的豎線。

孟汐痴痴盯著他,突然抬頭迎上他的脣,輕輕吻了上去。

蘇羽攬著她的腰,只感覺她似乎完全主動起來,對他的索取越來越深,蘇羽也由剛開始的小心翼翼到後來的全情投入。

這一夜,格外漫長,卻是這兩人共枕以來,最歡愉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