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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皇后

晨風輕涼,蘇羽醒來,微微有些懊惱,昨夜孟汐的神態明顯有些不對勁,他居然一時也把持不住。

他翻了個身,只見孟汐還在熟睡中,想起她瞳中的豎線,覺得此事絕對不能耽擱,剛起身,聽見聲響,孟汐醒了,看到他,笑道:「今天起這麼早?」

「昨夜你到底怎麼了?可還記得?」蘇羽遲疑了一下,問道:「是不是頭又疼了?」

「好似又疼了一下子,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孟汐伸了個懶腰,皺眉道:「怎麼今天覺得渾身痠疼呢?」

「什麼都不記得了?」蘇羽微微有些氣餒,昨夜難道對她來說不過夢一場?

「是啊,好像一直在夢裡,又感覺有些真實似的。」孟汐臉上微微一紅,似乎回憶起了什麼。

「你夢見什麼了?」蘇羽眸中一閃,孟汐低頭:「沒什麼。」

蘇羽輕嘆一聲,沒再追問下去。

青竹巷,蘇羽親自來到醫館。

陸郎中正在院中研磨藥材,見蘇太傅親臨,連忙起身相迎:「太傅怎麼來我這裡了?有事派人來通傳一聲就好。」

「昨天先生說的話,我有些在意,夫人早起對昨夜的事情一無所知,看上去精神如常,不如為何?」

「敢問夫人可有得罪人?或是接觸過外人?」陸郎中打量著蘇羽的臉色,說道:「在下年輕時曾在蜀地遊歷,聽過當地人講起落蠱一事,若是有人向夫人下蠱,須得取到夫人的貼身之物,甚至是頭髮、指甲,血液一類的東西,才能成功。」

「世間居然有此邪術?」蘇羽皺眉:「也曾在書中看到過,但一直以為與厭勝之術同出一流,不值一提。」

「這世上的事,好些都解釋不清啊!」陸郎中笑笑:「太傅對這些三教九流的東西不齒,但是有時候三教九流的東西的確有它的用處。」

「所以我也是信了,才來找你想辦法。」蘇羽毫不在意,打量著陸郎中的小院,又道:「京中名醫也算不少,但我卻知道只有先生這裡,從來不為銀錢而折腰,只遵從自己的醫道,令人佩服。」

「學醫本是興趣,但救人卻是責任,自古到今,醫道萬千,但總要有自己的變通才行。」

陸郎中似乎被蘇羽的話所打動,不由笑道:「太傅既然來了,不妨在這裡稍候片刻。」

說著將蘇羽一個人扔在院子裡,自己進了藥材房,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麼。

蘇羽只見院中架子上晾晒的藥材都擺得有條有理,坐在院中能聞到一陣淡淡的藥香,卻不刺鼻,小小的院子雖然東西有些雜亂,卻打掃的一絲不苛,青石板上還有灑過水的痕跡,可見陸郎中做事是相當細緻的性子,這樣的人行醫,才叫人安心。

大概過了約莫半個時辰,陸郎中才從藥材房裡出來,笑道:「讓太傅一個人坐在這裡吹風,招呼不周。」

「先生客氣了,看您這院子,當真是個醫者該有的模樣。」蘇羽笑道。

只見陸郎中手中拿著一個紙包,走近時蘇羽便聞到一陣香氣,他將紙包交給蘇羽,說道:「將這裡面的藥材製成香包,給夫人時刻佩戴在身上,可以緩解一下,但是若是查到夫人所中何蠱,還是要先查出下蠱之人才行。」

蘇羽接過紙包,細細聞了一下,似乎有種艾草薄荷混在一起的香味,不由笑道:「這個味道很是特別,相信夫人也會喜歡,多謝先生。」

「太傅過獎了,陸某學藝不精,只懂些皮毛,這段時間太傅最好問問夫人,可有得罪過何人,有沒有貼身的東西或是頭髮被人偷去了,知道的越多越容易尋清楚下蠱的源頭,陸某也可趁這段時間,再想想辦法。」

蘇羽從懷中拿出一個錦袋,輕輕放在院中的石桌上:「還請先生不要嫌棄,蘇某對先生的醫德很是敬重,沒有別的意思。」

「太傅客氣了,醫者也是要吃飯的,哪有拒絕診金的道理。」陸郎中大大方方送蘇羽出門:「承蒙太傅抬愛,夫人之事我會盡力的。」

從青竹巷出來,路過染坊,蘇羽只見一名老婦正在晒剛染好的料子,不由快步經過,金婆婆抬頭見到蘇羽,愣了一愣,盯著他一直到背影消失不見。

春日晴好,梅苑,高陽陪著史太后在石舫上喝茶。

「這幾天仍舊不見太子前來請安啊?」高陽若有若無問了一句。

史太后端著茶碗,冷笑:「現在太子羽翼漸豐,已經開始接待大月國的使臣了。」

「大月國,聽聞那兩尊進貢的佛像各有千秋,看來北越強盛,指日可待。」高陽小火煮茶,不溫不火的說道:「太后為國事操勞,今後可以安心在這梅苑裡喝茶了。」

「我倒是想安心喝茶,但是就怕人家覺得我礙眼了些。」史太后看著高陽,涼涼一笑:「寧王可想念宛州?」

「太后這裡美景好茶,如果可以,我倒是再也不想回宛州了!」高陽迎上史太后的目光,曖昧一笑:「我在宛州並無牽掛,說起來,反倒是這梅苑裡,有讓我想留下來的人。」

「那便留下來!」史太后將茶碗輕放在桌上,盯著高陽:「以你的身份,做個攝政王,又有何不可?」

「皇上正值盛年,怕是沒有旁人的位置。」高陽斂了笑意,淡淡道:「這次宛州出兵平亂之後,恐怕我便再無機會回京城了。」

「平州何以叛亂?宮中出了個林貴妃還不夠?」史太后冷聲道,卻見高陽幽幽看她:「太后以為,林貴妃死後,這宮中是誰花開正濃呢?」

史太后神情一震,如今的戚妃早已不是往日那個唯唯諾諾,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的人了。

皇上似乎對她這個太子生母青睞有加,貢品往日裡都是先送往梅苑,如今卻是先挑最好的送往採芳殿了,若是長此以往下去,不就是第二個林貴妃麼?

更何況現在連太子都以政事繁忙為由,不來梅苑請安了。

史太后臉上神情陰鬱,高陽看在眼裡,不輕不重又推了一把:「太后遠離政事,也好,若是這皇城哪天容不得你了,不如來我的宛州。」

「哼!」史太后狠狠瞪了一眼高陽:「這天下,我既然能給他,就同樣能收回來!」

高陽從畫舫上遙望著湖面,春風吹過,一池涼意。

永寧宮,箜篌聲聲,玉瑤正在認真彈奏。

一曲終了,高容招手叫她過來,將玉瑤抱到膝上,笑道:「好像比朕上次來的時候,彈得又好了些,就快趕上戚妃了。」

「戚娘娘最近忙,都沒有來教玉瑤,玉瑤還是每天都堅持練習。」玉瑤粉嘟嘟的小臉,笑起來蘋果般可愛:「父皇,上次送來的大風箏,玉瑤可喜歡了,但是母后不讓我玩兒。」

「這孩子,每次見到父皇就什麼話都不避諱了!」趙皇后看著她,輕嘆一聲:「去吧去吧!去玩吧!省得又當面告御狀。」

「這丫頭越來越聰明瞭!」高容淡淡笑道,又對身邊的李福道:「出去看著點兒公主,多叫幾個宮人來陪她放風箏。」

李福諾了一聲,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不多時,坐在殿內也聽到了外面玉瑤銀鈴似的笑聲。

「這孩子每次在皇上面前都不知收斂,也是皇上太嬌慣著她了。」趙皇后看著高容,眼中滿是笑意,最近皇上常常來永寧宮。

「她還小,宮中的禮儀再大些自然就懂了。」高容抬頭,淡淡道:「這宮裡最知禮儀的,也就非皇后莫屬了,只是你這性子太過大度,總是想著別人,這次大月國貢來的東西,給太后乃是常例,可哪有皇后這裡不挑,先給戚妃去挑的道理,你讓其他宮房的妃嬪們怎麼想?」

「戚妃如今是太子生母,皇上也沒有晉封過她的位份,如今太子在朝中漸漸有了自己的威望,所以總是要多關懷著些,免得她心裡有想法。」趙皇后柔聲道:「臣妾這宮裡皇上賞賜的好東西太多了,所以還是先送去戚妃那裡,也能讓太子看著,皇上對他母子的關懷,從而恪守正道,做好自己的本份。」

「朕就是受夠了朝堂上的各種揣測,才早早立下儲君,戚氏一族沒有複雜的背景,也無外戚,太子性格純良,也算刻苦,又有一眾重臣舉薦,這江山本也不是一個人才能坐得穩,朕只希望太子能好好學習治國守業之道,而不希望看到旁人因為母憑子貴,再染指朝堂。」

高容瞥了趙皇后一眼:「你是後,她是妃,有什麼可謙讓的?」

「臣妾只求後宮平和,不敢說替皇上分憂這種話,但臣妾總有責任,不讓後宮之事擾了皇上或是太后。」

趙皇后起身,向高容俯身行禮:「皇上,臣妾有個不情之請!」

高容皺眉:「皇后何須如此,你說便是。」

「臣妾奏請皇上冊封戚妃為貴妃,以表彰她撫育太子有功。」趙皇后低著頭,眸中浮起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