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會有誘惑力麼
下午,薇茵甦醒過來。
睜開雙眸,恍然發覺這裡不是自己的房間。
隨即,在主樓客房發生過的一幕幕便湧進了腦海。
她抱緊了身子,不由得萬分後怕。
「醒了?」深沉的男中音在身旁響起。
薇茵把腦袋埋進被子裡,聲音悶悶的,「謝謝你救了我。」
一隻大手搭上她瘦削的肩頭,「是我害你遭受了這樣的屈辱和驚嚇,對不起!」
她不禁抬頭望去,卻陷入了他的黝黑深潭,難以自拔。
「小東西,住到後院來吧,我不能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語氣中填滿了從未有過的懇切。
薇茵驀然想到了颸兒,趕緊搖搖頭,「不,我不能住到這裡。」
「為什麼?」他又騰起了惱意,「難道你就那麼害怕被我束縛嗎?」
她一愣,拿不準要用什麼藉口來拒絕。
然,這個發呆的神情卻被他給誤讀,「還是,你怕住到這裡會失去自由?失去跟別的男人約會的自由?」
得,醋缸又破了!
可是,這些話聽在薇茵的耳中,卻是極大的諷刺。
她悽笑著坐起,扯住浴袍下襬,遮蔽白皙的膝蓋,「池先生,我有些不舒服,晚飯就不陪你吃了。」
語畢,下了床,穿上鞋子就要往外走。
池禹森並未阻攔,只冷冷地問了一句,「難道你預備穿浴袍回去麼?」
薇茵止住腳步,雙手攥緊浴袍帶子,下決心似的點點頭,再度邁步準備離開。
「衣帽間最內側的櫃子裡有你能穿的衣服。」他慢慢調整輪椅,在她身後悠然說道。
出了臥室,薇茵遲疑了片刻,終於還是去了衣帽間。
房間很大,衣服、褲子、襯衫、領帶等等都分門別類地規整擺放著。
她款步走過那些高端精美的男款衣飾,駐足在最裡側的櫃子前,拉開了櫃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大排嶄新的女裝衣裙,面料從薄到厚,按四季分類懸掛。
薇茵下意識尋找自己能穿的尺碼,翻了幾個吊牌,卻發覺櫃子裡的所有時裝都是她的size。
隨手拿了一套夏裝,她卻沒有換上,而是尋思著,要不要去前院那間客房找回自己的衣服。
「櫃子下面的抽屜裡有你能穿的衣褲,都是新的,而且已經消過毒,放心穿。」門外傳來男人的聲音。
「你別進來!」薇茵惶然叫道。
池禹森隔著房門嗤笑一聲,「你看你現在的樣子」
薇茵摸了摸發燙發腫的臉頰,彎下腰,拉開了抽屜。
裡面的衣褲都是成套的,且每一套都用真空袋包裝好。
她拿了一套純色的保守款式,瞧了瞧尺碼,依舊是她的size。
儘管門外的男人表明對此刻的她不感興趣,薇茵還是保持著極高的警惕性,用最快的速度脫掉浴袍、穿好衣服。
然,剛整理好衣裳,池禹森就悠然發聲,「衣帽間安裝了無死角攝像頭,難道你沒有發現嗎?」
薇茵抬頭掃視,赫然看見兩個閃著紅燈的攝像頭正對著她賣力地工作呢!
「混蛋!」她怒氣衝衝地迎著攝像頭罵了一句。
旋即,門外傳來響亮的笑聲,漸行漸遠。
薇茵從衣帽間出來,沒有跟主人家道別,尋了早上放在玄關櫃上的手包,頭也不回地出了樓門。
沒走幾步,背上就有被目光烙熱的感覺。
她不由得挺直了脊背,蓮步走進紫竹林。
回去的路上,薇茵的情緒有些低落。
今天出席池家家宴,明明是為了照顧池禹森;可,世事難料,她竟然是最悲催的那一個,反倒被池禹森搭救並照料。
想到池孟霖的醜惡嘴臉,她恨得咬緊了牙關!
可是能怎麼辦?
畢竟他的獸行沒有得逞,難道要動用兄弟們幫她報仇雪恨嗎?
不行!這事兒一旦被東生知道,指不定得鬧出多大的亂子呢!
薇茵倏然憶起池禹森的那句話,「我是不能殺他,但可以讓他生不如死」,呵呵,真不覺得他能為了她而對付他的堂弟,——他們終究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回到家裡,颸兒已經放學回來了。
兒子一眼便看出媽媽的臉頰有些紅腫,肉乎乎的小手撫在上面,不停地追問怎麼了。
情急之下,薇茵扯了個謊,說是被蚊子咬的。
孩子到底年紀小,信以為真,非要找來藥膏,幫媽媽抹在蚊子包上。
然,哄騙了孩子,卻瞞不過保姆。
可能是猜到薇茵不會說實話,她只是用狐疑的目光盯著腫起的面頰,並未多問什麼。
好在,第二天早上,紅腫消退了不少,若不仔細看,倒也看不出來了。
算是擅自做主吧,薇茵沒有在往常那個時間出門去池家老宅,而是先把颸兒送去了幼兒園。
當她到達老宅後院的時候,已經接近九點鐘。
池禹森陰沉著臉色坐在落地窗前,絕對是爆發的前兆。
薇茵走到他身邊,並未解釋自己遲到的緣由,而是問他是否用了早餐。
他不迴應,彷彿沒聽見她的問話,又或者說,彷彿身邊根本就沒有她這麼個人。
她不再自討沒趣,徑自去了餐廳。
早餐放在桌子上,原封未動。
薇茵喟嘆一聲,無奈地回到落地窗前,推著輪椅,前往餐廳。
男人還是不理她,但也沒有抗拒她的安排。
稍後,她熱了早餐,照例盛了兩份,放在餐桌上。
她知道,若是不陪著一起吃,他一定不會動筷。
還好,他沒有賭氣不吃飯,反而是賭氣大口吃飯,氣哼哼的樣子,像極了偶爾發飆的小颸兒。
早飯後,薇茵把池禹森推到了客廳沙發前。
「這是要做什麼?」他終於開口,不解地問道。
「按摩。」她回答得簡明扼要。
一聽會有肢體接觸,他的脣角蕩過一絲漣漪,「全身嗎?」
她睨了他一眼,「雙腿。」
他則看了一眼沙發,「放上去。」
薇茵沒有迴應,彎下身,協助他從輪椅上挪到了沙發上。
他的手臂搭在她的頸間,聞到醉人的髮香,心頭便拂過了粉紅色的小羽毛。
然,池禹森終究是池禹森,有足夠的定力令自己隨時隨地保持理智冷靜。
倒是薇茵,有點恍惚。
手掌剛一搭上他的腿,她便想起了風正。
——多少次,她揮汗如雨地為風正按壓肌肉,一心盼著他能夠甦醒,哪怕醒過來走不了路,坐一輩子輪椅也行!
然,他終究還是永遠地離開了她……
「想什麼呢?」池禹森冷冷的詢問聲打斷了薇茵的思緒。
她木然地搖搖頭,專心摁壓他的雙腿。
「你在想風正,是不是?」他竟然準確猜到了她的心思,就好像是她肚子裡的蟲子一般。
薇茵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我一直以為他能醒過來……」
許是她臉上的落寞神情觸怒了他,沉默幾秒鐘,他冷冽地說道,「他必須死!」
「為什麼他就得必須死?」她怒視著他,「你不是說你們認識嗎?你不是說是你委託他保護我的嗎?既然他對你那麼講義氣,為什麼你卻盼著他死?」
池禹森眯起了寒眸,「就因為他愛上了我的女人。在你和我之間,她選擇了你,這對我來說已然是一種背叛。在昏迷不醒的狀況下,他結束掉了自己的性命,也算是對我的交代!」
「池禹森,你真的太冷血了!」她頻頻搖頭,「別人的性命在你心目中就那麼一文不值嗎?」
「你除外!」他糾正道。
薇茵聽了這三個字,誇張地笑了,「我除外?在我險遭侮辱甚至是性命垂危的時候,是風正施以援手救了我;在我難產血崩的時候,是風正把身體裡五分之一的血液輸給了我!而你呢?你只會為了救你老婆而被砸斷了脊椎……」
「夠了!」池禹森咆哮著截住了她的話,「你以為我不想救你嗎?你以為我願意讓別的男人保護你嗎?你以為我是心甘情願去救嶽娜的嗎?不管當年還是現在,若非不得已,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哪怕一秒鐘!」
怎奈薇茵依舊冷笑著駁斥,「你的不得已,全部源於你的私心和你的家族利益!在你心目中,利字當頭,任何人和事都是微不足道的!」
「魚薇茵!」他一把扯住她的胳膊,眼睛血紅地瞪視著,「我承認,因了身上揹負著池家的發展重擔,在某些事情上我可能會有取捨!但,對你,我從來沒有放棄過!從來沒有!」
她神色清冷地回望著,不去管手臂上傳來的疼痛,「你當然不會放棄!有誰會捨得放棄一個覬覦了十幾年的玩具?」
「玩具」二字像一把刀子,紮在了男人的心扉。
他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盯著她,好一會,又寒起了臉色,「這可是你說的,玩具!看來,我也算長情了!十四年時間,還沒有換玩具!」
薇茵忽然覺得心臟一陣刺痛,眼底便掀起了霧氣。
池禹森看見了,咬了咬牙根,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毫無防備的女子睜著大大的眼睛,脣瓣微張,面有驚慌,抬望懸在面前的臉孔。
池禹森看似痛苦地閉了一下寒眸,再睜開時,強勢俯身,把敦厚的脣覆在了粉潤的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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