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婚事提前

皇上沒有說話，右手食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著桌上的奏摺。過了好一會兒，才將目光重新落在了楚淵身上。

「京兆尹譚固入了獄，你有什麼看法。」

「京兆尹這個位置非同小可，事關京城安危，皇上應該找一個信得過的人。」楚淵不卑不亢。

這種事情都開始問他了，看來他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已經不低了啊。

聽到這個回答，皇上甚是滿意，點了點頭，「的確，事關京城安危，又是在這種時刻。」

定王，鄱陽王，西涼，哪一個是好惹的？

若是沒有出事還好，若是有人動了什麼歪心思，首當其衝的就是要對他這個皇帝動手。

當然，這也不是他最害怕的，若是幾人連起手來……後果不堪設想，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京兆尹這個位置……朕屬意你。」

聞言，楚淵身體一怔，「臣……還是在皇上身邊保護皇上的安全為好。」

若是成為了京兆尹，勢必會搬到宮外去，遠離皇上，到時候他做事還會有這麼方便嗎？

事情已經漸漸清晰起來了，他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放棄！

對於他的話，皇上十分滿意，點了點頭，「朕知道你的忠心，但除了你，朝中已經沒有朕信任的人能夠勝任這個職位了。」頓了頓，又接著開口，「府邸朕就不給你賜了，你還是住在宮裡，朕有什麼事找你也方便。」

「謝皇上。」楚淵斂去了眼底的冷意。

是沒有信任的人能夠勝任這個位置了嗎？不，皇上心裡誰都不信任。

他表面上器重淮陰侯，實則在交代淮陰侯辦一件事情以後，又要派楚淵去查探淮陰侯是否當真按照他所說的去做的。

表面上信任楚淵，給了他京兆尹這麼重要的職位，又將他給拘在了宮裡，斷了他和其他官員來往的可能。

這就是聖心，喜怒無常，讓人難以揣摩。

翌日。

顧清恆休沐，一家人難得在一起吃一頓家宴。然，定王被皇上叫進宮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定王沒有回來，一家人也沒有動筷子，只是坐在一起閒聊。

「也不知道皇上怎麼回事，好不容易你休沐，還不讓我們吃個團圓飯。」定王妃有些抱怨的開口。

顧清恆笑了笑，「可能是有什麼朝事要商議吧。」

「有什麼朝事能找你父王？我看八成又是什麼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定王妃癟了癟嘴。

倒是老夫人樂呵呵的讓人再去將菜給熱了一遍，「管他是什麼費力不討好的事情，我女婿都能給他辦得漂漂亮亮的。」

一群人頓時都笑開了花。

自從定王定王妃回來以後，老夫人的精神頭都好上了不少，張口閉口就是我女兒我女婿之類的。

事情過去那麼久，她也徹底從林清遠那件事情裡走出來了，也不在意什麼兒子不兒子的了。甚至偶爾出去和一群老姐妹聚會，都是直接將定王稱呼為兒子的，倒是讓人好生羨慕。

顧清瞳沒有說話，想到楚淵昨夜派人送來的信，心中卻是隱隱有一個猜測。

約莫著過了小半個時辰，定王才從外面回來。顯然是有些趕，衣服上的雪都沒有彈乾淨。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天都快黑了。」定王妃一邊說著，一邊讓丫鬟再去將飯菜給熱一遍。

定王神色有些嚴肅，將大氅脫下來遞給一旁的小廝。

顧清恆開口道，「父王，皇上此次讓你進宮所為何事？」

定王嘆了口氣，目光從幾個子女身上一一劃過，最後鎖定在了顧清瞳身上，「西涼會派使臣出使東辰，此次來的人裡面還有一位皇子一位公主，估計是來和親的。皇上說西涼是衝著我們來的，他不想看到我們定王府與西涼和親，說起了你們的婚事。」

「和親人選那麼多，怎麼就會衝著我們來？」顧清恆皺眉。

「不知道，西涼使臣估摸著還有一個月就到京城了，皇上的意思是希望你們能儘快完婚。」

話音剛落，大家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落在了顧清瞳身上。

一來，顧清瞳和楚淵的關係他們都是知道的，西涼出使東辰，不知道楚淵知不知道。二來，皇上的意思是不希望定王府和西涼聯姻。

自古以來，一旦兩國開戰，首先遭殃的就是和親的人。他們希望顧清瞳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但並不希望顧清瞳的婚姻扯上了國家關係。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顧清瞳笑了笑，接著開口，「皇上是不是還說了，準備在世家弟子中為我擇婿？」

定王捻了捻鬍鬚，而後點了點頭，「皇上確實是有這種打算。」

他們已經讓步了，沒道理皇上自己不讓步，這個時候皇上是無論如何也不敢一道聖旨給顧清瞳賜婚的。

顧清瞳眸光閃了閃，脣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既然這樣……事情可就好玩了。」

看著她眼底的狠厲，定王心頭一震，而後輕咳了兩聲，「瞳兒，這件事情……也不是沒有迴旋的餘地。你若是不喜歡，我就去和皇上說，咱們顧家的女兒，做事只看喜不喜歡就行了，從來不受任何人的威脅。」

「不……我答應了。」顧清瞳露出了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

她當然知道定王說的是真話，試問京城的名門望族，有幾家可以對自己的女兒說做事只看喜歡不喜歡就行了？

但顧家絕對有這個實力！

只是皇上都和定王談論到這個份上了，定王也不好拒絕。皇上再怎麼昏庸，也是君！

但若是自己的女兒不喜歡，他就算是豁出這條命也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瞳兒……要不你還是再考慮一下？」定王有些猶豫。

定王妃也是點了點頭，急忙附和道，「是啊，楚淵那邊……沒必要為了這些事情委屈自己。」

……

聽到了家人的關心，顧清瞳心裡暖洋洋的，「父王母妃，你們放心好了，我又不是那種會被人欺負的人。」

「我雖然答應了，但我也是有要求的，我顧清瞳的夫婿，自然是要最好的。第一，不能是一個靠著家族廕庇的廢物。第二，也不能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第三，更不能是一個遇事只會退縮沒有責任心的人。」

「父王你去將這些要求告訴皇上，只要滿足了這些要求，我就答應。」

「好！」定王連連點頭。

別的不說，單單是第一條就讓很多人望而卻步了。給堂堂郡主挑夫婿，身份上自然是不能差了。

試問朝堂之上，有幾個年輕人是不靠著家族廕庇走到這個位置上的？即使是有，那也是這一屆科考的學子，這些學子皆是出自寒門，可沒有任何的家族勢力。

但偏生參加科考的都是寒門學子，哪一個不是寒窗苦讀十餘載，自然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若是這兩個都解決了，第三個條件又怎麼辦？有沒有責任心，還不是她顧清瞳一句話的事情？

在定王府的人看來，顧清瞳是不想嫁，所以才刻意給皇上出了這麼一個難題。

但顧清瞳和楚淵，在顧家人眼裡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別的不說，萬一皇上當真是找到這麼一個人了怎麼辦？就算是現在沒有，誰知道過兩日有沒有？

顧清瞳此舉，無非是不想讓顧家和皇上在明面上徹底鬧翻而已。

思慮至此，定王嘆了口氣，「瞳兒，要是不喜歡咱們就算了。皇上登基二十餘載，難免有些糊塗。等新帝登基，自然不會有這種想法。」

指的是什麼想法，大家不言而喻。

聽完這話，顧清瞳卻是抿嘴笑了笑，「父王，你當真覺得新帝登基就會放過我們家？」

「這……」

「父王，現在說這件事情還為時尚早了，我們就等著看看他們皇家人背後還有什麼招數。」

看來……父王現在還是對皇家抱有希望啊……

也對，畢竟這輩子他們沒有經歷過那些事情，一家人還能在一起吃一頓熱乎的團圓飯。

罷了罷了……這一次，換我來守護你們好了。

一旁的定王妃連忙招呼著人將熱了幾遍的飯菜給端上來，「先喝一點湯暖暖身子，這湯涼掉了就不好喝了。」

丫鬟給沒人都盛上了一碗，氣氛倒是緩和了不少。

定王也回過神來，目光不時的在蕭寒山身上轉悠，似乎在思考從哪裡下手好一些。

臉肯定是不能打的，怎麼著也得讓自己的女兒看起來賞心悅目不是？

見他掃過來的目光，蕭寒山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連忙給定王夾菜示好。

顧清恆和顧清瞳二人則是抱著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態度，甚至添油加火的調侃蕭寒山和顧清菡。

最終這一詭異的氣氛在定王妃給定王無數個眼神暗示下消失了。

出去顧清瞳的婚事，顧清恆和顧清菡的就好解決太多了。

顧清恆和安和郡主的婚事原本就已經定下來了，只需再將日子往前移一個月就行了。

至於蕭寒山和顧清菡，皇上也給出瞭解決辦法。讓蕭寒山在太醫院掛個名兒就行了，再加上他是妙手天醫，這個身份配定王府的郡主也不算辱沒了顧清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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